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月初八,成親?!
她葉芷筠要和自己的大哥葉謙恂成親?!
葉芷筠听著葉相的話,不由身子一震,幾幾是難以置信的望著她所謂的爹,就差沒上前揪住他的衣領質問。
她和他是兄妹,如何成親?!
當真不顧了倫理綱常?!
「爹!」
「父親!」
「老爺!」
一時之間,不管是葉芷芸還是葉謙恂,還是大夫人,都不由的出聲,對葉相這樣的決定表示極度的震驚。
「既然爹爹有意成全,筠兒想知道,這婚禮該如何辦?是嫁女兒,還是……娶新婦?」
葉芷筠定定的望著葉相,望著那一雙一直灼灼的目光望著自己的葉相,一字字的開了口。
「是嫁是娶,你們自己商議!」
葉相冷漠的出聲,說著的這婚事的主角好似根本不是自己的兒子和女兒一般。
「兒子……謝謝爹的成全!」葉謙恂雖然訝異,但對于葉相的成全,還是不得不竊喜的成全。
「路是你們自己走的,以後的一切後果,亦都由你們自己一力承當!」
葉相的話,依舊是嚴厲的,但卻又好像只是矯情的訓斥一般,畢竟眼下這樣的成全,並不是誰都可以做得出的。
可葉芷筠那麼望著葉相,听著葉相的話,心里生出的卻是更多的疑慮。
因為她隱約覺得葉相在藏著什麼重要的秘密一般,甚至她覺得,葉相知道一旦她和葉謙恂成親,會引來禍事,但卻依舊縱容了。
是什麼呢?
葉芷筠想的頭疼,卻始終想不出個所以。
只是,這一計失敗,不但累的她不能月兌離葉府,反是可能還要迫嫁給葉謙恂!
她該怎麼辦?
若真的嫁了,淵會如何?冷寂又會如何?!
「想來,筠兒是累了。既然此事一定,那不如就由兒子和爹娘先行去商量商量婚事的細節。」
葉謙恂似乎察覺了葉芷筠的安靜,望了一眼她蒼白的臉色,不由的攬緊了她一分,繼而看向了葉相,算是解釋。
「嗯,如此也好。」葉相臨走還瞥了葉芷筠一眼,轉身離開。
「筠兒先休息休息,沐浴一下。稍後,我再來看你。」葉謙恂抬手輕撫了葉芷筠的臉龐,當真是如對待自己妻子一般,將她安置在軟榻上。
「大哥就先去吧,這里有芸兒照料。」葉芷芸望著葉相的離去,心有不甘,終是淺淺的開口,一如既往的賢惠。
而葉芷筠本是真的有些昏昏欲睡,但在听到了葉芷芸的話時,不由的亦來了精神,回手握了一下葉謙恂的手,輕笑。
「去吧,左右大姐不是老虎,又能吃了我,或者……欺負我不成。」
「不會,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葉謙恂听到了欺負二字,慌忙的抱緊了葉芷筠,話說的極為的堅定。
而葉芷芸在一旁站著,听著這樣的話,面上依舊是輕輕淺淺的含笑,但心頭卻早已惱恨了八百次。
憑什麼,憑什麼葉芷筠一個有些痴傻的庶出之女,能得到這麼多的關愛?!
