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林間試藝
深謀遠慮探口風，只怕南北各西東。
閻風和哈爾因都是心機極深，老謀深算，閻風老想出言探其口風，但哈爾因等人是受金兀術之聘，豈會輕易就對一個陌不相識的中原人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雖然從形貌舉止上已被人猜到七八分，心中頗為憂心，但已見識過南天的功夫，料想閻風的功夫也與自己必在伯仲之間，想殺他二人滅口，自是有很大的困難，當下與閻風等人言語和好，心中卻伺機想找機會突然向兩人下手。
閻風更是奸猾無比，暗道︰「這五個番僧必定大有來頭，何不拉攏他們一起為總兵大人做事？收復了這五人我們也好立一件大功，不過幾天公主北上，我們自然少不了護送的職責，有了這五個番僧，我們還害怕梅凝那小子和江北七省綠林嗎？江北七省綠林總舵主都被金國擒去了，三門峽和運城兩戰已讓他們元氣大傷，此時還能成什麼氣候，嘿嘿！岳雲已被我們擒住，不怕他岳飛耍花樣，就梅凝那小子，哼！諒他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向哈爾因道︰「大師想必是來自西域吧！此間人生地不熟，遇到什麼人只怕會生出無端是非來，俗話說強人敵不過地頭蛇，要是各位大師不識中土人情，無端惹上了什麼高人那就不好了。」
閻風明知西域絕對沒有這種身穿紅衣袈裟的番僧，卻故意說成是來自西域，故意透出一事無知的神態。哈爾因心道︰「說得也是，之前遇到那個中原人，雖然和金國君主以兄妹相稱，但終究是南蠻，知道了金國聘請西藏布達拉宮紅教密宗的事難保不會做出什麼有損兩國交好的事來，現在大戰在即，更不能出任何差錯，這兩人說話時時刻刻都在探我口風，哼！且看他耍什麼花樣。」雙手合十道︰「閣下說得是，我們五人慕名中原少林，雖然武功有所不濟，但也想盡平生之力了此心願，沒想到來到中原卻處處受對頭冤家追殺陷害，這幾日更是晝伏夜行，絲毫不敢在外張揚，還請閣下多多指導。」
梅凝和靈兒在暗中屏氣凝神，連大氣也不敢出，之前在臨安清雪閣吃了他們二人之苦，此刻若然被他們發覺，在加上五個厲害的番僧，必然難以月兌身，听哈爾因竟然說是因慕名少林而來，心中冷笑一聲，又繼續听下去。
閻風一听大喜，暗道︰「這五個番僧果然對中原之情勢一無所知，我何不讓他們過幾天隨我們一起護送公主北上呢？」
想到此間，也覺甚是歡喜，道︰「大師遠道而來，原來是為仰慕我中土少林武學，呵呵！少林武學高深無比，出神入化，藏經閣里的大力鷹爪功，般若掌，大力金剛指，伏虎拳，拈花指，多羅葉指，金剛掌，燃木刀法，大摔碑手，伏摩杖法尤其厲害，大師此舉傳承中西兩統文化，實時大悲無私，我等佩服。」
梅凝心道︰「這閻風說話毫無根據，這幾個番僧哪里是來傳播中西兩統文化了，好不要臉。」閻風剛才見那被稱為四哥的番僧使出鷹爪功來，料想他對鷹爪功必有一定的造謁和研究，從手法和功力上來說都明顯不如中土少林的大力鷹爪功和大力金剛指，說話間故意把少林有威名的幾種指法說出來，想引他們北上。
那被稱為四哥的人果然中計，道︰「二哥，中土少林的大力金剛指和多羅葉指我早就羨慕得緊，我這手鷹爪功就是中土一位高人教我的，那人的指功更是出神入化，十多年前我去西北大漠，見那人使出我這套鷹爪功來，我就心中暗暗記住他的招式，回去後就反復回想練習，只是十多年來沒有高人指點，便練得貌似神不是，想必那高人就是中土少林的俗家弟子的傳人，那人的鷹爪功必與大力鷹爪功，大力金剛指有一定淵源，多半就是那大力鷹爪功。此番來中土我也想見識見識那兩種功夫，若能被指點一二，破解我心中十多年來的困惑，我也就不枉千里而來了。」
那被稱為四哥的番僧名叫赫比拉，之前本不在布達拉宮紅教密宗，學會了鷹爪功後在西藏成名，這才受到西藏布達拉宮紅教密宗宗主之邀，加入了紅教密宗。眾番僧听赫比拉說只是隨意記得幾招大力鷹爪功的招式便練就了如此厲害的鷹爪功，心中已然心動，听閻風說出這些少林功夫來，更是心癢難受，都想上少林去偷學過一招半式回來慢慢研究。
哈爾因略一思索，心道︰「中土少林武學淵博我何嘗不知？只是這次是受宗主之令而來，若出了什麼差錯不知該怎麼辦？」
心中猶疑不決，沉吟不答。閻風察言觀色，猜知他們已經心動，又道︰「這位大師說得對，大師的鷹爪功雖然有了一定的造謁，但」赫比拉道︰「閣下請直言，我這套鷹爪功本是學自那位高人，其中必有許多不足之處，更不能與少林的大力鷹爪功相媲美，我只是想得到少林寺師傅的印證和指點罷了。」
