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時候會真的開槍嗎?」
那是三年後,衫寧第一次跟同居室友盧右右說起這件事時,她吃著薯片歪著頭好奇的問,衫寧只是笑著搖頭︰「那是一把玩具槍。」
「……」盧右右的薯片從下巴里漏了出去,看著衫寧,「唐、唐、唐……」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完整性的表明她被震撼到的句子。
衫寧聳聳肩膀,將手里的最後一張照片塞進相框了︰「好了,故事講完了,我該出去了。」
「等等——」盧右右喊住她,略帶疑問的說︰「他跟你說了那句話後,你什麼都沒說就逃到法國來了嗎?」
「要說什麼?多謝你的絕情,讓我學會死心?」衫寧自嘲道︰「說不定這句話又會引起他的厭惡。」
「他真是一個絕情的男人。」
絕情嗎?衫寧搖搖頭,只是對她一個人絕情罷了。
帶上門出去,她努力展現出一抹微笑,她告訴自己,不管如何,她都要活的更好,更開心。
……
秋天的巴黎,美的蕭瑟,下了公交,來到公寓附近的公園,樹林左右兩邊的石椅上零散的坐著幾個人在寫生,有藍眼楮的法國帥哥跑上來用法語詢問願不願意做他的模特,衫寧微笑,禮貌的拒絕。
穿過白色的小石子路,她來到一地落葉鋪成的金黃邊,厚重的樹葉因為許久沒人打理,仿佛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金毯。
這是她每周日下午都會來的地方,是她偶然發現的一個秘密基地,靜謐且不用擔心會被別人打擾。她喜歡在這樣的環境下畫一些東西,不用參照物不用模特,只用自己的腦袋夸張的聯想,描繪一張張她喜歡的服裝設計稿。
不過今天好像跟以往不同,在她要走進「金毯」時,就見不遠處的落葉間躺著一名男子,用她專業的角度打量,那一身黑色,質地稀少,定是價格不菲。他高大的身形在金黃的落葉里形成巨大的存在感,讓人無法忽視。
衫寧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看他一動不動,好像死了一樣,腦海里開始亂七八糟得猜想他是不是被人搶劫後拋尸荒野的可憐男人。
一向不喜歡多管閑事,但她還是提步往男人所躺的方向走過去。
走到他身邊,衫寧以為自己眼花了,蹲下去一看,才發現不是自己眼花,她的心,有一瞬間,亂了半拍。
「嘿!先生,你沒事吧?」她叫了一聲,聲音不大,卻足夠他听得見。
然後半響,卻沒有反應。
衫寧猶豫了一會兒,伸手想要觸踫他的鼻息,看下是活的還是死的。手還沒有踫到他的鼻子,就被一雙手用力的抓住,她驚叫了一聲︰「痛……」
男人倦倦懶懶的睜開眼眸,一張因為痛苦而微皺的女人臉蛋便映入眼簾,看起來有那麼點不賞心悅目,甚至不討他歡心。
「你是誰?」他緩慢的開口,低沉的嗓調無限冷淡。
「你先放開我!」唐衫被抓的很疼,但她也同時感覺到他冷漠的嗓調中的不悅,似乎不太高興她的打擾。
他的手還是用同樣的力道抓著她,衫寧隱隱的有些氣惱︰「我只是路過看你死沒死,你再不放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對我不客氣?」男人微眯眼,充滿了危險。
衫寧咬咬牙,是他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她一個靈巧的轉身,將他禁錮自己的那只手轉到肩膀上,用力的一個過肩摔,沒想到身後的男人比石山還要重,沒把他摔成功,反而讓自己反彈了回去。
一陣眩暈,她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他的懷里,鼻息間一抹清涼的薄荷味道。還沒等她爬起來就被一股力道狠力推開,毫無防備的摔倒在落葉里,跌的狼狽。
「salopard!(法語︰混蛋)!」衫寧吃痛的爬起來,剛想罵人,就發現眼前哪里還有男人的影子?要不是她身上的疼痛和手腕上的紅痕提醒她剛才是真的,她會以為自己在做夢。
從來沒見過這麼沒禮貌的男人,被他抓著摔倒不紳士的把她扶起來就算了,居然還用力的把她推開!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