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得到了夏侯灝的示意,恭敬的點點頭之後,這才走上前去,敲了敲門。
敲了好一會兒,也沒見里面有什麼人答應,燕兒停下來,轉過頭望著尉遲青若,向她請示著。
尉遲青若有些不解的望了望那院子,滿臉的訝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丫頭到底是在里面做什麼呢,怎麼都不應門呢?這樣下去可不行啊,風駿,你進去瞧瞧。」
尉遲風駿答應了一聲,心中也有些覺著不妥。其實,他早就想要進去看看了,只是,這里到底是夏侯家,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好就這樣直接沖入一個女人的院子。
雖然那是他的親妹妹,但是,男女有別,他總是要顧及到世俗的顏面才行啊。
沖著尉遲青若點點頭之後,尉遲風駿便飛身而起,直接跳入了院子。到了正房門口,他上前一步敲了敲門,「妹妹,妹妹,你在里面嗎,是我,是大哥啊,快開開門,讓我進去看看你啊。」
一連叫了兩聲也不見里面有人回應自己,尉遲風駿心中的不安更甚,他很想要直接沖進去,但是,想到男女有別,他卻也只能暫時按捺住心中的急切,轉身跑出了院子。
到了外面,尉遲風駿急切的道︰「姑姑,不好了,這里面沒有一點動靜,我叫了兩聲,也不見妹妹回應我,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這事兒可怪了,縱然霞月那個丫頭病的不能出聲,可那些丫頭呢,難道她們也不能出聲了嗎?」
尉遲青若可不是什麼尋常的婦人,沒有多想便已經猜到了這其中有些不對勁了。
思量了片刻之後,她便吩咐人去將大門給撞了開來,而後便帶著一眾人朝著正房走了去。
到了門口,尉遲青若想要依照之前的法子將那門給打開,可就在這個時候,那門卻從里面被打了開來。
一道人影沖了出來,直接跪在了她的面前,大哭著道︰「夫人,夫人,你可來了,你可來了啊。」
尉遲青若定晴一看,這才看出那個哭聲動天的人是誰,「咦,你不就是霞月身邊的鈴兒嗎,你既然在屋子里,怎麼就沒有一點兒的反應?」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啊。」鈴兒一邊哭著,一邊朝著前面挪動著,到了尉遲青若的身邊,捉住了她的裙角,抬起頭,哭喊著道︰「夫人,小姐不好了啊。」
尉遲青若的一顆心早就開始七上八下的了,如今听著鈴兒這樣說,一顆心陡然沉入了谷底,「怎麼會這樣?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到底是怎麼了,你先不要哭,先慢慢的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們,快點兒。」
鈴兒到底是大丫頭,听著尉遲青若的話,急忙站起了身,抽抽噎噎的道︰「夫人,小姐早就病了,可她卻一直都不讓我們告訴夫人你。說是沒有了希望,死了就死了。夫人,你快去勸勸小姐吧,再這樣下去,小姐一定會出事的。」—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我們這就進去。風駿,走,我們快進去看看吧,霞月這個孩子,可真的讓人操心啊。」
無奈的嘆息了一聲之後,尉遲青若這才帶著尉遲風駿先一步走了進去。而夏侯灝跟東方亦紫對望了一眼,同時在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些古怪的情緒,兩人同時勾了勾嘴角,一起走了進去。
屋子里非常的黑暗,雖然沒有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但還是要費些功夫才能看的清楚。
一股怪味涌入鼻端,像是藥味,又像是灰塵和潮氣的味道。交織在了一起,非常的古怪。
眾人不禁皺了皺鼻子,都覺著這氣味有些難聞,可又不能表現出來,一時之間,眾人臉上的表情特別的古怪。
尉遲青若帶著尉遲風駿走入了內室,望著那垂下來的床簾,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哦。」
搖搖頭,她這才揮手示意身後的丫頭去打起簾子和打開窗戶。清新的空氣涌入進來,總算是讓眾人稍稍覺著舒適了一些。
「哎呀。」那打起簾子的燕兒一瞧見里面的情形,頓時大驚的叫了出聲。「夫人……」
