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堅之鷹 第三十一章 不成功的攻擊

作者 ︰ 淡月江南

在喬治的帶領之下,「企業」號的轟炸機中隊和偵察機中隊好不容易突破風雨的阻礙,終于飛到了偵察機報告的預定海域,但是放眼望下去,除了碧波浩淼的茫茫大海之外,哪里有什麼日軍艦隊的影子?「Fk!情報有誤!」喬治根本就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心里頓時著急不已,戰場的形勢瞬息萬變,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早一步發現敵人就能掌握戰斗的主動權,晚一步就只有被動挨打的份了。現在該怎麼辦呢,喬治的腦袋飛快地思考著,中途島附近海域地圖在他的腦海里慢慢浮現。

「日軍艦隊是從西北方向進攻中途島的,而現在正西方向有大量的從中途島起飛的岸基偵察機正在進行巡邏,如果日軍艦隊位于這個方位,那麼早就應該被發現了。照這麼說來我們就應該向北進行搜索,但是萬一我判斷有誤,到時候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喬治在心里仔細分析了一下,但還是顯得有點猶豫不決,看到油表正在不斷下降的數字,喬治知道自己不能再猶豫了,即使找不到日軍艦隊大不了又飛回去就是了,于是他橫下一條心來,下達了命令︰「獵鷹呼叫吸血鬼,向北飛行做方形搜索!」後來的戰斗充分地證明了喬治這一決定的正確性,而且對于美軍能夠取得中途島戰役的勝利也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尼米茲將軍就稱之為「此次中途島海戰中最為重要的一個決定」。

不過,雖然喬治的這一決定在事後被證明是英明正確的,但是在最初的時候卻沒有顯露出這樣的跡象。「企業」號的轟炸機中隊和偵察機中隊在喬治的率領之下,慢慢地向北邊飛行,仔細地搜索著日軍艦隊的蹤跡,但是暫時還是一無所獲。

就在喬治率領的艦載機還在苦苦地搜索著日軍艦隊蹤影的時候,美軍的岸基航空兵就已經開始對日軍艦隊發起了攻擊。7點鐘剛過,中途島的岸基飛機就開始回敬日軍艦隊,首先進行攻擊的是由亞歷山大?菲伯林海軍尉率領的6架「復仇者」式魚雷機,這也是美國海軍的「復仇者」式魚雷機首次投入實戰,在中途島戰役結束之後,它就將全面取代「蹂躪者」式魚雷機,成為美國海軍的主力魚雷機。

6架「復仇者」式魚雷機既沒有戰斗機護航,也不打算和日軍戰斗機進行糾纏,它們不顧日本軍艦猛烈的高射炮火,徑直撲向日軍旗艦「赤城」號。航行在「赤城」號右側的戰列艦「霧島」號首先開始射擊,旁邊的「築摩」號重巡洋艦也跟著射擊。黑色的高射炮火不斷在美軍魚雷機周圍開花,但是沒有一架被擊落。當「赤城」號的高射炮火開始射擊的時候,3架「零」式戰斗機在己方的炮火掩護之下迎擊美軍飛機。不一會兒,3架美軍魚雷機就被擊中起火並且迅速墜入大海之中,激起高高的水柱。剩下3架美軍魚雷機不顧一切地沖過來,其中1架魚雷機被高射炮火擊中之後,就像一團火球似地從「赤城」號空掠過,擦著航母的艦橋栽入了茫茫大海之中,另外還有1架魚雷機被追趕過來的「零」式戰斗機給擊落了。只剩下最後1架魚雷機成功地投下了魚雷,但是卻被「赤城」號輕易地躲過了美國人的魚雷在太平洋戰爭初期一直表現很糟糕,還曾經鬧出過15條魚雷擊不沉1艘日本油船的大笑話。

緊接著,杰拉爾德?柯林斯陸軍尉率領的4架B-26「劫掠者」式轟炸機也開始了攻擊,他們從「赤城」號左舷以7米高度掠海而來正欲投彈的時候,3架「零」式戰斗機立刻迎了去,頓時就有2架B-26轟炸機當場斃命,剩下2架B-26轟炸機立刻丟下炸彈落荒而逃。最後,只有1架「復仇者」式魚雷機和2架B-26轟炸機成功地返回了中途島,但是都受了重傷,無法參加以後的戰斗。

鑒于美軍岸基飛機的威脅較大,而且指揮第一波攻擊的永丈市也發回無線電報要求進行第二波攻擊,再加凌晨派出的偵察機又沒發現附近出現有美國軍艦。于是,在7點15分,南雲忠一下令在航母飛行甲板待命的第二攻擊波的魚雷機卸下魚雷,換炸彈,準備用于攻擊中途島的地面目標。

