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一旁的孔唯還是打扮的像只孔雀一樣,她微挑秀眉看著這對過往的戀人隔空對望而面無表情。
她是這場游戲里,唯一算得上淡定的一個。
四周的嘈雜和喧囂似乎與他們都無關,愛情游戲里的主角一下子集中到黑暗的舞台上,一束瑩白色的燈光打在他們身上。這場秀的唯一觀眾——顧銘,一個人坐在角落里獨自欣賞沒有對白唯有表情和動作的無聲電影。
電影里的場景是這樣︰神情落寞的女主角在獨自喝酒的時候,男主角和新歡的出現讓她一下難以招架。呵,她的手在顫抖。
時光在流逝。吧台上的空杯子越來越多,像一堆透明的保齡球擺在那里。
男主角似乎看不下去了,他上前,可就是在一瞬間,他就被新歡抓住了手臂。他回頭,怒視著她,然後她說了句什麼,他忽然猶豫了起來。
顧銘忍不住笑了。這麼沒有營養且沒有任何美感的電影他實在無福消受。他站起身來,把錢壓在杯底後朝電影里的白痴女主角走過去。
一個溫柔的觸踫,卯卯猛的回過頭,他看見了她臉上的表情從希望到失望,還有絕望的瞬間寫照。
她在期待什麼?
期待前男友撇開新歡來到她身邊像他現在這樣抓住她的手臂?
所以,她才會失望,乃至絕望?
「走吧。」他說,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大發慈悲才會對甩給他車費的女人這麼善良。
卯卯一怔,坐著沒有動。她看著顧銘的側臉,好半晌回不過神來。她的腦海里頃刻間蹦出無數個疑問,他想干什麼?他在預謀什麼?他又想怎麼整她?他又要讓她在多少人面前出丑?就像上次那樣。
他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讓她出丑,但是今天,絕對不行。她不能在前任和小三面前丟這個臉。關鍵是,她丟不起這樣的臉。
如果那樣,她會變的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低到地殼下面里去。
「你要干嘛?」卯卯問。話才出口她就知道他又要說她得了被害妄想癥。但她的本能驅使她發出這樣的疑問。只是本能。只要每次,他稍稍對她好一點的話。
他們之間,只有互相傷害,互相嘲諷,這樣才正常。
但這次卯卯沒得到顧銘的回答就被他連抓帶拽的拖出了燈紅酒綠的夜店。一出門,他就甩開她的手臂,把手重新操進褲袋里,然後吹著呼嘯而過的寒風沒說話。空曠的四周里,都是空蕩蕩的風的呼嘯聲。
他的臉很平靜,平靜的像沒有一絲潮伏的大海。安靜且深邃。
卯卯杵在酒吧門口的街燈下,心里搗騰起幾百種奇怪的味道。她繃著臉,也把臉扭向別處去,只是望著遠處的廣告牌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