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卯。」齊上前,剛要站定的時候卯卯卻紅著眼從他身邊越過。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篤篤的撞擊聲,那一聲又一聲的沉悶都跌進齊的心里。
顧銘凝視著那個在視線範圍內越跑越遠的身影,剛才卯卯才體會到的干暢淋灕沒有如期而至。他忖著頭的時候,齊已經追了出去。
四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顧銘覺得自己只身潛入一個發著光的玻璃球體。玻璃外是迷人的香氛,玻璃內只有安靜和他呼出的二氧化碳和微薄的氧氣在洋溢。
鄧還在窗邊操著一口美式英語將電話,他的聲音起伏有致。
卯卯一出門在門口就看見進來時的那位紳士。他依舊微微揚著嘴角對卯卯笑了一下。可這回,卯卯沒有回他一個笑臉的心情。她穿過那道考究的門,一腳踏進倫敦寒氣逼人的浪漫里。
她頭也不回的往前走,經過一條又一條街道,轉過一個又一個路口。身後的一切都被她拋進了無盡的霓虹里。
齊找了很久在一家咖啡館外面看見了只穿著一條裙子的卯卯正要過十字路口。那一刻,他們之間距離目測二十米。齊看著路燈下無措的童卯卯,張望的童卯卯,不熟悉的童卯卯,心里被刺了一樣。
「童卯卯!」他叫了她的名字。
卯卯轉身的時候也看見了齊。她定住,隔住一條街望著他。他們就站在街的兩邊,在車水馬如龍里彼此凝望。
他們曾經一起私定終身的城市就在腳下,他們曾經一起許下生生世世的承諾仍在耳旁,他們曾經一起幻想過的美麗未來猶在眼前。可如今,卻已是物是人非。
眼前的倫敦,早已不是當年她夢里那個可以站在左岸優雅的右轉的城市。
她還是當年的童卯卯,而他卻不是彼時的齊。
這個城市承載了太多他們曾經的信仰和夢想。
曾經,他們之間的愛情就像倫敦的美,搬也搬不動,載也載不完。
假若,能把曾經這詞從她生命之中劃掉,就是顛覆全世界,她仍願意。
肖潔幾乎是同時跟鄧再次出現在顧銘面前。
「人呢?」肖潔掃了一圈確定沒有童卯卯的身影後問。鄧無奈的搖搖頭,剛才還在這里的。
「走了。」顧銘說。
「去哪兒了?」
「不知道。某個地方吧。」
「齊呢?」肖潔覺得情況有點不妙。
「那男的?」顧銘問,他一向對人名不感冒。肖潔點頭,然後听見他說︰「一起出去的。」
「怎麼不攔著啊你!」肖潔氣的直跺腳。
「我怎麼攔,腳長別人腿上。」
「那手不長你身上?」丫的,肖潔被顧銘氣的臉發綠,她拿出手機剛要打電話追蹤情況顧銘指著他邊兒上的手提包,「這是她的包吧?剛響過一遍了。」
肖潔‘啪’的合起手機,兩手插腰的杵著。沉思了半晌,她調頭就問顧銘,「剛怎麼一回事,把事情起因、經過、**、結局一字不漏的復述一遍!」
顧銘盯著肖潔,跟她認識二十幾年了,肖潔的野馬樣他是沒少見,但今晚這一副母雞護崽的孫二娘形象他還真是一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