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是誰?」四皇子穆祈指著柳汐若說,「你可不要告訴我這是你新認的干女兒。」
「王爺您多慮了,」柳振全掃了柳汐若一眼,手心沁滿了汗珠,「這是微臣十年前走丟的女兒,前幾日恰好大兒子出行偶遇才將其認回。」
「哦?」穆祈輕笑,眼中光華閃爍不定,「世間竟有如此巧合。如若那天大公子沒有出行,那豈不是就找不到你這位遺失的女兒了。」
說著眼楮往柳汐若這邊一看,柳汐若一驚。
此時的柳汐若微閉著雙眼,看似是無力的倚在花溪的懷里,實際上卻是——
「懶的」。
此時的她「虛弱無力」,本以為柳振全會讓她坐下,那樣她至少可以舒服的睡一覺,可是沒想到這四皇子的存在,讓柳振全根本不敢發話。
這樣想著,她有些怨恨的眯著眼瞅了他一眼,恰巧看見他向這個方向瞥了一眼。這一眼看似漫不經心,卻帶有很多不同尋常的意味。
有警告、疑問、好奇還有一種令柳汐若也止不住驚訝的——了解。
她認識他嗎?
柳汐若懶懶的將自己的大腦過濾了一遍,確定確實是沒有見過他,才懶懶的收攬了神智。
有些事情她不會想,想了也不會改變些什麼,她一直遵循的原則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船到橋頭自然直。有那些勾心斗角,爭風吃醋的時間還不如好好的睡一覺來的實在,這樣,睡醒以後才有力氣應對各種殘局。
「王爺,」一直在旁邊鐵青著臉的二夫人見勢不好,再不開口恐怕就很難改變解釋清楚了,于是施禮道,「還請原諒妾身的失禮,只不過今日我府中有點事必須需要宰相來裁決。」
「哦?」四皇子抿嘴而笑,如同妖孽般的笑容晃著在場所有人的眼楮,「那宰相你就處理吧,不用顧慮本王。」
眾人滿臉黑線,誰敢不顧慮你啊!
「我在這里不介意吧。」某男很無辜的又問了一句。
「不介意,不介意。」
誰敢說介意啊!
柳振全終于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對著眾人掃了一眼才道︰「怎麼回事?」
「老爺……」
「小姐。」
二夫人剛要開口,就听見花溪驚叫一聲。轉過頭去一看就見柳汐若虛弱的倚在花溪的懷里,幾欲再次暈倒。
柳振全連忙命人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柳汐若「無力」的倚在椅子上,掩在衣袖里的手卻悄悄的捏住花溪的手臂的肉,用力的一擰。
頓時,花溪疼的想要尖叫又不得不咬牙忍住,生生的憋出了許多淚水在眼眶里打架。
「砰——」
花溪跪下了。
椅子上的人安心的倚下。
「老爺,請你救救小姐吧,不要再為難小姐了,我跟小姐來到這里就很不容易了,又何必這樣苦苦為難呢?如若你不相信小姐,大可讓小姐和我出府,我跟小雞雖然是只身來到這里,但維持生計的錢財還是好的。」
「你……你說什麼?」柳振全驚訝的問。
二夫人大驚,沒想到這丫頭竟然惡人先告狀,反咬她一口。她生怕柳振全誤會,連忙開口道︰
「老爺……」
「住口。」柳振全怒斥道,二夫人微愣。
「花溪,你將事情說清楚。」
花溪「怯弱」的抬頭看了看二夫人又看了看柳振全,說︰「回,回老爺,奴婢不敢說。」
柳振全早就把花溪的動作收入眼底,又听見花溪的話,怒氣更甚,厲聲道︰「你只管說就好,沒有人敢把你怎樣。」
花溪頓了頓,仿佛得到了保證般才道︰「回老爺,事情是這樣的。今日按理說應該是給二夫人三夫人請安的日子,可昨夜小姐突然吹了風,今日竟得了風寒,怎麼也下不了床,奴婢沒有辦法,只得前去告知二夫人,並希望二夫人能給找大夫,可是奴婢剛到這里根本不熟悉路又擔心小姐沒人照顧,恰巧遇到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鬟,就讓她幫忙轉達。」
說道這里,花溪因為疼痛而在眼眶里打轉的淚已經流了出來。
「可是奴婢在小姐的房前等了又等,卻等來了二夫人等人。」花溪吸了吸鼻子,「我本以為他們是來探望小姐的,可是沒想到二夫人不分皂白就責怪小姐沒有前去請安,非讓小姐出來迎接。可是,小姐她……根本下不了床,我跟二夫人說了,可二夫人說我是袒護其主而編造的謊話,非要沖進小姐的閨房看個究竟,還說小姐是……」
「是什麼?」
「是來歷不明的賤丫頭,與她娘一樣不知廉恥……」
「你撒謊,我什麼時候說……」二夫人吃驚的辯解。
「王夢琪,你給我閉嘴!」柳振全猛的大喝一聲,二夫人嚇得連忙閉嘴,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柳振全剛剛叫的是她的閨名,內心不由大震,心里也不由的傳來一陣悲傷。
一直半倚在椅子上睡覺的柳汐若听到柳振全說的兩個字,嘴角不由微微的上抿,心想柳汐若的娘果然是柳振全心尖上的一抹痛,只要一提到她,柳振全就會喪失理智。
柳汐若因為坐在側排的椅子上,嬌顏歪向右側,而眾人都在她左側,所以二夫人等人都沒有發現柳汐若嘴角的一抹輕笑,但坐在正椅上看熱鬧的四皇子穆祈可看的一清二楚。
他看到柳汐若嘴角的一抹輕笑,像是看透始末的嘲諷、又像是如我所料的豁然,更像是一種陰謀得逞的得意,嘴角不由的也跟著她微微上翹。
「花溪,你繼續說。」柳振全嘆一口氣說。
「哦…」花溪頓了頓,儼然一副嚇壞了的模樣繼續說,「奴婢當時一時氣不過,就跟二夫人頂了幾句,結果二夫人就要以不懂尊卑為借口來懲罰奴婢。小姐疼惜奴婢,不顧生病的身體就出來為奴婢解圍,可是沒說幾句二夫人便抬手要大小姐,小姐不讓,結果二夫人就要帶小姐來見老爺。老爺,奴婢說的句句屬實,要不是心疼小姐可憐,年僅五歲就被人推下懸崖,幸得有心人經過才得以存活,所以體質一向比較差,可昨夜卻不知為何,房頂突然多了一個洞,冷風呼呼的吹進房里,就算是一個身體健康的人也承受不住啊,更何況是小姐虛弱的身子啊。」
一臉悠閑的穆祈眉毛輕挑,再次看了花溪和柳汐若一眼,仿佛若有所悟般輕輕一笑,忽然道︰「柳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