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朱僖看到厲風,滿臉都是笑容︰「厲風,你來的正好,喏,這里有一份文書,說是三年前刺殺我的錦繡府,在京師勾搭上了方孝孺的兄弟,錦繡府和他們,可是走得越來越近了啦。上次的帳,可要好好的和她們算算。」說完,他把一份文書揀了出來,交給身邊的小李子,讓他遞給了厲風。
厲風接過文書看了一眼,冷笑起來︰「他們在找死。怎麼著,上次我們廢了他們八個絕世美人兒,估計他們心疼了罷?居然還敢和我們對著干……殿下放心,錦繡府的總山門我們已經找到了,臣不會讓他們好過的。方孝孺他們,不過一隊行尸走肉罷了,滅亡不過朝夕的事情,不足為慮。」他把文書收拾好,又放在了朱僖面前的條案上。
朱僖呵呵的笑著︰「我可是知道他們不過是一群跳梁小丑,毋庸掛慮。不過,還是要小心為妙,否則被他們闖進燕京城搗亂,這也是一件丟臉的事情。尤其要小心,我們派出去接管地方官府的官員,他們的安全可是要保護好的。我們刺殺了朝廷的很多官兒,保不得他們也會玩這麼一手。你昨天派人送來的密報可是說,京師的錦衣衛,足足有兩衛人馬出動了。」朱僖的臉色轉為了嚴肅。
厲風輕笑著,點頭應到︰「殿下放心,臣已經在所有燕京城分派出去的官員身邊,插上了五名冥龍會的高手。如果遭到刺殺,起碼保住他們的性命不成問題的。那些官員都是輕身上任,身邊沒有家眷,隨從也不多,只要護住了他們本人,其他的人死了,也對我們沒有損失。」
朱僖滿意的把手中毛筆放在了筆架上,呵呵笑著︰「如此甚好。去年你把幽冥宮和金龍幫合並成冥龍會,看來效果是很好的。我們手上,怎麼也要有一批讓天下人都害怕的力量存在,如今可是派上大用場了。呵呵呵,父王在前面又打了一場勝仗,今兒晚上,我在王府擺酒,所有留守的官員都好好的樂一樂,哈哈哈!」
他志得意滿的看著大殿的頂棚,低聲的說到︰「這燕王府的大殿,還是稍微小了一點,應該換換了。」
厲風湊趣的說到︰「王爺頭上的帽子也太小,也該換一換了。殿下的稱號,那個世字,也該換成太字了。」
朱僖、小李子,連同站在朱僖身後的呂老太監同時瘋狂的笑起來,笑聲是如此的得意,如此的張狂。瘋狂的笑聲極其有感染力,漸漸的,大殿內值班的文武百官,也都跟著一起大笑起來。是啊,自己的主子要升官了,自己也要步步高升了罷?
漸漸的呂老太監先把笑聲給收了回來,指著厲風笑罵到︰「小猴子,都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著沒個正經。王爺做皇帝,殿下做太子,這是鐵定了的事情了,不要放在這里說罷?得,小李子,今天大家都開心,跟公公我出去,叫人整治點上好的酒菜去。」
朱僖自然知道呂老太監收厲風為義子的事情,還知道厲風現在,只要是在呂老太監面前,都是自稱呂風了。他很滿意這個結果,呂老太監對于朱家的忠心,當然是對朱棣一家的忠心,那是不用懷疑的。厲風這麼一個有才干的人,能夠拜呂老太監為義父,那麼肯定是耳燻目染的,日後對朱家也是忠心無比吧?
