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住幾日吧。」
穆晟冰冷的聲音就像是一顆冰彈讓剛剛開始回溫的飯桌再次陷入到一陣的冰冷之中。
柳汐畫有些驚訝的偏頭看了看穆晟,而後者則始終在吃著飯根本就沒有看柳汐畫一眼。
柳汐畫慢慢的低下頭,將手中碗里的飯一點一點放到嘴里,但心里卻疑惑重重。
自從那日被穆晟發現自己的臉已毀之後,就更加的對她不理不睬,而王府之中的下人們剛開始的時候礙于她的身份還對她有最起碼的尊重,到後來發現穆晟對她徹底沒有想法之後,也就開始在暗處詆毀她,更不把她放在眼里。可是,她為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今日,穆晟突然就讓人傳話來說,要回柳府來省親。而在這之前,柳汐畫基本上就沒有听過王爺這個稱呼在自己的房間出現過。
而面對穆晟的話,柳振全顯然也是一震,抬頭看了他一眼,最終也什麼也沒有說。過了一會兒,又看了一直在低著頭吃飯但一臉憤恨的二夫人一眼,慢慢的說︰「待會兒命人去把若兒和汐畫的房間收拾一下,不要再出現上次若若的房間的那種情況。」
不提上一次的事還好,一提上一次的事,二夫人心里就更來氣了。她看了看在掀著面紗一口一口平靜的吃著飯的柳汐若,眼楮的恨意也更加的明顯,但嘴上還是咬著牙說道︰「知道了,老爺,妾身一定會為若兒和畫兒,安排好的。」
柳汐若看到二夫人投射過來的憤恨的眼神,嘴角輕笑,然後就開口說道︰「上次的事還多虧三夫人的照顧呢,要不是因為三夫人,若兒的病也沒有好的那麼快。」
三夫人听了柳汐若的話吃了一驚,疑惑的在腦子里想了一下,卻沒有找到自己幫助柳汐若的絲毫記憶,但礙于此時在飯桌之上,又有穆晟和穆祈兩個王爺在場,自然不會當面的否認,而是輕笑著說︰「若兒這是說的哪兒話,我是你的三娘,怎麼不會為你著想呢。」
三夫人這句話是什麼意識?難道說早在柳汐若出嫁之前三夫人就暗中幫助柳汐若,而他們又早在幾個月之前句一條心了?
而柳汐若听到三夫人的回答,滿意的笑了笑。
就連柳振全也滿意的看了看三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道︰「還有這回事?讓你操心了。」
三夫人看見柳振全眼角的笑意,不僅喜上眉梢,繼續道︰「老爺這是說的哪里話,能為老爺分擔這是妾身的責任啊,而且若兒這孩子向來讓人省心,哪里還用的妾身來操勞。」
听到這話,柳汐若立刻嗔怒道︰「三娘這就不對了,明明幫了若兒這麼多,這會兒居然裝起來老好人,連功也不領了,這讓若兒怎麼能過意的去啊。」
听到柳汐若的話,柳振全看三夫人的眼楮就更加的滿意了。而三夫人卻微微低著頭,笑了一聲便不再說話,端起飯碗就開始吃飯,溫潤的臉擋在碗沿里,根本就看不清她的神情。
而二夫人卻把怨恨的眼神一下子投射到三夫人的身上。
此時,柳汐若和三夫人對話的情形已經能清楚的看出他們之間的親昵了。
想起那日受罰之後,三夫人因此而獲得一半的管理柳府的權力,二夫人就更加的堅信了這一點,對三夫人的敵意也在瞬間脹滿胸腔。
剛剛還一片冷氣的飯桌之上立刻就被一陣陣的恨意所取代。
而與二夫人和三夫人之後的斗爭寒意不同的是,穆祈和穆晟從始至終就一直保持著一個隨意、一個冰冷的看著這一切,而他們臉上那平靜地表情就仿佛沒有听見他們說話聲一樣。
不過,那穆晟看似偶爾的時不時的朝著柳汐若投去的眼神就讓穆祈不淡定了。所以,每當穆晟看柳汐若一次,穆祈就會忘柳汐若的碗里夾一次菜,致使柳汐若碗里的菜現在已經如同小山一般的高。
柳汐若看了看那堆成小山的菜,並沒有轉頭看穆祈,而是慢慢地掀開面紗的一角一點一點的吃著。
而坐在對面的柳汐畫也是掀起面紗的一角一點點的吃著,只不過同樣的動作,他們來年各個人坐起來卻很是不同。
柳振全抬頭看了看柳汐畫那個掀著面紗一點點吃飯的動作,終于忍不住的說道︰「沒什麼事情干嘛學人家的樣子帶什麼面紗啊,摘下來,好好吃飯。」
柳振全嚴厲的聲音響起,讓柳汐畫的身體猛地一顫。
「哼!」
一聲冷哼從穆晟的嘴巴傳來出來,柳汐畫有些苦澀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才緩緩的對著柳振全說道︰「爹爹,畫兒前些日子臉上起了很多的濕疹,一是不宜見風,而是這臉上現在實在是不易見人,還是遮起來的好。」
而三夫人听到柳汐畫的話才驚叫一聲,「濕疹?怎麼會得這種病,哎呀!怎麼會這麼的不下心,走,還不快去看看去。」
說著就不顧眾人的臉色,拉著柳汐畫走了下去。
柳汐若輕笑著看著三夫人和柳汐畫那匆匆忙忙的身影,心里明白查看病情是假,問出實情是真。想必這三夫人心機再深,听到柳汐畫的遭遇之後也會忍不住自己心中的那熊熊的怒火。
恨吧!柳汐若暗想,恨得越深越容易失去理智,那麼她想要的結果就越快會出現。
不利于人消化的晚飯終于結束,柳汐若和穆祈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卻發現自己的房間里卻依舊是原來的樣子,不但沒有多添加什麼,反而更加的陳舊了。
柳汐若輕笑的環視了一下,然後輕笑一聲,這個二夫人,看來真的是氣的連理智也沒有,她既然敢違抗柳振全的意思這樣來對待柳汐若,那麼,柳汐若就有本事讓她永遠也沒有權力來管這一切。
