兩天後,肖家的周年紀念是朗廷酒店大肆操辦的。肖家之所以把地兒選這里大概知道她家情況的都明白,在portlandplace離使館區近又上的了台面的就屬朗廷了。
卯卯是一個人搭車去酒店的。從公寓到酒店路程其實不遠,但礙于她身上的這身行頭,隨隨便便過去實在不體面。
才從車上下來就有頭戴黑色禮帽模樣的紳士用很正的倫敦腔對她說︰「goodnight,madam!」卯卯微微揚起嘴角,對紳士笑過之後他就為她打開了門。走進大堂,一股特有的姜花香撲鼻而來,淡黃色燈光映照著每一處考究典雅的細節,眼前的場景讓卯卯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
她想起柯南•道爾《福爾摩斯》里的動人情節。
出了電梯,穿過精致的手工藝鐵門,水晶吊燈在迷人的鏡面牆壁上投射下星光點點,柔美的鋼琴樂聲中,宴會上已經是衣香鬢影。
卯卯找到肖潔的時候鄧也在,她掃了四周一圈沒看見顧銘。能在這里見不到他是上帝開眼,卯卯舒了口氣。
「你爸呢,還沒來?」卯卯從剛進來就只見到肖潔媽,她時常掛在嘴邊的陳女士。卯卯看著那個55歲了還披著一頭卷發風姿綽約的陳阿姨,打心眼里敬佩能夠如此優雅老去的女人。同樣身為女人,她那在北京高中教數學的老媽這會兒肯定裹得跟只北極熊一樣窩在家里沙發上邊看新聞邊給她爸織毛衣吧。
哎,要麼女人,要麼女強人!
「今天好像有公務,遲點會來。我媽都這般貼心每年都把慶典選在他辦公地附近了,他不會好意思不來的。」肖潔今晚心情看起來尤其好,跟宴會舒緩的背景音樂很相稱。
趁著鄧去洗手間的時候,卯卯小聲的問肖潔︰「他怎麼也來了?」
「我也不清楚。」肖潔無奈的聳肩,「大概是我媽發的請柬。」本來上次在顧銘秀上見面就怪尷尬的。鄧已經在挑戰她的極限。
「怪難為情的。」卯卯說。
「你也覺得?」肖潔哼哼了兩聲,接著裝死尸。
鄧回到座位上時肖潔已經失蹤了,就剩卯卯一個坐在沙發上無聊的玩手機。
「肖潔走了?」他問。
「哦,陳阿姨叫她有事吧。」卯卯抬起頭看著鄧說。鄧點了點頭,「我听肖潔說你外語很厲害。」
「還好,馬馬虎虎。」卯卯假裝謙虛的笑著,收起了手機放進包包里。剛說完,她就覺得自己差點犯錯,還好她沒說‘哪里,哪里’!「鄧先生是從事哪個方面的工作?」
「我在canarywharf那里。」鄧笑道。
「哦,搞金融的!」卯卯眉頭一挑,她最怕學理科的男人,他們的概念里只有公式、概念和定理。鄧饒有興致的看著卯卯的表情,她的這句‘哦,搞金融的’話里听起來有幾百重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