「大哥放心,芸兒就是有一千個膽子,也不會欺負三妹的,且不說別的,就說三妹是未來的大嫂,芸兒也會好好幫大哥,疼著,護著的。」
葉芷芸話說的極為的違心,葉芷筠則是听的一陣毛骨悚然。
與這樣的女子打交道,她倒真的情願永久緊閉,誰都不見。
「快去吧,別讓爹爹久等。」葉芷筠心里煩躁著,嘴里的話也漸漸的開始識大體。
而葉謙恂看了看葉芷芸,又望了自己懷里的女人,終是點了點頭,在葉芷筠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才算離開。
至此,這水榭之內,竟一時的安靜,只由著風拂過帷幔,高高低低的,無聲無息之間,卻平添了一些詭異。
「昨夜之事,筠兒倒真應該謝謝大姐的成全。」葉芷筠懶懶的靠在軟榻上,指輕輕的小案幾上的香爐上方滑動翻轉,玩弄著那冒出了縷縷冷香。
「若當真說謝,大姐不是更應該謝謝三妹在壽宴上的折辱?!」葉芷芸的聲音,第一次變得清冷而帶著隱隱的憤怒。
如此的開誠布公,顯露真面目,倒真是第一次。
「呵,大姐認定了壽禮的事情,是我做的?憑據呢?」葉芷筠的眼里極快閃過一絲的凌厲,笑卻依舊掛在唇角,微微的揚起,伴著那冷香,散盡在了空氣里。
「不是你,還會有誰?葉府上下,除了你,還有誰會恨我至此?!」
葉芷芸不由的一個驚動,聲音有微微的顫抖,甚至是一步步的逼近了葉芷筠,怒目相對。
「除了我,還會有誰?是啊,你除了最看不得我,還看不得誰過?」相比于葉芷芸的疾聲怒意,葉芷筠倒顯得好似閑聊一般,不慌不忙。
「不過……如大姐所言,你我好似是積怨已深,但這又是為了什麼?你堂堂葉府大小姐,會跟我這痴傻瘋人,爭個你死我活?」葉芷筠一字字的問著,事實上,在她的心中,確實是有這樣的疑問。
「你……你會不知道?從你入府,父親便對你與旁人不同。這一處水榭,分明是我先看上,他卻給了你獨居。分明是我長你幼,名字有所相同,要改也是你改,又憑什麼要我先動?到了最後,竟是如此同音不同字!」
葉芷芸言之鑿鑿,全是葉相對葉芷筠的優待。
可偏就是這樣,在葉相的眼中,葉芷筠也不曾看出過半分的關愛之情。
「只因如此?」葉芷筠淡淡的開口,面對著葉芷芸,她竟有一顆發覺,原來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何止如此?你不愛見人,你便可以不見,你不喜吵鬧,便是誰也不許在你水榭四周玩耍。葉芷筠,你憑什麼?!」葉芷芸想起曾經的那些事情,不由的緊了緊手在袖中。
「就算如此,你便要屢屢加害于我,便要我和大哥做出如此不倫之事。」葉芷筠听著那些話,腦中隱約浮現起一些她實實在在的‘特權’,可這些,在她眼里,也依舊不能成為她被人傷害的借口。
「呵,三妹!你究竟是真痴,還是假傻?!原本,你只要守著你的水榭,繼續做你的書呆子,我不會對你如何,可為何偏偏要去勾引我的寂。這整個北辰皇城,誰不知我與他青梅竹馬,誰不知我對他芳心暗許,你卻偏偏要與我爭?!」
葉芷芸說到了激動時,已是逼近了葉芷筠,那紅極的雙眸里,是滿滿的恨意。
「所以……你要如此對我,是麼?」葉芷筠淡淡的開口,對上了葉芷芸的那一雙目,心卻真的在一寸寸的變冷。
「是,只有你已非完璧之身,寂才不會要你,只有你成了別人的女人,寂才會嫌棄你!呵呵,葉芷筠,事到如今,你居然都和自己的大哥睡了,我看你還有什麼臉面和我爭寂!」
葉芷芸笑的猖狂,引得她頭上的步搖亦是微微的顫抖。
而葉芷筠不知為何,沒沒听到冷寂,心就會緊一寸,而看著葉芷芸那從來沒有的猙獰的一面,她竟也是一時激動,抬手一把扯開了葉芷芸的衣領。
刺眼的吻痕,猙獰的顯露在了空氣里。
葉芷筠深深的望了一眼那些痕跡,笑在一寸寸的變冷,一寸寸的成冰,一寸寸的鋒利。