閻風心道︰「這番僧果然有點自知之明。」當下呵呵一笑道︰「少林的大力鷹爪功和大力金剛指自然名揚天下，威力無窮。大師的鷹爪功雖然起源于中土少林，但經過大師十多年來的印證磨合，再加上取精棄偽，自創新招，融合中西兩方的武學深理奧妙，少林功夫雖然馳名天下，但大師已堪稱一派宗師，兩者相比不能一概而論，只能說是各有所長罷了。」
赫比拉听閻風如此推崇贊美自己，心里樂得開了花，心道︰「這人還算有些眼光，今日听到這一番話也不枉我苦苦練了這十幾年。」滿臉喜色不可遏止。
閻風笑道︰「各位大師之前可否听說少林寺的七十二絕技？」哈爾因心中一動，點了點頭。
閻風道︰「世上流傳少林寺七十二絕技，只要能練得一門便可稱為一流高手，練得三門便能縱橫天下，想當年少林寺有位高僧一生練就了十四門絕技，武功已達至化境，無所不催，只是那些少林寺的得道高僧都與世無爭，縱然練就了絕頂武功那也只能自得其樂罷了。」
赫比拉自從十多年前在西北大漠學到鷹爪功後對少林功夫更是入了迷，只是路途遙遠，此次受命去金國，時間緊迫，也未放什麼希望能上少林寺去印證觀摩。
這時听閻風說到少林寺七十二絕技，竟然有人練就了十四門絕技，心里再也不可控制，道︰「那得道高僧足不出戶，我的印象中少林也不會如此張揚，閣下怎麼知道那得道高僧練就了十四門絕技？」
閻風面色微變，頓時啞口無言。南天見此，哈哈一笑，說道︰「這位大師問得好，在下與閻兄乃是至交好友，親若兄弟，在下的師伯正是嵩山少林寺的一位得道高僧，前幾年在下和閻兄一起去少林寺探望師伯，師伯他老人家就隨手演了兩套功夫給我們看，說只演一遍，我們能學多少便學多少，在下不才，凡武學中在下只喜歡掌法，于是只記住了部分掌法招式，第二套鐵膽神功卻沒有學會。」忽然朗聲說道︰「少林寺七十二絕技果然名不虛傳，在下就依稀記得幾招般若掌法，竟然在江湖上頗略有了些名氣，掌上功夫還難逢敵手，在下說來也不怕各位大師取笑，我就試演幾掌給位師傅看看。」
南天說著踏了個馬步，暗運功力，忽然腰間一沉，左掌劃了一個弧圈，從中倏地推出，砰一聲巨響，那一掌打在一棵大碗口粗大的樹干上，頓時攔腰截斷。眾番僧一齊呼喝，甚是驚動，南天有心讓他們見識自己深厚的功力和精妙掌法，張冠李戴，故意說成是少林寺的般若掌，這一掌擊下也是傾盡了全力，非要讓他們大開眼界不可。
閻風剛才听南天說自己的鐵膽神功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又听見南天說自己的絕門游神掌是少林聞名天下的般若掌，已知其意，心道︰「若不是南兄見機快還真不知該如何收場。」
南天收回勁氣，盤腿坐下，道︰「閻兄，這幾位師傅都仰慕我們中原少林的七十二絕技得緊，我們既然身負這些絕技，何不做個順水人情演個一招半式給各位師傅瞧瞧，這些師傅遠道而來多不容易，這里隔嵩山少林也甚是遙遠，今日見得少林寺絕技也免得各位師傅再長途跋涉去少林寺印證觀摩。」
閻風笑道︰「南兄說得是，倒是在下怠慢了各位師傅，各位師傅千里而來，我們自然要盡地主之誼，滿足各位師傅的願望，如今兵荒馬亂，北去少林多有不便，剛好我這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的鐵膽神功還過意得去，如今借花獻佛，施展這少林絕技給各位師傅開開眼界。」
右手就地一撐，身子騰空彈起，但見一道電光飛過，接著傳來一聲巨響，閻風落地而坐，滿面歡欣。
靈兒和梅凝看得目瞪口呆，暗暗稱奇。眾番僧各處游望，只听到巨響，卻不知那對鐵膽飛至何方，連南天也驚魂不定，暗忖道︰「閻兄鐵膽神功從來都沒有偏過方位，這次怎麼沒有什麼重大的反應和威力？」
眾番僧也心里猶疑，听得一聲巨響後，這樹林便恢復平靜，絲毫沒有什麼威力變現出來。心中雖然懷疑，但都認為這是七十二絕技自有驚人之處，不敢發問，凝神觀察動靜。赫比拉仔細回想了閻風發招的身法，知道那一擊必然充滿無窮勁力，怎麼也猜不到只發出一聲巨響，見各人臉色驚疑，卻都不發問，正準備鼓起勇氣詢問。
忽听得嘎嚓一聲脆響，眾番僧回頭一望，大吃一驚，哄叫一聲，急忙跳起身四散跑開。
正是︰「游神若比般若掌，鐵膽神功威力強。」
欲知後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