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誠的不作為,自然是引起姜幼荷母女的不滿。如果傅穎不答應參加馬術俱樂部的聚會,那她們的計劃還怎麼進行下去?
奈何她油鹽不進,幾近面癱的臉上一直都沒有任何情緒泄露,著實讓人著急。眼見她吃完早餐擦干淨嘴,正要離開,不甘寂寞的老爺子也來參一腳了。
「穎兒啊,既然二丫頭這麼熱情邀請你,那你就出去走走吧,多看看一些生人也好,免得外邊的人只知道一個二小姐,反倒把你這個正牌大小姐給忘了。如果那些不長眼的敢給你臉色看,不用跟他們客氣,直接往死里打,出了事兒爺爺給你擔著!」
老爺子頓了頓,轉而看向傅雪,帶著四分嚴厲三分狠辣和三分警告沉聲說道︰「既然你打包票會照顧好穎兒,那老頭子就把穎兒的安全交到你手上。如果我的寶貝孫女少了一根頭發,老子就剃了你整頂頭發來賠!」
擲地有聲的宣言,無不昭示著老爺子對傅穎這個孫女的重視。傅雪這下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杵在那里發愣。直到姜幼荷拉了拉她的袖子,方才回過神來,懦懦地應了聲「是」。
本想著拉她出去,好讓朋友們捉弄一下傅穎,讓她出一下糗也好。她不肯答應就讓自己很為難了,鬼知道這個死老頭居然橫插一腳。雖然傅穎最後是答應去了,可是,這事兒已經慢慢月兌離了自己的掌控,有些不好下手了。
老爺子雖然不待見她們母女,但是因為父親夾在中間,他最多也就是冷著臉、冷言冷語,從未如此直白地放出狠話來。而今天,他這麼力挺傅穎,還當眾給傅雪下了死命令,無論傅穎出了什麼事情,全都算到她頭上來,這可如何是好?
傅雪焦躁地朝著姜幼荷狂遞眼神,詢問著該如何應答。見她投來稍安勿躁的安撫眼神之後,方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面對著霸氣外露的老爺子,姜幼荷尷尬地陪著笑,道︰「那是自然的。雪兒可是穎……小穎的妹妹,自然不會讓別家人被人欺負了去。老爺子就放心吧,雪兒會照顧好小穎的,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的!」
「嗯嗯!」收到媽媽的暗示,傅雪忙不迭地點著頭,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打包票姿態。至于心里是怎麼想的,只怕就只有她們兩母女知道了。
老爺子開口,傅穎也沒有再推辭,畢竟,她本來也是決定要去的,故意推月兌,也是想給她們造成「自己很不情願,迫于爺爺的壓力才答應」的假象罷了。只不過,爺爺的確也太偏心了,居然給傅雪下了這樣的死命令,看來她們得慪得吐血了。
借口有事上樓,傅穎便拉著司空墨走了。兩人在房間里窸窸窣窣地聊了十幾分鐘之後,司空墨便起身告辭,離開了傅家。
看著絕塵而去的瑪莎拉蒂,傅雪美艷的臉上陰霾頓生。傅穎,別以為老頭子站在你哪兒就能夠安然無恙!有老頭子的警告再前,她是不可能動手了,但不代表傅穎自己不會去自找麻煩的,不是嗎?
第二天早上八點,老早就準備妥當的傅雪坐在客廳里,等待著那個磨蹭而懶散的名義上的大姐。她今天穿了一條果色緊身褲,配上同色系的雪紡無袖襯衫,配上一雙黑色的馬靴,倒是看起來挺秀美氣派的。
約莫過了五分鐘,隨著「噠噠噠」的響聲傳來,傅雪抬起頭望向樓梯處,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條筆直而縴長的腿。黑色的靴褲將長腿緊緊裹住,不留一絲空隙,及膝長的黑色馬靴,在膝蓋下方估模五厘米處留了一圈紅色,為單調的下半身勾勒出一絲鮮活的色調。
隨著那人往下走來,傅雪的視線也隨之上揚。雪白的棉質襯衣,火紅色的背心小馬甲,神秘幽暗的黑與活力四射的紅相踫撞,再加上那張冷若冰霜的出塵面容,居高臨下的傅穎此刻像是君臨天下的王者,一身冷酷彪悍的氣勢盡覽無疑。
第一回服裝大比拼,傅穎VS傅雪,干練硬朗PK溫柔秀氣,傅穎略勝一籌!
第二回氣場大比拼,傅穎VS傅雪,冷酷卓絕PK小家碧玉,傅穎百分百完勝!
看著眼前的廢物打扮起來竟然比自己還要優秀三分,傅雪心里很不舒服。尤其是看到佣人們對比二人的情況之後,對傅穎投去毫不掩飾的贊賞,傅雪對她的嫉恨就更深了。
佣人們也從未見過這樣的大小姐。一向清湯掛面,不拘泥于外形的她,稍稍打扮起來,竟比美艷動人的二小姐更加出色月兌俗,不由讓大伙兒都看呆了。直到一個佣人小跑進來請示,大家才紛紛回神。
「大小姐,二小姐,皇甫少爺來了。您看……」一個佣人來到兩人跟前,恭敬地稟報著。
一听說皇甫俊馳來了,傅雪陰郁的心情立刻轉晴,正準備跑出去將人迎進來,便听見傅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告訴他在外邊稍等一下,我馬上就來。」
那佣人也不傻,看了看面不改色的傅穎,再瞧瞧鐵青著臉的傅雪,心下有了比較,便應了聲「是」,轉身退了下去。
這時,傅明誠從樓上下來,正巧看到小女兒那眼刀子剜著大女兒,氣氛尷尬得緊,便輕咳幾聲,打破了客廳里的沉凝。
「穎兒,雪兒,今天爸爸休息,不如我送給你們去馬術俱樂部吧。」話是對著兩人說的,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傅明誠是在討好大女兒。瞧他的眼楮一直黏在傅穎身上,些許緊張的神情明顯透露著,他在等她的答復。
傅雪不好拂了爸爸的面子,但是她又想跟皇甫俊馳一起,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倒是傅穎,很直截了當地拒絕了,「你願意的話,就載她吧。我就免了,俊馳會送我過去。」
說罷,直接走出大宅,穿過庭院,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傅雪抱歉地看了看傅明誠,討好地解釋著︰「爸爸,既然姐姐跟皇甫哥哥約好了,那就不必麻煩你走一趟了,我們坐皇甫哥哥的車去就行了。爸爸,那我先走啦,免得姐姐跟皇甫哥哥等急了。」
傅明誠看著小女兒走遠的背影,一抹黯淡浮上心尖。旭日高升,溫暖的陽光打在他身上,映出一道狹長的影子,揮灑了一地難言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