「那麼,葉大小姐,如今,你亦是殘破之軀……你覺得,冷寂又會要你麼?」
「你!你……那人是你找來的,是麼!你……你好惡毒的心!你……我要殺了你!」
葉芷芸一瞬被人抓住了痛腳,那不堪的痕跡,甚至是葉芷芸的話,都在刺激著她,刺激著她的一切,迫使她的眼中驀然的蕩起了一襲殺氣,雙手驀然的激起霸氣,朝著葉芷筠的脖子掐去。
「我惡毒?那葉大小姐你可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葉芷筠冷出了那一聲,眼看著葉芷芸襲來,微微的一個翻身,堪堪躲過葉芷芸的襲擊,繼而一個擒拿手,反壓制了她。
「要殺我?就憑你,也配麼?」葉芷筠冷笑出聲,面對著這樣的葉芷芸,她惱,她恨,卻不會殺了她。
「你……你什麼時候會武功的?你不是沒有霸氣的麼?」葉芷芸不停的掙扎,完全的不敢相信自己會如此輕易的被制住。
「呵,難道……沒有霸氣,就不能殺人?那要刀劍做什麼?」葉芷筠挑了眉,繼而直接一拳打在了葉芷芸的蝴蝶骨上。
「啊!你……你有本事就殺了我,殺了我,你也月兌不了干系!」葉芷芸吃痛的叫了出來,聲音更是早已走形。
「殺你?不,我不會殺你!因為……要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辦法,我還有一百種,不曾實踐。試問……我又怎麼會白白的浪費了如此大好機會!」葉芷筠從後貼近了葉芷芸,在她的耳邊輕聲。
「不!你不是……你不是葉芷筠!你不是我三妹!」葉芷芸被她的話下的身子一顫,後背的疼痛更是陣陣的傳來,驚起了葉芷芸一身的冷汗。
「我確實不是你三妹!你葉大小姐的三妹……我怎麼配呢?」
葉芷筠毫無情緒的一字一句,甚至是緩緩的松手,放開了葉芷芸,但盡管是如此,這水榭里蕩起的氣息,似乎也早被侵染,變得仿若修羅地獄一般。
「你……你……」葉芷芸稍得了自由,便是倉惶的躲開葉芷筠,面色蒼白的望著葉芷筠,半響才續出了下半句。「你等著,我一定會來報仇的。」
「歡迎。」
葉芷筠卻早已恢復了往常的神態,抬手提了案幾上一直暖著的茶壺,緩緩的蓄滿了兩杯。
而葉芷芸望著葉芷筠這一派淡定,淡定的好似魔鬼一般的模樣,心里的恨意更濃了許多,但也還是匆匆的逃離了水榭。
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她葉芷芸一定會記得今日葉芷筠加諸在她身上的一切的!
……
水榭里,再度的安靜了,風起雲涌之間,葉芷筠已經淺淺品完了那一盞茶,再給自己蓄水時,她也終是再度的出了聲,仿若自言自語一般。
「既然來了這麼久,也該累了,喝杯茶,休息一下,如何?」
「茶再好,只怕都不如剛剛那一幕精彩。」
帷幔高低起伏之間,一抹藏青色的身影出現在了葉芷筠的面前。
只是,當葉芷筠看清了來人是易灼,而非冷寂時,心底劃過了一絲極淺極淺的情緒,卻是沉默了。
「易灼倒是不懂,為何姑娘這手不再狠一點,直接廢去了她的功夫?」
易灼含著點點的笑意走近,落座在案幾的另一側,亦是持盞淺品。
「眾人離去時,她還是好好的,沒人了,她卻出事了,可不就一下想到我頭上來?」葉芷筠的心情並不是很好,但卻依舊還是耐著性子,和易灼說話。
可在她的心里,卻是不斷的在問自己,為何來的人,不是冷寂!
「所以,只是驚了她的琵琶骨,就好似冰面已裂,再隨意使力的話,必定落入冰窟,無可生還。」
易灼一字字的說著,完全是陳述的語氣。
對于葉芷筠,起初他只是不喜歡,怕壞了大事。而如今,在看到了她辣手霹靂的手段之後,他不覺得的更是小心翼翼。
畢竟這樣的人,若是朋友,許還無傷,若是敵人,只怕少不了損兵折將!
