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蒼穹凌光
臨陣兵威沖絕漠,漫天殺氣凌穹蒼。
那人不斷發出招式,金刀帶動任天雷的雙虎鉤,激發出陣陣火花,兩人兵刃交在一起,各發招式,瞬間便拆了三十來招。
那人見自己的兵刃還不能從任天雷的雙虎鉤里拔出,當下心里暗暗吃驚,若自己的金刀受了他的束縛就會失去進攻的主動性,只能發出守招而不能進攻。
那人侵婬江湖數十年,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如今雖然在招數上佔了上風,但卻處處受人限制,時間一久,對方必會突出奇招反攻,自己雖然可以抵抗,但形勢卻會被扭轉到下風,此後再想從下風轉為上風那就難上加難了。
任天雷暗運真力,灌注于雙鉤之上,暗道︰「雖然扣住了這人的金刀,但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奪取對方的兵刃,而對方奇招百出,自己稍有不慎便會身受重傷,甚至橫尸當場,若自己失陷于這些黑衣殺手,江北七省綠林盡皆受縛,冰兒也會受到要挾,江南大會的陰謀無法阻止,天下便會戰火四起,群雄逐鹿中原」。
任天雷想到此節心中憂心忡忡,只想急忙擺月兌這人的糾纏,帶著眾人沖殺出去,哪知自己卻被這人死死拖住,其他兄弟已被這些黑衣殺手分割包圍,十來人圍攻一人,見這些黑衣殺手的進攻方式也看得出是經過了特殊的訓練,這些人全都是亡命天涯的死士,進攻起來只攻不守,瘋狂得不要命,好像在訓練的時候就是在真刀實戰,從戰勝的人中挑選出來的強者,可想而知,這些人的訓練是何等的艱苦和悲慘。
任天雷只感自己身上的責任極其重大,勝算的把握性實在太小。兩人各懷憂心,但招式上卻是不緩,兵刃屢屢相交,發出急劇踫撞的聲音。
任天雷突然松開雙鉤,兩鉤在胸前叉開,鉤影斜飛,一記「雙叉鉤」倏然向前勾出,招式未老便又變招,橫劃那人項頸。
那人見任天雷突然放開自己的金刀,心中大喜,長吁一口氣,暗道︰「你放開我的金刀,今天便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正自想間,忽見一團銀光砸向自己而來,急忙翻身後退,任天雷腳下使出「盤龍繞步」,雙虎鉤緊緊跟隨那人身影。
那人大吃一驚,忽然大喝一聲,金刀往回路上一封,身子在空中一個反轉,右腳在地上向後一蹬,身如弦劍,金刀舞開成連環之勢,唰唰連進幾刀,便撲向任天雷來,金刀對準任天雷的雙虎鉤一蕩,便破了這絕命的一鉤。
那人破解了這一鉤,背心冷汗直冒,心中暗暗吃驚道︰「這七省綠林之首果然有些厲害,難怪馳騁江北七省二十年都沒有被官軍誅滅,這套鉤法果然有些厲害,剛才若不是謹慎對敵,非吃他大虧不可。」
當下金刀揮舞,卷成狂風,右腳向後一蹬,大喝一聲,身體與刀光化成一線,猶如一團雪撞向任天雷,只見金刀在「雪」中急速繞轉,金光紛紛四射。
任天雷見到這一招心中也有點震驚,在江北馳騁了二十多年卻從沒有見過或听過能使這一套金刀刀法的人,一時之間對這人的來歷大為好奇,心中也暗暗擔心。
只見那人的刀法招式詭秘繁多,及其怪異,與之前梅凝所遇到的歸雁劍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那是劍法,而這卻是刀法,在這團「雪」中變換出來的招式特別繁多,而且招式變換速度之快,難以形容,仿佛瞬間就能同時使出幾十招,甚至上百招來,更像幾十把金刀在同時狂揮舞動,在對任天雷發招一樣,任天雷的形勢境況極其惡劣,危險自是不言而喻。
只見任天雷雙鉤一搭,對準那人卷起的金刀光雪抓去,突听一陣脆耳的爆響激起,一團火光閃過,那人的金刀光雪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任天雷見此,按道︰「難道我這一鉤竟是他這招刀法的克星?」當下欺身而進,毫不留情,雙鉤對準那人劈面就抓,只听「嗤」一聲響,那人蒙面的黑紗被任天雷一鉤抓破,立刻便露出一個金國人臉的模樣來,只見濃眉大眼,一副彪悍的形象。
任天見此,勃然大怒,喝道︰「哪來的金狗?竟敢給任某下旨,你是受什麼人指使?」
那人見任天雷一記雙虎鉤便抓去了自己臉上的蒙面黑紗,露出了自己本來的面目,心中大吃一驚。
听任天雷這一喝問,當下也不再假裝南宋傳旨特使,大手一抓便把身上的黑衣扯掉,露出金國武士凶狠的本性來。
