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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陰鷙的面孔很快消失在假山的陰影處,但是被盯上的感覺卻沒有消散。心髒被狠狠攫住的感覺十分強烈。他感到難受!
唐霖這時才明白,他所處的環境,並不是表面上看著的那麼平靜安全,忽然他想起記憶中三叔不喜歡小唐霖出這個院子的事情。也許,那位「三叔」不讓他出這個院子是對的。
「霖兒,你怎麼出來了,外面風大,要是不小心著涼了怎麼辦,快跟我回屋!」耳旁忽然傳來三嬸的聲音,這時三嬸的聲音卻如同天籟,一下子將唐霖從被攫住的狀態中拉了回來。而那被盯住的感覺,在三嬸聲音響起時立刻就消失了。
唐霖重重舒了一口氣,慌亂的從石椅上站起來,邊走邊說︰「哦,我這就回去!」
回過身的唐霖並沒有注意到,三嬸在扶著他回頭的時候,很隱晦的瞥了一眼遠處牆外的假山,眸子里閃過一絲寒芒。
在唐霖進屋後,被剛才的事情嚇住了的他,心思又有些活泛起來。
「三嬸,你能不能把那桌子上的兩本書拿給我看啊,我想瞧一瞧。」唐霖提出要求,裝作很虛弱的可憐樣子。
三嬸驚訝的瞥了唐霖一眼,奇怪的道︰「你以前不是最討厭這些東西嗎?怎麼今天主動要看?」
唐霖想了想道︰「以前都是佷兒太任性了,體質虛弱又不肯學武,這才導致這次被唐彪一下就打暈過去。從今天開始,我要跟三叔好好練武,有朝一日找唐彪報復回來。」
三嬸上下打量了唐霖一番,看出來唐霖不是在說笑,這才喜道︰「你真這麼想?那太好了!我這就去把書給你拿來,等會兒你三叔從外面回來,我會讓他好好教你練武。」
很快,三嬸就將書拿了進來,撫了撫耳鬢的頭發,三嬸說道︰「你先看著,今天晚上我要做一頓雪參燕窩大餐,好好補補你的身子。」
三嬸走後,唐霖立刻拿起秘籍狼吞虎咽的閱讀起來,這《坐忘功》,乍一看並不復雜,可是涉及的經絡穴位卻一點都不少。幾行字看下去,直看的他頭昏腦脹,不知所以。但是從書上,倒也看的出來,這部秘籍若是練成,必然可以像武林高手一樣飛檐走壁,隔空攝物,凌空虛渡。
「如果這本書是真的,那麼,豈不是我也可以成為武林高手?」他心中激動的想。
而且一想到剛才被那陰鷙的眼楮盯住的驚恐感覺,他就渾身發寒,那隱藏在暗處的人,如此強烈的敵意,讓他有很強烈的危機感。他十分渴望學會這上面的功夫。
翻開另一本書,卻是一本介紹大陸各地風物人情的雜記《山岳志》,這本書里記載著許許多多奇怪的事情,比如一個故事是講︰有一個書生,在山上修了茅屋安靜讀書,忽然一天有一道人路過,說他天生有慧根,要度了他去成仙。書生不從,道人也不強求,只是離去。二十年後道人再來,書生功名不成,白發已生,心灰意冷之下與道人離去。等到五十年後,書生又回到家鄉,竟然容顏不老,神通廣大。可是他的親人們早已逝去,傷心之下,書生痛哭三天三夜。痛苦時,天空開始下起瓢潑大雨,三天之後,家鄉原本貧瘠的土地被這雨水澆灌後竟然變成了肥沃之地。從此風調雨順,五谷豐登。待書生離去後,家鄉鄉民因感念書生之恩為書生立了長生祠。
看完這個故事,唐霖莞爾一笑,將書扔在桌子上。
這時,他目光的余角忽然注意到,腳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影子,夕陽余暉將那人影烙印在地板上,甚至連那人的頭發都明晰可辨。那人影一動不動,仿佛早就站在那里似地。看到這人影,唐霖想到那假山下陰鷙的面孔,他感到身體你僵硬,脖子木頭一樣僵著,一動不敢動。心髒更瘋狂的跳動起來。
心中瘋狂的轉動念頭︰「這人是什麼時候進來的?他是要來殺我的嗎?如果他要殺我我該怎麼辦?」
「霖兒,你在害怕!」一個低沉卻清冷的聲音在屋里回響。
唐霖猛的松了一口氣,轉過頭開,果然看到是三叔站在房間里,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脊背筆直,站如山松。整個人鋒芒畢露,就像一把出鞘的劍。那一雙開闔間精芒閃現的眼楮,只是看一眼都會被刺痛。
「三叔啊,您什麼時候來的,嚇了我一跳!」唐霖撫著胸口說道,眼楮不敢看男子的眼楮。
男子緩緩抬步走進,一步,兩步,步伐穩健而快速,每一步卻像是踏在唐霖的心髒上,只是這樣平凡的走路,竟然走出了一股氣勢。