「未知,易灼先生此來,是為何?」
葉芷筠听著易灼的話,並不是很想繼續那個話題。繼而只是低頭品茗,淺笑點點之間,好似之前什麼都不曾發生一般。zVXC。
「我為送藥而來。」易灼自然也是聰明人,只是葉芷筠不願多提,也就隨了葉芷筠的話題,繼而從袖中取出了一黑一白兩個藥瓶。
「黑色的,為壓制你身上毒性所用,雖現在還無法解除,但此法已是目前的唯一良策。」
「哦?那這白的是什麼?」
葉芷筠听著易灼解釋黑色的藥瓶,心里明白,但卻拿起了白色的那一瓶,把玩幾分。
「白色,為避孕所用。以姑娘現在的身子,一旦有孕,只怕……」易灼的臉色微微的有些不妥。
畢竟這避孕的藥,若非冷寂提出,易灼根本不會準備。
且……他真的不曾想到,冷寂與葉芷筠會發展的如此之快!
「避孕?避什麼孕?」葉芷筠听著易灼的話,先是一愣,後來無意瞥見了外側欄桿上掛著的玉佩,三步並作兩步的出去,取了下來,一時的沉默。
這玉佩,是她昨夜讓霜兒給冷寂送去,讓冷寂過來一趟的。
如今……
「昨夜,我侍女霜兒,可曾到了過宸王府?」葉芷筠轉頭,定定的望著易灼,眼里有逼人的煞氣。
「有,不知與寂說了什麼,隨後寂便出去了。回來時,已是醉的。」
易灼有些不明狀況,可卻依舊一字字如實的說著,甚至是加重了冷寂醉著回來的事情,只為不想他們再折騰什麼。
「你是說……霜兒去過之後,他出去了,再回來,就已經喝醉了?」
葉芷筠听著易灼的話,不由的挑了挑眉,嬉笑怒罵一時辯不出半分情緒。
「是。在喝下醒酒湯時,才交代我,這會兒該正睡著。」易灼的話,越回答,越無奈。
「呵,呵呵……避孕藥。呵呵……」
這一刻,葉芷筠終是沒有再發問,只是手里捏著那白色的藥瓶,心里那一團無名火,越來越旺。
他來過!
但來了,又走了!
甚至是知道水榭里發生的事情!
卻……
葉芷筠一直在笑,笑的斷斷續續,起起伏伏,卻是越來越冷。
而易灼望著葉芷筠的狀態,心里有些訝異,半響才想好了開口的話。
「葉姑娘,如今的事情,是皇上下旨,並非寂的意思。若是姑娘與寂當真一心……倒不若跟寂說說,找機會回到封地逐鹿……」
「那這究竟是你的意思……還是他的意思?」
葉芷筠驀然停止了笑,望著易灼,目光灼灼,好似想要從他的眼里看出什麼一般。
而易灼卻是回避了葉芷筠的眼神,避重就輕。
「難得易灼來此一趟,不若就先由我為姑娘把脈。至于其他,姑娘自己好好思量便是。」
「好!」葉芷筠听著易灼的話,亦不再過多的開口,徑自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腕給易灼。
不管如何,起碼對于易灼不會加害自己這一點兒,她還是相信的。
半響的無聲以對,直到是許久之後,易灼緩緩的收回了手,面色帶著幾分的凝重,再望向葉芷筠時,驚是有些遲疑。
「姑娘這毒……未知可否能由易灼看一下姑娘頸後三寸的位置。」
「可以!」
葉芷筠不懂易灼為何突然換得如此一派鄭重的模樣,但卻還是點了頭。
她不知易灼為何要看頸後三寸,但這樣的部位,對來自現代的她來說,也只能算是個脖子後而已,根本算不上什麼禁忌。所以,葉芷筠也就干脆的答應了。
易灼緩緩的起身,走到了葉芷筠的身後,深深的吸了口氣,才是輕嘆。
「那……易灼冒犯了。」