然而,就在日軍航母地勤人員開始緊張地對魚雷機進行換彈的時候,7點30分,傳來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從「利根」號巡洋艦起飛的偵察機發現了美軍艦隊。原來,這是「利根」號巡洋艦因為彈射器故障而晚起飛了半個小時的4號偵察機,由于走錯了航線,結果卻歪打正著地意外發現了美軍艦隊。日軍飛行員來不及進行仔細觀察,就立刻向南雲忠一發報︰「發現10艘米國軍艦,方位10度,距中途島240海里,航向150度,航速20節。」

這封急電讓「赤城」號艦橋指揮室里的人都驚呆了,這麼快就出現了美軍艦隊,對于南雲忠一和他的參謀來說,這簡直猶如一道晴天霹靂。情報參謀小野幸三海軍大尉立刻在海圖查明了美軍艦隊所處的位置,結果發現日美兩支艦隊之間恰好相距200海里。如果美軍擁有航母,那麼雙方都將處于對方的艦載機攻擊半徑之內。形勢驟然緊張起來,南雲忠一手下的參謀們張皇失措,神經緊張到了極點,大家七嘴八舌,紛紛建議「準備就緒的攻擊機應該立即起飛!」「陸用炸彈不頂用了,必須重新換裝魚雷!」…………

南雲忠一雖然很後悔沒有派出第二批偵察機,而且沒有記住山本五十六要求「攻擊機至少要有半數裝魚雷待命」的叮囑,但是他仍然抱有一絲希望,不太相信美軍航母會出現在這樣近的距離。于是他命令4號偵察機︰「立刻查明敵軍艦種並保持同米國艦隊的接觸。」如果這10艘美軍艦船中有航母,並且出動艦載機前來攻擊日軍艦隊的話,那麼形勢就將極為不妙,所以南雲忠一急令偵察機查明美軍艦種。帝這次似乎是站在美國人一邊,日軍實在太不走運了,如果4號偵察機不是因為彈射器故障而延遲半個小時起飛的話,那麼就可以在南雲忠一下達換彈命令之前發現美軍艦隊,這樣日軍的魚雷機也就可以立即起飛,而不是現在的尷尬局面。與此同時,南雲忠一也命令魚雷機暫停換彈,等待4號偵察機的進一步偵察之後再做決定。

就在南雲忠一焦急地等待著4號偵察機偵察結果的時候,美軍的岸基航空兵再次發起了攻擊。7點55分,首先是由洛夫頓?亨德森海軍少校美軍在之後的瓜達爾卡納爾島戰役時,用他的名字命名了島的機場以示紀念率領的16架「無畏」轟炸機,不過由于他手下的這批美軍飛行員都是剛從航校畢業的菜鳥,沒有俯沖轟炸的經驗,亨德森少校只好組織他們從600米高度進行下滑攻擊,結果被日軍一舉擊落架,重創6架,投下的炸彈無一命中,而亨德森少校也在戰斗中壯烈犧牲。隨後是由約翰森?斯威尼陸軍少校指揮的15架B-17「空中堡壘」式轟炸機,從6000米高空實施轟炸,但是由于投彈高度太高,結果也是無一命中,反而還被日軍高射炮擊落了2架。最後是由史蒂文?諾里斯海軍少校指揮的11架B「俯沖者」式轟炸機需要特別指出的是,這款飛機就是喬治父親的寇蒂斯公司生產制造的,飛臨日軍艦隊空,在日軍戰斗機的攔截和高射炮的射擊之下,被擊落了5架,只有4架進行了攻擊,也沒有取得戰果。

點09分,4號偵察機報告美軍艦隊編成是5艘巡洋艦和5艘驅逐艦,沒有發現航母。南雲忠一這才放下心來,考慮到美軍岸基飛機不斷前來進行攻擊,威脅甚大,所以南雲忠一命令魚雷機繼續卸下魚雷換炸彈,準備再次攻擊中途島。

然而,剛剛過了10分鐘,在點20分,4號偵察機又緊急報告「米國艦隊後面似乎有1艘航母!」,這是一份具有決定性意義的報告,南雲忠一和他的參謀人員從自信和疑惑之中清醒了過來,原以為不可能出現的美軍航母結果還是出現了,但是南雲忠一在這如此緊要關頭卻又開始猶豫起來︰對于攻擊軍艦目標來說,當然是以使用魚雷和艦船用炸彈為好,但是航母正準備出擊的艦載機都已經裝了準備轟炸中途島的陸用炸彈,是再撤下去進行彈藥換裝,還是立刻起飛前去攻擊美軍艦隊?