柳汐若轉過頭,看著身後的花溪剛要說些什麼就看見一個婢女打扮的小丫頭鬼鬼祟祟的躲在門口,想來是二夫人的人,于是就輕笑一聲說道︰「花溪,你看這個金釵怎麼樣?沒有想到三娘居然這麼細心,居然連首飾就記得差人給送過來。」
而花溪听到柳汐若的話吃了一驚,而後看見柳汐若那狡黠的眼楮時,才順著柳汐若的話說道︰「是啊,小姐出嫁之前三夫人沒少幫襯著,以前對您就是如此的上心,更不用說現在了。」
花溪嘴角上翹的看了柳汐若一眼,忍著笑意有走到那桌子旁邊說道︰「你看看這剛送過來的香,據說還是從別的國家運過來的呢,听說小姐最近睡得不好,所以才專門給送過來的,不像那個二夫人,整天只知道擠兌小姐,與三夫人直接沒法比。」
花溪說著說著,語氣也慢慢的變得憤恨。柳汐若看見那個嬌小的身影顫了一下,然後滿意的笑了笑,剛要開口繼續開口,某天被無視了一天的某男就忽然躺在床上說︰「這被褥也是三夫人專門派人送過啦的,特別的的柔軟,而且還帶有陣陣的香氣。」
說著還作勢趴在床上,繼續說道︰「所以,若若,這麼好的被子就應該多蓋得,所以,若若,快點來睡覺吧。」
柳汐若無奈的抽了抽嘴角,在看外面,那個小丫頭以听到穆祈說是要睡覺就慌忙的走了,想必是去給二夫人送信了吧。
而花溪听到穆祈的話也臉頰微紅的低下了頭,然後就默默的退了出去。
而等到花溪走出去之後,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無意間一抬頭就看見在屋頂之上有一個身穿黑衣,面色冰冷的男子警惕的站在房頂之上。
墨影听到有人出來,就低頭看了一眼,就看見花溪正驚訝的看著他,遂禮貌的點了點頭,而後眼楮就平視著前方沒有再有多余的動作。
而花溪看了看墨影那個在寒風中挺立的身影,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走進自己的房間。
而待到花溪走進房間一會兒之後,墨影就從屋頂上飛身而下,找了一個隱蔽的位置依舊一動不動的站著。
而在房間里,穆祈看到花溪退了進去,就一個箭步沖上去,在柳汐若逃開之前就一把將她抱住,輕輕的問她︰「若若,還在生氣嗎?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出去了,不管有什麼樣的事情。」
柳汐若听到穆祈那真誠的語氣,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其實她早就原諒他了,更何況穆祈已經向她解釋過了,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想太多。而且柳汐若也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女人,只是她過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個坎。
其實,當她在夢里選擇回來的時候她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一個魚死網破,她柳汐若不是一個隨便的人就能欺負的了人。
可是,穆祈他卻沒有給她這種讓她跟他針鋒相對的機會。
不過,也是通過這件事情,柳汐若才明白,這個看似不經心、隨意的男子早就已經深深的刻在了心里。
柳汐若想著,然後回過身來,回抱著穆祈,讓穆祈一陣的興奮。
而此時在二夫人的房間里,卻傳出一陣的怒吼和打翻東西的聲音,二夫人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而腳下卻是被推翻的桌子。
而在這桌子的一邊,一個婢女模樣的小丫頭,低著頭跪在地板之上,而她的頭發衣服上此時都滿是茶水,顯然就剛剛推翻桌子更弄到身上的。
而二夫人卻恍然未覺,怒喊到︰「好你個三夫人,居然敢給我玩的,好,我讓你玩個夠。」
憤怒的眼楮里立刻就閃過一陣凶狠,讓跪著的那個丫頭止不住的一顫。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三夫人听完柳汐畫的哭訴之後立刻氣的火冒三丈,猛的一拍桌子就道︰「柳汐若,你竟敢如此的對我的女兒,我讓你死的好看點我就誓不為人。」
這兩邊氣的整宿都睡不著,而在劉汐染這邊卻早已在穆祈的糾纏之下進入了夢鄉。
而在這房間外面,一個黑色身影挺拔的站著,即使是呼吸出的熱氣瞬間就能變成冰也沒有動分毫。
「吱——」
門開了。
花溪從房間里出來,手里拿著一件黑色的貂皮大衣有些猶豫的走到墨影面前然後遞了上去。
墨影吃了一驚,看著這件貂皮大衣,顯然是男式的,但是周邊的線腳卻有些粗糙,而料子也並不是什麼名貴流行的料子,顯然是臨時趕制出來的。
他的手有些躊躇的伸出,不知道是應該接還是不應該接。
而花溪卻把那件衣服往他懷里一塞,就快速的跑回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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