繼而易灼緩緩的捏了葉芷筠肩上的衣裳,微微的後扯,露出了那一片凝玉之色。
而他也果不其然的看到了葉芷筠頸後三寸的地方,有著那麼一條細紅的血線。
「果然,姑娘身上的七七離魂散,只怕已……是許久了。」
易灼緩緩的開口,一字字,繼而又在為葉芷筠重新理好肩上衣裳的同時,無意的看到了那一塊拇指大的蓮花胎記,手不由的一頓,眉間更是擰了一瞬。
「誰都不能保證自己可以長生不老,所以,生死之事……」葉芷筠輕輕的說著每個字,直到後面,她又搖了搖頭,看向了易灼。「先生盡力,葉芷筠已是感激不盡。」
「放心,就算是傾盡一生所學,我也會找出辦法的。」易灼一直沉默著,直到再對上葉芷筠的雙目,他才說出了這麼一句。
卻又是讓葉芷筠不禁有些意外的一句。
易灼的態度,明顯的變化,讓她有些莫名。
只是,這些,在此刻,並不是她所關注的事情。
「一切……」
葉芷筠剛剛想要開口,驀然的又听到了水榭之外有動靜,不由的一皺眉,而易灼則更是反應極快,一把拉住了葉芷筠,藏在了一旁的帷幔之後。
「大哥!大哥……」
「你若不是來為我和筠兒祝福,便不要再說!」
水榭之外傳來的聲音,正是葉謙恂和葉謙祈兩兄弟。
葉芷筠只听了這麼一聲,便是無奈,再看著易灼拉自己的躲起來的樣子,更是有些哭笑不得。
少說,這也是她的住所,她需要躲麼?
「大哥,你不能娶她!你們不能再一起!」葉謙祈一字字的慌張,揪扯著葉謙恂。
而葉謙恂則好似避之不及一般的,一邊踏進了水榭,一邊回頭警告葉謙祈。
「二弟,你什麼都不要再說了。她會是你大嫂,你該知道要怎麼做!」
「大哥!……」
「住嘴!」
葉謙恂和葉謙祈繼續的糾纏不清的走進了水榭里。
而在葉芷筠剛想開口的時候,易灼卻是將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對著她做了一個搖頭的動作。
「大哥,你知道的……你根本不愛她!你又為何要娶她!」
葉謙祈驀然的開口,那一聲話瞬間震的葉芷筠腦子一響,瞪大了雙眼,望著葉謙恂和葉謙祈的拉扯。
「你住嘴!」葉謙恂徹底的咆哮了,一下甩開了葉謙祈的手。
「你怕什麼,她這會兒又不怕房里。」葉謙祈再一次的上前,卻是緊緊的從後面抱住了葉謙恂。
「大哥……你的心思,我都懂的。我真的都懂……可是你不必如此。」葉謙祈的聲音低低的,帶著濃濃的悲傷。
「別再說了!我愛筠兒,很愛,愛的超過自己的生命。且……昨夜我們已經成為了夫妻!」葉謙恂微微的顫抖了身子,聲音也有微微的顫抖。
可就在他們說出這樣的話時,易灼的雙眼也不由的一緊,瞪向了葉芷筠。
她和他成了夫妻?那就是……
那所謂的避孕藥……
易灼的手不由的更緊的抓了葉芷筠,死死的。
而葉芷筠也被他們之間的話震的有些腦筋有些不清楚,全身的僵硬在了原地。
「那又怎樣?!你敢說,你的心里除了她,就沒有別人麼?你敢說你從來喜歡的、愛的都是葉芷筠麼?!」葉謙祈徹底的激動了,一把轉過了葉謙恂的身子,逼著他面對自己。
「你……二弟……」葉謙恂一時的苦澀。
「大哥……你又何必自欺欺人?我知道,她一直都是替身,只是替身而已。大哥……你若真的娶了她,你讓我情何以堪?」葉謙祈悲傷的望著葉謙恂。
而葉芷筠在帷幔之後,已是緊緊的握了拳,氣息微微的有些不順。