這時候,日軍攻擊中途島的第一波飛機已經飛回航母空,開始準備降落。「赤城」號和「加賀」號的魚雷機正在進行換彈作業,一時無法起飛,「蒼龍」號和「飛龍」號的魚雷機還沒有開始換彈,可以立刻起飛,但是所有戰斗機都因為剛才迎擊美軍岸基飛機的戰斗,急需補充燃料和彈藥,無法馬出動為魚雷機進行護航。如果先讓飛行甲板的第二波攻擊飛機起飛,那麼就可能會因為沒有戰斗機掩護而損失慘重;如果先清理飛行甲板讓第一波攻擊飛機降落,那麼又可能會失去有利的攻擊時機。

第1航空艦隊參謀長草鹿龍之介海軍少將和航空參謀源田實海軍中佐都認為應該先清理飛行甲板,讓第一波攻擊飛機降落,然後再組織第二波攻擊,但是南雲忠一權衡再三,還是舉棋不定。這時候,坐鎮「飛龍」號,素以勇猛著稱的第2航空戰隊司令山口多聞海軍少將見南雲忠一遲遲沒有采取應對措施,再也沉不住氣了,他通過「野分」號驅逐艦使用燈光信號向南雲忠一發出了他的建議︰「我認為應該立刻命令攻擊部隊起飛!」山口多聞的建議應該說是比較積極的,雖然日軍飛機在沒有戰斗機護航的情況下會遭到不小損失,但是至少要比留在航母任由美軍飛機攻擊要更加明智。山口多聞在日本海軍中被公認為才干超群,很有可能成為山本五十六的繼任者,這一點被南雲忠一所深深嫉恨,所以他不願意接受山口多聞的建議,反而命令把飛行甲板的飛機收入機庫之中,騰出空間讓第一波攻擊飛機和在艦隊空即將耗盡燃料的巡邏戰斗機降落。

點37分,日軍航母開始接收飛機著艦,15分鐘之後,飛機回收完畢,機庫里疲憊不堪的地勤人員放下手中尚未完成的換彈任務,開始給這些飛機加油、裝彈。南雲忠一那一連串的換彈命令,使得日軍航母的飛行甲板和機庫里都十分混亂,卸下的炸彈和魚雷由于時間倉促,都堆放在一邊,沒有及時放入彈藥艙,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這是在自掘墳墓。

9點1分,執行巡邏任務的戰斗機也全部降落完畢,機庫里一片忙碌。50架「零」式戰斗機加油裝彈完畢之後立刻起飛,在艦隊空進行巡邏警戒。

在回收飛機的作業基本完成之後,南雲忠一下令沿30度航向以30節航速北進,以圖盡快佔據有利的攻擊陣位。南雲忠一的初衷無疑是要完成充分的準備之後,再給美軍艦隊致命一擊,但是這樣保守的作法,卻失去了最有利的戰機!就在日軍航母的地勤人員還在手忙腳亂地換裝炸彈的時候,來自美軍航母艦載機的攻擊就已經開始了。「大黃蜂」號起飛的15架「復仇者」式魚雷機,因為和主力機群失去聯絡,獨自向北進行低空搜索,于9點25分首先發現了日軍艦隊。根據戰前的安排要求,約翰?沃爾德倫海軍少校指揮15架魚雷機,在沒有戰斗機掩護的情況之下,義無反顧地向日軍航母發起了攻擊。

結果證明這是一場自殺式的悲劇,15架魚雷機在日軍「零」式戰斗機和高射炮的火網之中被悉數擊落,沒有對日軍艦隊造成任何傷害,全部30名飛行員之中除了1人生還其余全部陣亡,幸存者羅伯特?蓋伊海軍少尉用充氣式橡皮艇漂流了一天之後才獲救。

日軍艦隊官兵立刻為他們的勝利而喝彩歡呼,然而喝彩聲還沒有停止,又有一批美軍魚雷機不顧死活地向日軍航母俯沖過來,他們是由尤金?林賽海軍少校率領的從「企業」號起飛的14架魚雷機。雖然依舊沒有戰斗機提供掩護,但他們還是依然按照喬治在戰前提出的要求,毫不猶豫地向日軍發起了英勇悲壯的攻擊。

自殺式悲劇再次重演,日軍艦隊密集的高射炮火把魚雷機打得粉身碎骨,有10架魚雷機被當場擊落,而好不容易勉強進入投雷位置的魚雷機投向「飛龍」號的魚雷,也在山口多聞的指揮之下被順利避開。

不知道是不是帝的有意捉弄,第三批發現日軍艦隊的居然還是魚雷機!10點鐘左右,從「約克城」號起飛的12架魚雷機,在蘭斯?馬西海軍少校的率領之下,抱著舍生取義的信念不顧一切地向日軍航母發動了進攻,最終只有2架魚雷機死里逃生。

美軍魚雷機三次帶有自殺性的攻擊,雖然都沒有取得明顯戰果,但是這並不能說明他們的犧牲就是沒有意義的。正是由于他們前赴後繼的輪番攻擊,才使得更多的日軍艦載機無法起飛升空,而在空中護航的為數不多的「零」式戰斗機,又要因此而分出部分飛機在低空進行布防,攔截那些準備以身殉國的美軍飛行員。這就為喬治率領的轟炸機成功擊沉日軍航母,創造了千載難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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