看到呂老太監和小李子笑嘻嘻的帶人幾個太監走了,朱僖揮手,呵退了大殿內的其他人,沉聲問到︰「最近,可有什麼事情麼?」
厲風默默的從懷里掏出了兩個紙卷兒,冷笑到︰「朝廷的人心亂了,軍心也散了。朱允玟,哦,給他個尊稱吧,現在的那位皇上,他也坐不穩了,一連串的下聖旨呢。王爺打得太厲害了,一把火在長江上燒了這麼多水師的戰船,京師震動。原本還朝著黃子澄啊,方孝孺他們的人,很多也都……這是名單,騰龍密諜應天組的三位總旗說,這些人,應該是還算比較可靠的。」
朱僖小心的接過那輕薄無比的紙卷,小心翼翼的攤開看了看,突然間拍著大腿的笑了起來。「好,好,這里面有一多半人,都該殺,該殺,還要滅了他們的九族,鄰居都給我全部充軍戍邊。哼,當年我們去應天吊喪的時候,這些家伙可不是還很親熱的和黃子澄他們勾結麼?」
眼楮里閃動著怨毒的怒火,朱僖陰沉的說到︰「他們現在看到風聲不對了,就想朝著我們燕王府投靠了,哼哼!」
厲風慢吞吞的坐在了朱僖側下方的一張太師椅上,冷淡的說到︰「殺,那是肯定要殺的。凡是被朱允玟廢黜的,我們都要重用,凡是朱允玟用過的人,我們都要清理掉,否則的話,萬一他們日後搗亂,天下也不太平。不過,現在我們還得給他們幾塊骨頭,讓他們老老實實的做狗。最起碼,他們還能把朝廷大軍的動向都給匯報給我們,王爺對這個,很滿意。」
朱僖大笑起來,他舒暢的伸了一個懶腰,點頭說到︰「妙極,那朱允玟可想不到,他手下最親信的官兒里面,可有我們的人了吧?唔,幾下這幾個辦了事情的官兒的名字,到時候,他們還是要死的,但是可以考慮著,給他們留下個女兒去教坊司,也不叫他斷了血脈就是了。」朱僖歡暢的大笑著。
「他們現在可以出賣朱允玟,日後說不定就可以出賣我們。哼,我們燕王府的俸祿,可是這麼容易吃的麼?厲風啊,現在需要多少銀子去砸,盡管拿去,總之到時候他們還得乖乖的吐出來,還要奉送上利息,還怕他們不成?」朱僖此刻滿臉都是殘酷的冷笑。
厲風心里微微一笑︰「罷了,這朱允玟的日子也不多了,城內的中官都背叛到我們燕京了,說燕京城已經沒有足夠的兵力防守了。嘿,小貓這三年來,大屠殺就弄了十場,朝廷的精兵,可是被殺得差不多了吧?唉,可憐啊,等打完了,估計天下又得饑荒一次,不過沒辦法,哪一次改朝換代的不死人啊?」
他湊到了朱僖的身邊,指點著名單上的幾個名字笑道︰「這幾個,可是我們燕王府的人,當朝被廢黜的那個戶部尚書堪堪的把他們給護住了,讓他們留在了朝廷里面。如今朝廷的大軍,他們的軍餉、糧草、軍械,都是這幾個人在操辦,雖然不敢做得太明顯了,可是拖延半個月的不成問題,就看朝廷的大軍,怎麼打這麼一仗吧。」
朱僖狂笑︰「好,妙,那人是叫做茹太素麼?很好,很好……到時候,會有他的好處。」他沉默了一陣,冷笑到︰「沒有了軍餉、糧草和弓箭鎧甲的補充,我看他們還怎麼支撐下去。這三年來我們燕王府損失慘重,他朝廷里莫非又好得到哪里去麼?父王這次,可是抱定了決心才起兵的,估計朝廷扛不了幾天了。」
厲風又掏出了一張輕薄的紙片,陰笑到︰「的確是支撐不了幾天了。這是一個人的書信,說要投靠王爺的,殿下可以猜猜,他是誰?」
朱僖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看著厲風不斷的點頭,漸漸的,他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很重要的人物?」
厲風大笑︰「還是殿下的親戚呢。」
朱僖臉色一變,面露狂喜的說到︰「是那李景隆不成?他要投降?妙哉,妙哉,他如果……」朱僖的眼光閃動,冷笑著說到︰「難怪如此,難怪父王起兵第一戰,耿炳文就被李景隆麾下大將張保給出賣了。難怪那李景隆自己充當大帥後,圍城,卻死活不攻,每次就是一萬人上來做個應景。難怪他根本就沒有往日的威風和機敏,居然大敗。」
朱僖站起來,興奮的走來走去︰「好,他李景隆要投降?好,他的父親,就是先皇殺的,嘿,我還說他怎麼死活要跟著朱允玟,原來卻是要等著捅朱允玟一刀。好,果然好。」
厲風攤開那紙卷,輕笑到︰「這李景隆麼,殺了他是不行的,但是如果重用他,也是不行的。只能給他個閑職,有要打仗用人的時候,再把他放出去,這是差不多的。不是我在這里說閑話,此人能夠隱忍這麼久才發難,心計太深沉,恐怕日後不好對付啊。尤其據說李景隆自己也是一先天高手,錦衣衛的人,恐怕還不怎麼容易對付他。」