「二弟,你早晚,也會有自己的妻子……」葉謙恂沉沉的出聲,話里帶著極度的無奈。
「不,我只要你,我這一輩子,都只要和你在一起!」
「唔!」
「大哥……」
驀然的強吻,葉謙祈直直的壓住了葉謙恂,唇撞上了葉謙恂的唇,激狂的吻著,一步步的將葉謙恂逼退到了牆上,逼的他退無可退。
而葉芷筠定定的望著這一幕,瞪大了眼楮,望著,幾乎要窒息一般。
易灼則也始終是緊著眉,雙手微微的抱緊了葉芷筠,生怕她一個怒火攻心,沖了上去。
「恂……別再逃了,好麼?你想要的快樂,我都會給你的。」葉謙祈抱緊了葉謙恂,壓著他在牆上,手居然不安分的從衣內探了進去。
「祈……我……」
葉謙恂漸漸的放軟,話里依舊帶著濃濃的悲戚,卻等于間接的承認了他和葉謙祈之間的一切。
只是,易灼始終似有似無的望著葉芷筠,心思復雜到了一定的境界。
只是,葉芷筠卻透過帷幔,看著葉謙恂與葉謙祈這深情的表演,一陣陣的冷和惡心滑過了心田。
雖然,她也曾是個現代人,雖然,在現代,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可不代表她可以接受這樣的事情,尤其是當事人居然是……葉謙恂和葉謙祈。
好似她葉芷筠從頭到尾都是個該死的棋子,好似她葉芷筠從來都只是被利用,被下毒,被羞辱一般!
恨,早不知是何時而起,卻在這一刻,再無可收拾!
……
走出了葉府,擁擠的人群里,葉芷筠無聲無息的走著,心一陣陣的彷徨,更是任怎樣的太陽,都暖不回半分。
葉府,如今對她而言,儼然已成了魔窟一般的存在。
葉相的詭異,葉謙恂與葉謙祈的不可見人,甚至是葉芷芸的糾纏,使得她在恨極、惱極之余,卻是滿滿的累。
「讓開,讓開!」
驀然之間,道路上橫沖出來一輛馬車,朝著葉芷筠而來。
「小心!」
繼而,又是一聲關切,下一秒,葉芷筠被人抓了手臂,硬生生的扯到了一邊,堪堪的躲過了那馬車。
而葉芷筠直到這一刻,才看清了拉回自己的那一張容顏,不由的有些意外,繼而扯出了一抹輕笑。
「我倒不知……桑還會救人。」
「你不知,就不會了麼?」桑依舊是冷著一張臉,松開了葉芷筠,甚至沒多問一聲她可有傷著。
「嗯,不管如何,謝謝。」面對著桑,葉芷筠松了一口氣,但說出謝謝的那一瞬,她的腦中還是閃過了冷寂的那一張臉。
對于葉芷筠的寫意,桑只是微微的一頜首,繼而瞥了一眼葉芷筠的臉色,挑眉而問。
「他要娶別人,所以你不開心?」
「不知道,也許是吧。」葉芷筠輕輕的點頭,笑似有若無。也許,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何,如此的不開心。
「呵,男人。」桑冷笑了一聲,一手抓了葉芷筠,往前走,同時也算是給出了那麼一句算是交代的話。「那就不用想了,喝酒去。」
「一醉解千愁麼?」葉芷筠細聲的問了一句,只大步的跟著桑,三晃兩不晃的走到了一處極為偏僻的角落。
到了路的盡頭,桑驀然的停下了腳步,朝著葉芷筠扯了嘴角,算不上是笑,卻是一把又拉了葉芷筠一躍,直接上了房頂。里手開就。
「這里,你可以肆意。」
桑在一處坐下,取了酒壇,撕開封紙,喝了一口,才看了葉芷筠。
而葉芷筠望著四周,隨意的在桑身邊坐下時,才發覺,他們坐著的地方,正對著的,恰好是宸王府,恰好是……冷寂的房間!
