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筆記 第一卷 地產風雲 第二章 在電梯

作者 ︰ 看今朝

上班時間早已過去了,中泰大廈的人流量已經少了很多了。身為大廈保安的王全知道,現在差不多十點了,如果這時候才來上班的話,估計這個月的全勤獎就差不多交代在這里了。

凡是有人的地方,就必會有江湖;凡是有規矩的地方,就必會有破壞規矩的人——王全基本上天天都能見到不要當月全勤獎的人。

他相信,今天肯定不會例外。

果不其然,他一眯眼,遠遠就看到東邊來一路小跑來了個小OL,扎著馬尾巴,一摔一摔的,手里還抓著一杯豆漿,一個包子,挎包歪歪斜斜地靠在肩上,不安份地晃動著。

王全笑了。

他認得這個女孩子,那是四十六樓泰華公司的,姓白,一看樣子就知道是剛畢業沒多久,對人特有禮貌,嘴巴也特別甜,見人就打招呼;再加上正值妙齡,很是青春靚麗,身高有一米六五左右,身體也很不錯,因此成了泰華大廈全體保安的夢中情人。

這個小女孩,向來不是會遲到的,今天卻一次過遲到這麼長時間?看來真是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啊,王全心里感慨著,現在的小女孩就是狠,把遲到全不當回事!

白無瑕匆匆忙忙地一邊吃早餐一邊趕路,心里暗暗咒罵阿冰。都是她,這個遲到大王,害得自己也遲到了。昨晚阿冰提議大家到通宵唱K,結果白無瑕回到家里時已經五點幾了,還好爸媽都睡著了,否則還要花時間解釋這大半夜究竟到哪里去了。本來是打算眯一會兒眼就去上班的,怎知人算不如天算,一睜開眼楮的時候,就已經是上午九點十五分了,對調到八點鐘的鬧鐘居然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其實白無瑕也不怕遲到,對全勤獎也沒有太大的感覺,她只是怕公司董事長的眼神。記得董事長曾經交待自己,星期一早上要早點到,準備一下,有個重要客人要見,希望她到時候也在場。沒想到,董事長交待過的事情,自己還是遲到了。看著吧,到時免不了又有一頓說教。

白無瑕匆匆走進大門,匆匆地與王全打了聲招呼「全哥早上好!」,然後又匆匆地跑過去按電梯,順手把手中的豆漿杯和塑料袋扔進垃圾箱里。

「遲到其實也並非那麼一無是處,」白無瑕心里想道,「至少,這個時候搭電梯的人最少了!一個人就可以霸一部電梯,不用跟別人擠。」

一想到平時那浩浩人流,白無瑕心里就打顫。每次都非要擠得電梯報警說超載了,電梯才會開動,那個擠啊,就甭提了。

有個笑話是這樣子說的︰一天,一個女的跟她的女朋友說,「今天電梯里真擠啊,我差點就被擠成照片了。」她的女朋友說,「擠成照片有什麼!最怕的是和猥瑣男擠成合影!」

笑話是這樣子說,但事實上,作為一個年方廿四、如假包換的美女,白無瑕半年來有好多次被人借故貼身的,回到家里跟家里人說,媽媽心疼得不得了,爸爸卻一臉的無所謂︰「這有什麼嘛,最正常不過了,每個人都是這麼過來的!」

電梯門慢慢地合攏,白無瑕的心已經飄到四十六樓去了,心里默默地念道︰「電梯快點電梯快點!對了,那個重要客人最好現在還沒到。」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就在電梯門合攏的前一秒鐘,一只手掌伸進了電梯兩扇門之間。電梯門感應到中間有異物,馬上又自動打開了。

白無瑕低著頭,想著如何跟董事長解釋,只感覺到有個人進來了,然後按了關門鍵,電梯徐徐上升。

就在電梯升到第三十層的時候,突然間,電梯一滯,白無瑕身體震了一下,剛想抓住旁邊的扶手,哪知突變陡生,電梯猛的向下一墜!

「啊!」白無瑕心中大驚,腦子一片空白,猛的抱住頭,尖聲大叫了起來!

「小姐,你再叫,就真把電梯給震塌了。」直到很多年以後,白無瑕還記得這懶洋洋的聲音當時給了自己怎麼樣的一種安慰!

听到聲音,白無瑕才發現,電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下來了。她一抬頭,卻只見一個西裝畢挺的青年男子站在自己身旁。乍一看起來,劍眉星目,長身玉立,一米七五左右,西裝革履,還真挺人模狗樣的;再一看,卻又有另一種感覺︰這是個憊懶人物!穿西裝不打領帶也就罷了,最可惡的是臉上帶著一股懶散的表情,連笑容也是懶洋洋的,嘴角微微向上,明明沒有笑,卻帶著三分笑意。

一下子,白無瑕鎮定了不少,想起自己剛才的驚慌失措,對比起對方的鎮定自若,白無瑕感到頗不好意思,嘴上卻說道︰「能不怕麼?!這里是三十樓耶!要是掉下去,肯定尸骨無存了。」