緩緩的抓起了厲風攤平的那紙片,朱僖笑起來︰「嘿,如你所言,李景隆此人,上次在應天府見他,不是一個善良的角色。養虎傷人,卻也要防止被虎所傷,就如你言,我們給他封個大大的官兒,卻不讓有一兵一卒在他手下,我看他李景隆還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沉吟了片刻,朱僖敲打了一下桌子︰「這名單,你可都要收好了,我們府內,就難保沒有朝廷的耳目在,可不要被朱允玟把他們都殺了。雖然他們最後一定都要死的,但是怎麼也得等他們把我們的大事辦完了才能死,而且只能是我們殺,不能朱允玟殺。哼!朱允玟,當日在應天,逼得我們倉惶逃走,過幾日我看你能夠如何。」
正說著呢,常鐵猛的沖了進來,大聲的呼喝到︰「殿下,厲大人,王爺急令。今日吾軍大破朝廷兵馬,如今正全軍沖殺向揚州,江防都督僉事陳瑄以舟師叛,投靠了王爺。當今天子許以割地分治,王爺不允,大軍準備自瓜州渡江,攻應天……王爺有令,著厲大人率領新練精兵三萬人,火速南下,直向應天城,內外合應,活捉朱允玟。」
‘踫’的一聲巨響,卻是朱僖興奮得手舞足蹈,抓起條案上的硯台狠狠的在條案上砸了好幾下。他歡呼著︰「朱允玟無路可逃了。他允諾割地求饒?妙極,妙哉……如果不是事急,他怎麼會割地?妙,妙,妙。」他急速的原地轉悠了兩圈,一手抓住了厲風的肩膀,吼叫到︰「厲風,趕快帶人去應天府,我要你第一個沖進應天,這功勞,不能讓二弟搶了過去,你能做到麼?」
厲風輕輕的笑了笑︰「此事極易,殿下何須如此驚慌?王爺渡江攻應天,怕是還有幾次惡仗要打,我帶人直接偷渡過去,怕是第一個逼近應天的。加上小貓的人馬呼應,破城易如反掌。」他輕輕的模了一下腰間的四尺長劍,輕笑到︰「此劍面世以來,從未飲血,此次可以讓它喝個痛快了。」
‘當啷’一聲,厲風腰間的奇形長劍發出了震天的嘯鳴,劍氣透過那鯊魚皮的劍鞘,逼得朱僖連忙退後了一步。朱僖又湊了上來,鼓掌笑道︰「好,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如今燕京城內有精銳三萬,新練士兵五萬余,你帶一萬精銳,三萬新兵南下,我留下四萬軍兵守城,萬無一失也。」他把手伸到了厲風的面前。
厲風眨巴了一下眼楮,緊緊的握住了朱僖的手掌,大聲說到︰「臣去,殿下可放心。常鐵,點軍,我們即刻出發。」
一邊朝著殿門飛奔,厲風一邊大聲的命令著︰「傳我命令,蒼風堡應該做出點表現了,要他們從祁連山起兵,攻城掠地,總之不能讓朝廷抽出多余的兵馬來。叫阿竹在陝西府也給我鬧出動靜來,地方官都給我殺了,鬧得越亂越好。京師的騰龍密諜,叫他們開始搗亂,謠言都給我放出去,越是鬧得人心惶惶越好。」
戰爭時期,令如山下。四萬精銳哪里敢過多停留,紛紛的打點了輜重行裝,即刻就拔營出發了。已經有連番的斥候哨探人馬飛奔了出去打前站,喝令一路上的州府準備糧草接待大軍了。
厲風身穿一身純鋼的鎧甲,手持一柄點鋼槍,腰懸用破天刀改造過來的‘殘天劍’,率領數十名武將站在大道旁,看著長蛇一般的大軍逶迤的出了南門,快步的朝前奔去。他緊緊的握著槍桿,低聲說到︰「王爺接連大勝,可不是那無涯老祖等人大勝了麼?張三豐他們一派仙人,莫非就大敗了?」
僧道衍陰柔的聲音突然從他背後響起︰「厲大人說的不錯,三日前海外同道布下了‘星羅陣’,以天星之力,擊潰了中原十二名散仙,七名窺虛期高手的聯手攻擊。我師兄從東方極遠處邀請來的數位同道,更是趁機攻克了中南山,把隱藏在陰陽混沌之氣下的中南派總壇給毀掉了,如今張三豐等人正在躲避諸位同道的追殺呢,哪里有功夫去理會朝廷大軍的死活?」
厲風回頭看到了僧道衍,連忙微微躬身到︰「大師,您一向安好?」
僧道衍微笑了起來︰「也就這樣,不過閉關了三個月而已。厲大人,我傳授你的寂滅禪經,你修煉得怎麼樣了?呵呵,這心法精妙絕倫,可是不會和你的道家心法沖突的,而且應該是相輔相成,現在可有了成效?」
厲風微笑著,右手微微虛空一抓,手指上頓時射出了五道黑光,一顆拳頭大小,微微透明的黑色光球出現在了他的手中。距離他的手掌三尺之內的空間,全部都給卷進了一股湍急的氣流之中。‘呼呼’聲中,一股強大的吸力讓厲風身邊的常鐵身體不由自主的朝前走了一步,嚇得常鐵連忙退後了。
