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在看著台上那只老虎的反應,就看見那只八尺黑熊突然仰天撕心裂肺的長嘯了一聲,然後,凶狠的看著台下。
所有的人都有些驚訝的看了看黑熊,然後黑熊又動了。
可憐的大臣及家眷們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見那只身高八尺的大黑熊就突然扯斷鏈鎖,從看台之上跳了下來。
所有的人都嚇壞了,太監宮女們大聲喊著護駕護駕,穆天皇和成妃則被侍衛擁護在最內層試圖移到安全的地方,王公貴族們則手忙攪亂嚇得屁滾尿流,歪著帽子,扯著衣服四處逃竄。
可憐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們啊,為了博得頭彩都穿著極地的長裙,頭上挽著復雜的,戴著復雜的珠花金釵步搖,脖子上也帶著各種墜人的鏈子,腳上更是蹬著高腳繡花淑女鞋……所以啊,這些復雜美麗的裝束在她們驚訝之余逃跑之時變成了累贅,她們想跑,可跑不快,沒跑幾步就因為踩到了裙擺而摔倒,爬起來的時候,發髻亂了,金釵步搖掉了,衣服皺了、破了,鞋子掉了,更甚至的還有的人把衣服發釵鞋子等迅速的月兌下來扔了,然後輕輕松松的逃命去了。
柳汐若看著面前亂成一團,慘不忍睹的宴會,看似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而這件事的間接造就著穆晟則面色發黑,雙拳緊緊的握住,恨不得把那只黑熊一拳打死,但,面對看著這只身高八尺,接連幾十個御林軍都捉拿不下的大黑熊,要想一拳打死,似乎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他也很識趣的躲在了眾位侍衛的後面。
之所以說他是間接造就者呢,很明顯,那是因為他精心準備了這份禮物,這份不一樣的「表演」,所以他不能否認他間接造成這一場突變的事實,如果最後沒有找到事情的直接造就者,那麼這位原本好意的直接造就者就必須承擔這一事件造成傷害與損失。
不過,針對這件事情來說,找到直接造就者的可能性幾乎就是沒有了。因為這件事的直接造就者早就裝出一副因為害怕而驚慌失措的樣子「躲」在了穆晟的身後,而且他還是一位眾所周知最為不爭氣、不學無術、不會武功、懦弱無能的皇子,敢問有誰會懷疑到他呢,就算有人會懷疑他,但是,又有誰會證明這是他做的呢?
實際上,就是有人可以證明,但是,前提是,她肯花費這份力氣開口。
早在黑熊發怒失常之前,柳汐若就注意到了對面這個看似不經心的四皇子穆祈,她看著他不經意的朝著四周打量了一番,最後將目光鎖在手中的茶水上,然後喝茶,放茶杯,然而,就在他收回放茶杯的手的那一刻一根極細的銀針便飛快的射到黑熊的脖子之內。
銀針的速度極快,快到一般人看不到它的存在,更不會感覺到一根針從他們面前飛過。
柳汐若驚訝于穆祈百發百中的精湛的手法和爐火澄清的功力,僅憑這一招,柳汐若就敢斷定,此人不可輕視。
不過現在似乎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吧。
因為那只黑熊已經發瘋了,甚至已經咬傷了幾個侍衛。
看見幾個活生生的人被黑熊咬死,眾人更害怕了,所有的人都亂成一團。
現在,沒有大家閨秀,沒有翩翩公子,更沒有英雄救美,有的只是逃命,逃自己的命,大難當前,誰還管別人,先把自己的就出來再說。幾乎所有人都慌了,哪怕是妻子女兒都拋下不管了。
越來越多的御林軍跑來了,但看見面前的黑熊時,都反射性的顫顫巍巍的後退,場面越來越亂,越來越不可收拾。
一直在穆晟身後裝害怕的穆祈看見場面的混亂慘況,邪魅的勾了勾嘴角,但,當他望向宴會上總是不由自主望向的方向時,他的嘴角突然頓住了。
因為她看見在慌亂之中,一個女子仍舊不慌不亂,不驚不怕,不動聲色的保持著原來的姿態坐著,于慌亂之中保持著鎮定自若的神態,似乎不把那只身高八尺的黑熊放在眼里。
她就像那空間的定格,周圍是慌亂繁忙的一切,而她卻靜止不動,像一朵傲梅,俯視大地,傲視一切,揮斥方遒。
柳汐若看著面前慌亂的一切,更被面前的慘狀所驚嘆。
于是,她很配合的閉上了眼楮,似乎是不忍心看著這殘忍的一幕。
而花溪也會一動不動的站在柳汐若的身後,完全不把眾人的驚呼聲放在眼里。
柳汐染早就在黑熊發瘋的那一刻就嚇得慌忙逃竄,接連摔了好幾個跟頭才融入到「浩浩蕩蕩」的尖叫慌亂逃命隊伍中,繼續她的跌撞尖叫生涯,完全不管還在這里的姐妹和老爹。
倒是柳汐畫還有點良心,並沒有因為驚訝才不管柳振全而逃竄,而是小臉煞白,手也是抖得厲害。
柳汐畫來這場宴會,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但是因為她的母親三夫人是妾室出身,所以連帶著她就地位低下,無論在府內還是府外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她知道,就算她打扮的再精心,再漂亮,別人也不會第一個注意到她的。她是自卑的,也是悲哀的,她知道四皇子也許看都不會看她一眼,但她也是抱著最大的希望,最美的期待來了。
她默默的坐著,她沒有林馨雪的美麗容貌、精湛舞技,沒有柳汐染的玲瓏大膽、美妙琴藝,更沒有柳汐若的淡定自若、看似柔弱實則強大的氣場,她只得默默坐在角落里看著林馨雪醉人的微笑,看著柳汐染優雅的表演琴技,看著柳汐若淡然的抗旨,看著大皇子怒目而向,看著四皇子不經意邪魅的笑,妖嬈的抿唇……她是如此卑微的存在,所以在危難發生的那一刻那並不能像眾人那樣及時的做出反應,她不是不怕,她是嚇傻了,嚇呆了,而待到她反應過來之時才發現自己的雙腳雙手抖得厲害,根本沒有力氣站起來。
而這時,她听到柳振全的聲音,他說︰「若兒,快點隨爹爹去躲一躲吧。」
同樣是女兒,而柳振全記住的,最在意的只有這一個,哪怕她曾經消失了十年。
這是同為兒女的悲哀。
柳汐畫早就明白了這一點,習慣了這一點,但是在這最危難的時刻,她的心還是止不住的期盼了一次,痛了一次,悲哀了一次。
她的眼楮黯淡了,而這時卻听見閉著眼楮的柳汐若開口了,她說︰「爹爹,沒有事的,到我身後來,那只黑熊傷不了我的。」
似乎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柳汐畫努力挪動著自己顫抖的雙腳往柳汐若的身邊靠去,可是她的腳抖得太厲害了,軟的根本站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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