「小姐,相信我,如果掉下去,我保證,一定能找全尸骨的。」那個年輕人笑著說。

白無瑕听了,心中一寒︰「三十樓啊……」

「講笑了,」那個年輕人又是懶洋洋地笑了一下,眼中閃著亮光,令白無瑕想起家中的哆哆看到狗糧時候的表情,「事實上,電梯是不可能掉下去的。全世界所有的電梯都有一個制動裝置,每當它想往下掉的時候,就會自動制動,有個抱閘死死的卡在電梯的四條導軌上,就再也不動了。所以說,電梯並不會掉下去的。」年輕人解釋著說。

「你是听那些專家說的吧!他們說的話怎麼能信?」白無瑕口中仍不服輸,有心要在那年輕人面前找回場子。

「第一,我是一個電梯工程師,在我的職業生涯中,我從來沒有听說過有人在電梯里摔死的;第二,就算會摔死,你的叫聲再高也不會降低你掉下去的概率!」年輕人一臉嚴肅地解釋道。

「我不叫,外面的人怎麼知道我們被困在電梯里了?」白無瑕為自己的驚慌失措尋找著合理的借口,心想,自己的淑女形象真是毀于一旦啊,而且還是在個異性面前。

年輕人笑笑,也不解釋,伸手向電梯上的某個鈕按去︰「這世上有一樣很神奇的東西,叫做警鈴!」

白無瑕臉一紅︰自己怎麼就沒有第一時間想到電梯有個求救按鈕呢?

警鈴按了,剩下來的事情就是等待救援了。白無瑕望著那個年輕人,「你真的是電梯工程師?」

那年輕人說道︰「如假包換。怎麼,電梯工程師現在這麼受歡迎麼,還有人要假冒?」

「那倒不是,」白無瑕解釋道,「我是說,你這麼年輕,就能當上工程師啊,真了不起!」

「過獎過獎!」那年輕人倒也不客氣,直接承認了,話風一轉,問道︰「小姐是最近才在這里上班吧?」

「你怎麼知道?」白無瑕很是好奇。直到很久以後,她才知道,原來好奇害死貓啊!

年輕人那懶洋洋的笑容又跑到臉上去了︰「這還不容易!我才半年沒有來這里,如果你一直在這里上班的話,像你這麼漂亮的小妹妹,聲音甜美而不失清脆,身材又這麼好,我怎麼可能不認識!」

白無瑕臉又是一紅,這次是大紅,心里「呯」的跳了一下,馬上亂了起來。自己長得漂亮,這是人所共知的事實,也沒什麼好掩飾的,不過,像這位年輕人這樣,大大方方地直接跟自己說這樣的話的,還是第一次遇到,一下子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白無瑕?」那年輕人微微躬腰,盯著對方的鼻子,微笑著問道。

白無瑕又是一驚,卻更是好奇了︰「你怎麼知道?」

「世上有一樣東西,叫做工卡。它的作用之一就是告訴別人,你叫什麼名字。」

白無瑕低頭一看,原來自己為了節省時間,在進電梯的時候就把工卡給戴上了,難怪對方能看得出來。于是忙點了點頭。

「看得出來,你爸媽很有文化。」那年輕人接著說道。

「你……」白無瑕心下更驚︰對方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

幸好,對方開始解釋了︰「白無瑕,白璧無瑕,能起出這麼出塵月兌俗名字的父母,如果說沒文化,那是打死我也不信的。」

白無瑕一听,原來如此,倒也老老實實的承認了︰「我爸媽是大學同學。」真奇怪,自己居然在一個陌生人面前說起了這事。

「所以,根據遺傳學,」那年輕人接著說道︰「原來你是一位美貌與智慧並重的小妹妹。這世道,有這樣好的女孩子,不容易啊。」

白無瑕臉更紅了,低下頭去,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卻又忍不住抬頭瞄了對方一眼,又飛快地低下頭去。

那年輕人還想說什麼,電梯突然一動,竟又緩緩上升了。

「還好,電梯又恢復正常了。」那年輕人說道,「我約了人,差一點就遲到了,嘿,還想著要打個電話去解釋一下呢。」望了白無瑕一眼,問道︰「遲到了?」

白無瑕點點頭︰「睡過頭了。」

那年輕人接著問︰「怕領導批評?」

白無瑕想了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倒也不會罵我,不過我不想同事看輕我。」

「那也太夸張了吧!」那年輕人居然大笑了起來,「遲到了一次就會被同事看輕?想當年我天天遲到,甚至就不到,也沒見過有同事看輕我了。」

白無瑕瞄了他一眼。果然是個憊懶人物,她心想,嘴里卻說道︰「不同的。」

那年輕人點點頭︰「那也是。不是每個人都有我這麼厚臉皮的,呵呵。」

說話間,電梯就到四十六樓了,那年輕人又笑了起來,說道︰「到了。回到公司向領導認個錯,乖乖做事,不會有人看輕你的。」

「嗯!」白無瑕應了一聲,見電梯門開了,馬上一路小跑,向公司跑去。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一看,那年輕人正走出電梯,見到她回頭了,頓時又笑了起來,抬起手到胸前向她擺了擺。

白無瑕見狀,也把手向手揮了揮,又轉過頭向公司大門走去,心里懊悔地想著︰「哎,我忘了問他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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