「你發現這里多久了?」葉芷筠隨手取了一小壇酒,品了一小口,目光卻始終不曾離開冷寂的房門。
「從風晚林回來之後,大部分的時間,就在這里。」
桑頓了一下喝酒的動作,話回的極輕。
「是麼?因為……愛上他了?」葉芷筠微微的側了頭,望著桑,總覺得她和以往有些不同。
「愛情惹人惱,有你為他心傷斷腸,還不夠?」桑瞥了葉芷筠一眼,繼續的喝酒。
可她卻不知道,她的話,听在了葉芷筠的耳中,變得那麼的不是滋味。
「我沒有為他心傷斷腸。」葉芷筠反駁了一句,繼而大口的灌下了那一口酒。
「是麼?可是……你臉上已經沒有了以往的笑容。」桑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問題所在。
「未必就是他的事情。也許,有些你想要得不到的時候,也會這樣。」葉芷筠長長的嘆出了一口氣,仿若是要將體內所有的嘆息,都深深的嘆出一般。
「我懂。」桑主動了用自己的酒壇,撞了一下葉芷筠的酒壇,大口的灌酒。
「你不是想要至高無上的能力麼?不去勤加練習,還在這兒喝酒。」葉芷筠望著那酒壇,再飲了一小口,用袖子微微的擦著自己嘴角的酒漬。
「我……再怎麼努力,也許也只會是第四……」桑幽幽的出口,話里帶著深深的挫敗感。
「前三個,是誰?」葉芷筠懵懂。
「樓主、國師、宸王。」
「果然……都不是好惹的主兒。」葉芷筠微微的一愣,細想之下,卻發覺自己居然三個人都認識。
「嗯,樓主已達金色境界,拂岫則根本沒人見過他出手,傳言最少也是金色,而宸王……」桑提到了冷寂,頓了頓,看向了葉芷筠,半響,才又續下後半句。「我想,我也許一輩子都追不上他的進度。」
「桑,凡事過于執著,只會傷了自己。」葉芷筠不懂桑為何提到冷寂的時候,會停頓下來。
可在面對著桑,葉芷筠卻是完全可以做到信任,做到放松,就算是盲目,就算是危險,也沒有辦法。
「那你呢?你不會過于執著?」桑一扯嘴角,直接的反問。
「我……那是我想要的,一直都想要追求的。執著……也沒辦法。」
葉芷筠思及自己,不由的苦澀了一分,長嘆。
「那不就是了。你有你的執著,我有我的。我不來說你,你又何必勸我?」桑的話,總是極為的簡單,卻又含著一些道理。
而葉芷筠就那麼望著桑,許久許久,才是點頭,學著桑的樣子,與桑踫杯,又飲了一小口。
「好,以後……我不說你!」
風縱是在這晚春,在那一抹斜陽的照射下,也還是有一些薄薄的涼。
多久之後,葉芷筠才又打破了沉默,望向桑,淡淡的笑著。
「既然知道了結果,還是會努力麼?」
「會,必須的!」桑極為的堅定,繼而反問。「你呢?」
「嗯,我也會,雖然還不知尋不出頭緒。」葉芷筠輕嘆,卻是放了酒壇,她始終不好杯中之物。
「因為……他要娶別的女人了麼?」桑繼續反問,依舊的犀利。
「也許吧。不知道。」葉芷筠的人生,第一次是如此的迷茫。
「呵,呵呵……原來,你我果真一樣……很難相信別人。」桑望著葉芷筠,許久,才開了口,一字字,卻第一次的笑了出來。
「是吧,被傷過。又或者說是,在淵的手里時間久了,是這樣的。」葉芷筠點頭,難得的承認。
「那為何不考慮樓主,他……對你也不是沒感情。」桑憑著記憶里的淵和葉芷筠的關系,建議。
想起淵,想起昨夜的纏綿,葉芷筠的心揪著的疼痛。
「可是,我想要的……他給不了。」
「宸王就可以麼?」
「不知道。也許……他也給不了。」葉芷筠頓了頓,繼而苦笑的逼著自己承認。
「那為何是他?」桑有些不懂。
「生死與共,風雨同舟。這……是一種經歷,也是一種承諾。」
葉芷筠想著曾經在龍卷風襲來的那一刻,想起在山洞里的那一刻,想起了太多太多他們之間的經歷。
「既然生死與共,還不信任?不覺得可笑?」
桑訝異了那一句,只是淡淡的應著話,喝著自己的酒。
只是,在這一句之後,葉芷筠卻是徹底的沉默了。
是的,生死與共,風雨同舟,那是他們之間的誓言。
如今這樣,她就不信任他了麼?