尉遲青若的臉霎時就白了起來,這燕兒是她身邊的大丫頭,見識多的很,穩重至極,能讓她這樣訝異,這尉遲霞月只怕是真的不太好了。
她忙走上前去,探頭看了過去,「老天爺啊,怎麼……怎麼?你這孩子,可憐見的,你怎麼就病成這個模樣了?」
這不過短短的三天時間,尉遲霞月就整個人病的不見人形了。瘦削的臉頰能看的到骨頭,臉色蒼白的跟鬼一樣。
她整個人躺在那兒,呼吸微弱,如果不是胸口還有起伏的話,旁人一看,一定會以為她已經死了。
尉遲風駿上前一瞧,也不禁大吃一驚。他也是這兩天忙才沒有過來,怎麼能想到,一會兒不見,這人就成這個樣子了。
「姑姑,這是……」
尉遲青若急忙擺了擺手,「這孩子,我真是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燕兒,還愣著做什麼呢,趕緊去請郎中,快,快啊。」
「是,是,是……」燕兒也是煞白著一張臉,整個人都有些晃神了。答應了一聲,她急忙跑了出去。
尉遲青若這才吩咐著下人收拾著房間,到底是夏侯家,這郎中來了,看到這樣一幅情況,還不知道會傳出些什麼流言蜚語呢。
東方亦紫跟夏侯灝兩個人探頭看了一眼之後便不再言語的站到了一旁,東方亦紫壓低了聲音道︰「你怎麼看?」
「有點意思啊。」夏侯灝淡淡的應著。
東方亦紫斜睨了夏侯灝一眼,有些不太滿意,「說重點。」
「娘子,瞧你著急的,其實你本就已經看出來了,又何必要我說出來呢?娘子,你可不太乖哦。」
「我怎麼不乖了,那可是你的表妹,難道你就不擔心她嗎?瞧瞧,病的這樣嚴重,如果我們今天不來,她只怕就真的要完了。」
夏侯灝似笑非笑的望著東方亦紫,悄悄的拉著她的手,輕輕的晃了晃,「她雖然是我的表妹,但她的所作所為並不能讓我覺著她是個好女人。對于這點,我就不多說了。」
「不是好女人?」東方亦紫貼了過去,促狹一笑,「當著不是好女人?人家長的漂亮,又是大家族的嫡女,這身份放出去,誰不喜歡?」
「我就不喜歡。」夏侯灝得意不已的笑著。「娘子,你這口氣可有些怪異啊,難道是吃醋?」
「我吃你個頭,哼!」東方亦紫冷哼了一聲。
「好了,你想听我說,那我說就是了。我這個表妹,一向古靈精怪的,誰也不敢說她到底再打什麼主意。這病也來的太及時了,否則,兩三天之後,她只怕就要跟著表哥一起回去了。」
「嗯?」東方亦紫輕輕的挑了挑眉頭,「听你這樣說的話,她是為了要留在夏侯家族,這才想辦法病了這一場給你們看?」
「這絕對有可能啊。」夏侯灝輕輕的點著頭,眼角瞄了床上的尉遲霞月兩眼,在心中哼了一聲。
這尉遲霞月如今到底是在搞什麼鬼,他現在是無法完全弄清楚。但是,這卻不代表尉遲霞月就一定能夠得逞。
這個家有他在,她是別想要鬧騰出點兒什麼事情來。
沒多會兒,郎中便被請了來,看著他給尉遲霞月把脈,尉遲青若他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附近,生怕會有什麼不好的答案。
好一會兒之後,郎中這才站起身,從這尉遲青若點點頭,示意他們到外面說。
東方亦紫扶著尉遲青若走到了外面,坐定之後,忙問道︰「李先生,到底怎麼樣,我這個佷女,是不是病的很嚴重啊?」
「是的,病的很嚴重。其實,這種病一開始病發的時候並不嚴重,只要用藥調理,不出幾天就可以好了。可是現在,我也不敢確定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了。」
「什麼?」尉遲青若大驚,「怎麼會這樣,是,是不是風寒?」
「不,是傷寒,很嚴重的傷寒,夫人,我先開藥,先吃上三服藥看看情況再說。如果有效的話,那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尉遲青若的身子輕輕的晃了晃,這先生的言下之意就是三服藥下去沒用的話,尉遲霞月就不好了啊。
急切中,她慌忙拉住了李郎中的衣袖,「李先生,你可一定要救救她啊,她年紀還小,還是個小姑娘呢。」
「夫人,你不要著急,我會盡力的。」
尉遲風駿也忙過去扶住了尉遲青若,「姑姑,你不要著急,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說話之中,他的眼楮中也透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來。這才兩天的功夫,怎麼就病的那麼重了呢?
自己的妹妹自己最了解,他著實覺著這件事不太對勁,可是,這郎中又不會說謊,一時之間,他也只能暫時壓抑住心中的疑慮,打算待會兒再招尉遲霞月問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