哈哈笑道︰「宋庭南蠻遲早都要滅在我大金國的鐵騎之下,誰來傳旨還要分出個陂此來嗎?今天你若歸順我大金國,我大金國大汗立刻把趙構廢了封你為南宋皇帝,讓你穩坐半壁江山,到時莫說你江北七省綠林,就是你七省綠林世代子孫也可永保榮華富貴,金錢美女要多少有多少,就算把全天下的金錢美女都要來也亦非難事,任總舵主投身于綠林也還不是為了這些?南蠻皇帝薄情寡義,對你們這些名滿天下的英雄豪杰也要竭力誅殺,如此喪心病狂,如今正是任總舵主報仇雪恨的機會,為何不與我們大金國一起揮軍南下,我們一舉攻破臨安,把他趙構孫子從龍椅上拉下來,咋們把南宋給瓜分了,各坐半壁江山,永保富貴,一輩子逍遙快活那豈不好嗎?」
眾綠林豪杰有的听得心驚肉跳,暗暗動心。任天雷卻越听越怒,听他說自己寄身于綠林竟是為了金錢美女才干些偷雞模狗的勾當來,當下心中的怒氣再也不可控制,喝道︰「大宋的土地上哪容得你這條金狗來撒野?」二話不再多說,劈面就是一鉤,對準那人得面龐就抓,又道︰「金狗敢不敢亮出名兒來?也好找人替你收尸。」
那人對任天雷說了這一番苦口婆心的話,滿以為七省綠林年年受到朝廷的剿殺,這次會和自己一同揮軍南下,如今威逼和利誘都已落空,暗道︰「自己雖然沒有把中原武林人士放在眼里,但這些南蠻的蠻氣重得很,就算收復了他們也不能保證以後會不會反咬自己一口?到時偷雞不成反倒失把米。」
當下對任天雷的歸順失去了任何信心,听任天雷這一問,哈哈笑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夏金吾,今天我就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當下呼喝一聲,眾黑衣殺手立刻六人一組,組成劍陣。這種龐大的殺手陣容比上次梅凝在回飛天谷的路上和在北固山江邊遇見的黑衣殺手陣群還要龐大得多,而且和上次不同的是他們這次是馬戰,任天雷等人雖然藝高膽大,但與這種有組織有秩序的黑衣殺手相拼,勝算的可能性實在太小。
任天雷暗道︰「原來這人便是馳騁沙場的金國四大虎將之一夏金吾,難怪如此厲害,看來我等今天定是凶多吉少了。」
任天雷這一干人先前已被眾黑衣殺手一陣圍殺,死了不少人,如今夏金吾這一聲令下,七省綠林豪杰瞬間便被黑衣殺手分割包圍,每人周圍都有六七名黑衣殺手圍攻,一時之間,黑衣殺手的馬隊都圍在七省綠林豪杰的周圍,在馬上紛紛激戰,戰局情勢已然明了。
任天雷等人被分割包圍,激戰中只能靠自己的能力抵抗,更不會有人來援助他們,不過幾個回合,七省綠林豪杰已經死傷過半,只有武功較高的硬手還在勉強支持,但依此情況來看,縱然再高強也難逃這些黑衣殺手的毒手,不過多久必會力竭而死。
夏金吾金刀泛雪,展開刀式踏步而進,唰唰幾刀直逼任天雷面門。
任天雷之前不知對手是誰,戰斗起來也不把對方放在心上,如今知道這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夏金吾,心中再也不敢有輕視之心。
只見金刀舞動,烈日之下看到不由得眼花繚亂,更別說看清他的具體招式。之前從陽泉趕來已經奔波勞累了大半日,又經過剛才的一番激戰,此時已經疲憊不堪,看見自己所帶的部下已只有徐成何淮等二十幾人還在竭力突圍,但黑衣殺手人數眾多,又組成分割圍攻的劍陣,二十來人雖然武藝高強,但怎麼抵得住這些黑衣殺手的亡命死攻?
任天雷見這些總舵的精英不斷地被黑衣殺手圍攻致死,心里暗暗疼痛,想到江北七省綠林之前何等威風,今日卻要在此全軍覆沒,就算能逃出幾人,但江北七省綠林經此一戰,元氣已然大傷,再也無力抵抗這些黑衣殺手他日的強攻。任天雷見眼前劍光霍霍,血肉橫飛的場面突然異常悲壯,沒想到縱橫江湖二十多年的自己卻也會落得如此下場。
任天雷暗道︰「今天我聚義堂群雄都舍身報國,馬革裹尸,我若被他們抓住,夏金吾一定會以我來要挾冰兒听從他們的號令,冰兒雖然一身俠氣,但人心難測,若見我被俘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決斷來,若為了我而答應投降金國做他們的爪牙,冰兒豈不成了千古罪人?」
當下心里打定主意,若不能安全月兌身也要與夏金吾拼個兩敗俱傷,折去這金國四大虎將之一。
任天雷見眾人都在拼死抵抗,刀光舞動,激起滿地黃沙,當下直覺廉頗未老,多年前的壯志豪情已經激發出來,也不甘落後于這般後輩英豪。
任天雷雙虎鉤一錯,斜身便是一鉤,夏金吾金刀一立,擋開這一鉤,刀鉤相交,一陣摩 ,立刻迸濺出耀眼的火花來,只見夏金吾刀法一變,金光彌漫,勢若寒雪紛紛,茫茫飄落。
任天雷見此,心中一凜,暗道︰「這夏金吾使的是什麼刀法?招式如此繁多?並不是我中原武林的武功,難道是他們金國的武功嗎?」
任天雷見此金光寒雪,直覺一陣耀眼,瞬間頭暈目眩。
正是︰「黃馬虜陣橫北荒,白雪胡星曜精芒。」預知後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