「霖兒,剛才你為什麼害怕?」三叔重復問道,面容依舊平靜。
唐霖心念電轉,表面上卻不動聲色,遲疑的道︰「三叔,剛才我去院子里,好像看到有人在盯著我。那人的眼神很可怕,像是要吃人一樣。我很害怕!」
三叔微眯的眼楮猛然睜開,不知道是不是唐霖的錯覺,他感覺三叔在睜開眼楮的瞬間,仿佛有熾白色的劍芒在三叔眸子里閃過。那一瞬間,差一點亮瞎了唐霖的眼楮。這一刻,唐霖對這個世界是否存在武林絕學的事不在懷疑。
就在唐霖覺得這位三叔又可能要做出些什麼時,三叔卻又恢復了平靜,轉身向外走去,同時說道︰「飯做好了,來吃飯吧!」
唐霖皺眉看了一眼三叔的背影,對三叔的表現有些詫異,直覺感到這事不會這麼算了。
飯做的很豐盛,唐霖吃的也很香,席間玲玲和以前一樣喜歡和唐霖耍鬧,可是唐霖心事重重,只是稍加應付。很快,雪參大餐就吃完了。
「霖兒,你和我來!」三叔待唐霖吃完飯,便朝五間正房的西邊廳房里走去。
唐霖自然跟上。
「霖兒,你能夠想通,我很欣慰。你父母臨走之前把你托付給了我,我便有責任把你照顧好。你自小體弱多病,卻又極為厭武。我也不想逼你去練武。要知道走上練武這一條路,並非一定是好事。一個人若是可以平凡的度過一生,未必不是一件幸事。若是你一輩子不練武,我便保你一輩子平安。」
空曠的大廳里,擺放了刀、槍、棍、棒、劍、戟、叉、錘等武器,一身筆直青衣的三叔劍一樣的站立。
「但是,你今天既然選擇了去練武,那麼,我不得不告訴你一些事。」三叔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落寞傷感。這樣的情緒出現在這劍一般的男人身上,更讓人覺得沉重。
唐霖意識到,自己似乎要接觸到自己身份的真相了,他搜尋過小唐霖的記憶,可惜只是一些平凡的事情。沒有任何關于仇家或者敵人的信息。這讓他感到疑慮和擔憂。
「三叔,你說吧,佷兒洗耳恭听!」
三叔平靜的道︰「武者修行,十分危險。不過現在你已經踏上了修煉的道路,那麼你也應該知道了。就我所知,武者境界應該有十層,第一層就是唐彪現在的境界︰蓄力境。這是武者積蓄氣血、增長氣力的階段。武者,首先就要有一個好身體,才能夠修煉武功招式功夫神通。蓄力是打基礎的武境。第二層則是筋骨境。練筋練骨,方成大道。只有筋骨強大的人才能容納更多的內力真氣。第三層是氣勁境,這一層的人,凝練出了暗勁,打人傷人效力倍增。這幾層你以前應該都听過。下面我和你說說下面一層。」
「第四層,便是元力境。達到了這一層,才算是登堂入室,可以算是高手。元力境界,暗勁化為真氣,可以突破身體界限,以真氣隔空傷人,飛花摘葉都可以當武器。而這一層,算是先天開竅,步入先天高手的層次。」
唐霖听的如痴如醉,他從小唐霖的記憶中,他只大概知道前三層的境界實力,後面的一概不知。如今听來,這第四層簡直就和地球上的江湖一流高手一樣,飛檐走壁,飛花摘葉,飛天遁地。簡直就是把成為絕代高手的道路擺在了他面前。讓他激動萬分。
說到這里,三叔忽然大手一張,就像是鷹爪一樣,對準大廳周圍的兵器一抓。
「當!」「當!」「當!」幾十把兵器忽然同時開始顫抖起來,互相交擊發出清脆的鳴叫聲,它們之間,如同有看不見的氣流在攪動空氣,使它們抖動,踫撞。
三叔豁然再次大喝︰「起!」
右手作下抓的姿勢,突然間,兵器架上的一把青鋼劍「咻」的一聲,就那麼憑空從架子上飛起來,唰的來到三叔的手中,三叔一握青鋼劍,翻身一撩,一個鷂子翻身,刷的一劍劈去,一道青色的劍氣豁然從劍身上飛出,瞬間就沒入地面的大理石地板中。
「轟隆!」
大理石地板狠狠的顫動了一下,出現了一條十幾尺長幾十公分寬的深刻豁口,那整齊被切割的邊緣證實著這道劍氣是如何凌厲。
唐霖目瞪口呆的看著這條長長的裂痕,心中激蕩起萬丈狂瀾。
「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劍氣?實在太厲害了,這樣的攻擊力,簡直可以媲美熱武器啊,若是我學會了這樣的功夫,豈不是也可以成為一流高手!縱橫無敵!」
正在唐霖胡思亂想的時候,三叔轉過身來,對他說道︰「現在,我教你運氣的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