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箭還沒來得及射出,樹林間就突然風聲大起,樹枝劇烈的搖曳、沙石飛揚,連馬也止不住的渡步長嘶,穆晟連忙放下弓,一邊拉住韁繩,一邊用另一只手擋住漫天的飛沙。朦朧中仿佛听見一聲哨響,再睜開眼楮時,林間已恢復平靜,而那只慵懶不屑的吊楮白額虎也隨著那陣風消失不見。
穆晟大驚,連忙駕馬追趕,剛走幾步卻見一個白色的身影仿佛受了驚嚇般瑟瑟發抖的靠在樹旁。
他平常是不近的,一般的女子根本提不起他的興致,可面前的那抹白色的身影卻仿佛有一股魔力般慢慢的將他吸引過去。
他慢慢的走進她,直到站在她面前才徐徐的開口,「姑娘,你怎麼了?」
那個白衣女子听到聲音抬起頭來,一張絕世的臉愣是讓自認為冷酷無情的穆晟的心口猛的顫了顫。
「剛剛有只老虎……」女子微薄性感的嘴唇輕啟,如同黃鶯般好听的聲音便徐徐響起,可是聲音中明顯的帶有幾分害怕和慵懶所以並沒有說完便停住了。
穆晟看著面前的這個女子,只覺得這幾個字竟如同一個錘子般一下一下的敲在他的心上。
「厄……」他自知平時沉默寡言,但他深知那是因為他不想說也沒必要說,可現在面對著這個白衣女子,他張張嘴,竟然什麼話也說不出。
「姑娘,你做我的王妃吧!」穆晟沒有想到他最後終于說出的話竟然是這樣的……不堪。可既然說了,就不能收回,索性就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反正他相信沒有哪個女人會拒絕做他的王妃。
于是,他翻身下馬,在女子的錯愕中走到她的面前。近在咫尺的距離可以讓他清楚的看見她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膚,更甚至于可以聞到她身上散發出的陣陣梅花香氣。
像是著了魔般,他忽而伸出手,輕輕的將滿臉驚愕的女子攬到懷里,因而沒有看過那白衣女子瞬間閃過的狡黠目光。
他輕輕的抱著她,陶醉于她身上的梅花香氣,並沒有想過懷中的女子為什麼會在這里,為什麼踫見老虎會沒事,為什麼在他的懷里沒有反抗。可是他也沒有機會考慮了,因為就在他陶醉之時,只覺得胸口處微微一滯就完全的失去了意識。
想到這里,穆晟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敗在一個女人的手里,而且還讓她玩弄自己于股掌之間,可越是這樣他越喜歡。他想著,嘴角不覺的彎出一抹戲謔的微笑。
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暗影」穆晟低低的喚了一聲,一抹黑影迅速的從黑影中飄了進來,「查到那個女人的下落沒有?」
那個黑影彎腰單膝跪下恭敬的說道︰「回稟主上,屬下有辱使命,並沒有查出那位姑娘的去處,更不知她的名字,只查到她于今日午時在集市出現過。」
「哦?沒有查到?」穆晟微微挑眉,目光迅速變冷,厲聲道,「沒查到你居然敢回來,沒查到我要你干嘛?」說完,手中的茶杯便迅速的打到暗影的頭上。
啪的一聲,茶杯在暗影的頭上應聲而碎,呼啦嘩啦的掉在地上。
但暗影還是一動沒動,而是繼續低聲道︰「回主上,我教在河西的人馬與天機門的人發生了爭執,動起手來,傷亡慘重,河西的這次任務恐怕無法按時完成了。所以屬下不得不回來稟告。」
「天機門?」穆晟皺眉,「怎麼又是天機門,這兩年來他們處處與我教作對,多次壞我好事,我就不信每次都這麼巧,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發生爭執。」
「天機門的門主查到沒有?整整兩年居然一點也查不到?」
「屬下無能,望主上懲罰。」
「廢物,一群廢物。」穆晟生氣的甩手,空氣中再次呈現一種緊張的氣氛。
然,在這樣緊張的氣氛下,一只手慢慢的從後窗伸了進來。
暗影立刻的警覺的抬起頭,但當看見那只手抓向窗沿上的那只深灰色的鞋子時便不動聲色的將頭低下了。
而後,一向鎮定的身影有了細微的顫抖。暗影努力的憋住即將出現在臉上的笑容。
而後窗外站在椅子上正奮力的伸著手一邊模索著鞋子,一邊小心的不發出聲音讓王爺听到,熟不知他的這一舉動讓一向面無表情從未笑過的暗影幾欲憋不住笑出聲來。
「退下吧!」最後,穆晟無奈的朝暗影揮了揮手。
「是」暗影點頭示意退下,剛退到門口咧了咧嘴角讓自己的臉不至于變形又收攬住笑容停下,轉過頭來又拱手道︰「主上,玉面羅煞給王府發了羅煞帖。」
說著,已經抬手將一塊黑色瓖金的木牌呈現在穆晟面前。
這是一塊用黑色原木制作的牌子,上面用銀粉畫著一個振翅的鷹,而鷹的眼楮則是一顆米粒大小的金豆子。而後面則鏤刻著一個如血般鮮紅欲滴的黑色骷髏。
它黑的詭異,金的發亮,紅的令人心驚膽戰。
「玉面羅煞!」穆晟將羅煞帖緊緊的捏在手里,幾欲將其捏碎。是夜,幾抹黑影疾速的穿行在房頂之間,如同鬼魅般沒有任何的聲響。「鐺鐺。」
「二更到。」
更夫打著梆子喊著話穿梭在大街小巷,忽而覺得頭頂有一陣風掠過,連忙欣喜的抬頭,卻見漆黑的夜色里房屋商鋪靜靜佇立,無一絲不同,遂失望的低下頭嘟囔︰「為什麼我接班已經有一年了,為什麼一次也沒有看到過玉面羅煞?」
卻不知玉面羅煞皆武功超群,尤其是輕功皆是一等一的高手,世間少有人能敵,豈是一般人能見到的。
「唉!」
更夫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來今夜是不會在見到玉面羅煞了!
忽而,不遠處傳來細碎的聲響,更夫循聲望去,只見幾個人影站于房頂之上,隱約可見其面帶骷髏玉制面具,腰間束玉色鎏金獸紋緞帶。
更夫大喜,連忙悄聲向人影處走了幾步。
房頂之上,兩個身著黑衣、面帶面具的黑衣人隨風而立,而他們對面則站著一個身材嬌小,同樣面帶面具的黑衣人,只不過,這個黑衣人的面具明顯與對面眼神冰冷的兩人的不同。
對,她戴的同樣是玉制面具,腰間同樣束以綠色鎏金獸紋緞帶。可是那張玉制面具的顏色明顯暗了些,骷髏的形狀也明顯的歪了些,戴在臉上感覺像是生生的揍了一拳。而腰間的那根束帶也明顯的粗略了些,就連上面的鎏金也是歪歪扭扭,顯然是時間緊迫而趕制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