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今天出丑了啊!」君禹兒在黎樾棠懷中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然後輕輕拽著對方的衣襟道︰「我真的真的很喜歡黎樾棠,也真的真的很想和黎樾棠一同走完下半生,所以,今天的事情,王爺不可以記在心里的,好不好?」
「好——!」黎樾棠寵溺地捏了捏君禹兒的鼻尖,眼神中的溫柔已足以讓對方傾醉。
「王爺真好!」得到了黎樾棠的承諾,君禹兒很開心地攬著對方的健腰倚入了那溫暖懷中,只是那張隱在黎樾棠衣襟中的臉龐上,卻掛滿了他看不見的,陰險惡毒。
嫵清音,從今天起,只要我在中川皇宮一天,我就不會,讓你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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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樾棠離開半個時辰以後,冷宮迎來了另一位「客人」。
倚著牆角用縴指撫玩著光線的嫵清音禁不住一笑,這冷宮,可是有好幾年沒這麼熱鬧了吧?
「冷宮地處陰氣寒重,皇上萬聖至尊來這種地方,不怕沾染上晦氣嗎?」沒有行禮,甚至沒有起身,雖然身上的傷處,也容不得她多動幾分,嫵清音就這樣坐在那里靜靜看著君若灕,眼眸中是波瀾不驚的靜潭幽深。
「娘娘……」蘄方皺眉略顯擔憂地站在君若灕身後,用眼神提醒對方要起來行禮,免得又惹得君若灕生氣,那她出這冷宮可就無望了。
可嫵清音似沒有看到蘄方的眼神一般還是坐在那里,而君若灕也在許久之後嘆了口氣,朝蘄方擺了擺手,便抬腳朝她身邊走去。
見君若灕沒有生氣,蘄方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氣,他看了看君若灕又看了看嫵清音,低頭略一思忖,便招呼著一直站在旁邊的蓮依出了房間,並體貼地將房門合了嚴實。
「我還記得,你剛被太後從南闕帶到帝京的時候,才那麼大一點……」幽寂卻帶著一絲冷意的房間內,君若灕也沒有介意這房間有多髒亂,就直接一撩衣擺坐在了嫵清音身旁,眼神幽遠地看著前方似在回憶,連自稱都換成了「我」︰「父王將你帶到我面前的時候,你還害羞地不肯抬頭看我。我當時就在想,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可人的人兒,粉雕玉琢,比我見過的任何小女孩都漂亮。」
「只可惜,你來晚了一步,從禹兒來到這個世間進入到我的世界里開始,我的所有視線就都給了她,雖然我知道……我們兩個這輩子都不可能……」
聲音說到這里已經有了一份痛苦的哽咽,嫵清音听著那份哽咽痛苦地閉上了雙眸,有淚意從眼角滴落,她倚著牆角將自己蜷縮成出生嬰兒︰「我曾經想,我真是這個世界上最蠢的人,明明你看君禹兒的眼神,和我看你的眼神都是一樣的,可我竟然蠢了那麼多年,一直都沒有發現……」
「音兒,對不起,當年是我利用了你,為了這江山為了這九五之尊的寶座,我利用了你……」
時隔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在這幽寂的深宮,君若灕終于對嫵清音說出了「對不起」。
可這三個字沖入耳間時嫵清音才發現,原來,這三個字于她來說,已毫無意義。
「我已經讓蘄方帶著蓮依先回去收拾洗梧宮了,無論你在南闕曾經發生過什麼,我們就此揭過,好嗎?」君若灕慢慢起身道。
「揭過嗎……」嫵清音眼神有些出神的渙散,她呆呆望著前方,在所有視線終于可以凝聚到一點上時突然抬頭看向君若灕道︰「在揭過之前,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若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