也許……她該相信他的。
也許,這一路,不是一個人走,就不會那麼的難過!
葉芷筠的心中好似豁然開朗了一般,再度的拿起了一旁喝了一半的酒壇,一抬頭,將剩下的一飲而盡。
「看來,你想通了?」桑早已換了第三壇,就那麼喝著,完全的千杯不醉。
「沒有想不通,所以,也就沒有想通。只是,如你所言,有些事,一直停滯在那里,不去解決,未必是良策。」
葉芷筠終是喝完了那一壇酒,再次擦著自己的唇角,眼里已是有些迷蒙。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桑不禁疑問,再探究的望向葉芷筠的時候,無聲且無奈的笑了。
「條條大道通羅馬,是我以前笨了,只想著這一刻該如何,卻忘記了,等我達到了目的地之後,分明是為所欲為都可以的。何必非要一路悲催的苦了自己!」
葉芷筠頭有些昏昏的,望著冷寂的房門,一字字說給桑,也說給自己听。
只是,她卻沒發現,這一刻的桑,始終緊緊的皺著眉,凝著她,完全沒有听懂她的高談闊論。
「所以……你現在要怎樣?」桑有些無力,也人生第一次後悔,請人喝酒。
「呵,怎樣?當然是……攔我者,格殺勿論!見人殺人,遇佛殺佛!」
葉芷筠徹底的豪言壯語,士氣大振。
可桑卻是更加無奈的望著葉芷筠這醉酒的女人,心里閃過了一抹莫名的想法。
也許,她真的是極厲害的人,所以……樓主才會那麼的重視。
「干嘛不出聲,我這麼認真的說,你要支持我!你可是我朋友!」
葉芷筠半響沒有听到桑的聲音,一把將手砸在了桑的肩膀上,各種的抗議。
「好!我支持你!」桑點頭應聲,繼而品了品那句朋友。
「好!我去也!」
可葉芷筠則在下一秒,直接一個縱身,繼而好似腳踏凌波的朝著冷寂的房間而去,只留了桑一個人依舊在那房頂,靜靜的吹風。
……
「冷寂!你給我出來!」
的一聲,葉芷筠踹開了門,眼見著的,卻是兩個妖嬈的女人,一個在冷寂的左側,以唇對唇為冷寂喂著葡萄,而另一個,是在冷寂的右側,同樣是用嘴在輕咬著冷寂身上的衣扣。
「你……」
突如其來的變化,葉芷筠的闖入,連冷寂都不由的一驚,僵在了原地。
照理,若有人近身,他不會不知道的。
「冷寂……」
葉芷筠再一次的叫出了他的名字,卻是咬牙切齒一般,她一步步走到了冷寂的面前,雙眸直直的瞪著冷寂,怒火萬丈。
而冷寂就這麼望著葉芷筠的直視,隱約竟有一種抓奸在床的感覺。可一想到昨夜他看到的事情,他亦是有火發不出,干脆手一提,抓了其中一個女人在懷里,挑釁的對上了葉芷筠的怒。
「美人此來……所為何事?」
「何事?呵呵……很快,很快……你就會知道。」
葉芷筠眼里的冷寂始終因醉酒而有些模糊,繼而下一刻,她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極致鬼魅的笑,手上變換招式而來,徹底的驚住了冷寂。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