僧道衍驚訝的看了厲風一眼,贊嘆到︰「奇才,我果然沒有看走眼。你已經達到了這種地步?那你的禪法,恐怕也到了手指蓮開的地步了,妙極,有了寂滅禪經護體,厲大人在戰場上,可算是無敵了。」僧道衍一臉欣慰的模樣。
厲風大笑起來,連忙謝到︰「這都是大師的功勞,如不是大師看得起厲某,厲某怎麼會有機會習得如此神功?……哦,大師,厲風要帶軍走了,燕京城的事情,可就交給您了。」
僧道衍笑眯眯的點頭︰「厲大人放心,道衍雖然不善征戰,但是如果僅僅守城的話,卻是萬無一失的。朝廷如今,可也沒有力量再派人直突燕京城了罷?這里是絕對安全的,厲大人不用顧慮。」
厲風笑,點點頭,飛身上了戰馬,呵斥一聲,帶著大軍滾滾而去。
僧道衍看著厲風遠去的身影,默默的笑著︰「妙,寂滅禪經,你居然已經練到了這種程度?果然是天才,我沒有看錯人。唔,等你的功候再深一點,就傳授你更加厲害的法門。丹青生那區區兩散仙,居然也敢和我們搶人?嘿嘿,不知道死活的東西……厲風掌了大權後,對我們宣揚佛法,可是大有好處啊。」僧道衍看了身後的兩位黑衣和尚一眼,滿臉都是詭譎的笑容。
應天府的皇宮。
還是禁宮寶庫外的那小小的偏房內,頭發全白的張三豐有氣無力的坐在了長凳上,看著面前那個只剩下一口氣的老太監。
良久之後,張三豐舉起手,嘆息了一聲︰「事情我已經盡力了,但是我也實在無法了。大勢所趨,人力無法挽回。昆侖掌教以百年道行為代價,力圖上窺天機,但是天機莫測,還落了個重傷。」他自嘲的抓住了桌上的茶壺,給自己滿上了一杯茶水,低聲嘆息到︰「我們辛苦了三年,但是三年來死了多少同道,卻沒有止住兵火。」
「看看吧,大軍過後,還剩下什麼?」
張三豐猛的指著天上罵了起來︰「朱元璋,你是個王八蛋。」他狠狠的一拳虛擊在了空中,發出了嗡的一聲。
老太監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說到︰「也不用說了,皇帝已經死了。這爛攤子,總要收拾起來的。」他在懷里模索了老半天,終于模出了一封信函,緩緩的遞給了張三豐︰「你拿著這個去交給朱棣,剩下的事情就不用管了。你欠他的人情,這次算是還清了。」
張三豐愕然︰「這就了結了?可是這天下……」
老太監抬起頭來,眼楮里閃過了最後一絲寒光,他冷笑到︰「這天下,注定要換一個皇帝了。允玟太不懂事了,他依靠的那一批人,哪一個又是真正能夠治國理家的賢良?就說那黃子澄,自己的兒子都教不好,他還想教化天下麼?」
頓了頓,老太監抓起茶壺,死力的往肚子里面灌了一通,嘆息到︰「這樣也好,你把允玟帶出宮吧,起碼留著他一條命,也就對老皇帝交代得過去了。張真人,那些修道之人,你也就叫他們散了吧,再打下去,恐怕也不是好事了。中原的也好,海外的也好,始終都是華夏苗裔,拼到最後,誰都沒得好處。」
張三豐無奈的搖搖頭,舉著信函問道︰「里面寫了些什麼?」
老太監輕笑︰「你說還能是什麼?皇帝寫下的詔書,說朱棣是皇後娘娘的親生子,還說他本來應該是接掌皇位的。」
張三豐氣得渾身直哆嗦,猛的跳了起來怒斥到︰「朱元璋,荒唐。」
老太監閉著眼楮站了起來,有氣無力的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幽幽嘆息到︰「如果朱棣不能打到這里,這信函就沒有用了。如果朱棣打來了,就證明他比允玟有本事,這信函麼,可以換武當山的平安。怎麼說大家相交一場,皇帝倒也還算是給你留了後路了,否則按照朱棣的脾氣,他會屠光你武當門下的九族的。」
張三豐瘋狂的大笑起來,一道白光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罷了,罷了,我張三豐,還是被一個死人給算計了……朱元璋,你好狠的手段。為了選一個繼位的人,你好厲害的手段。」
那老太監慢吞吞的睜開眼楮,冷笑了一聲︰「不這樣,若何?誰能放心讓一個無能的子孫接掌皇位?不過,引起了修道界的混亂,這倒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不過無妨,修道之人有自己的圈子,他們不會干涉到凡間的,老太監我,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最後一絲聲音,彷佛鬼魅一樣回蕩在房間中︰「張三豐啊,你就是太熱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