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劍奇情 第三卷 第七十五章 三路囚車

作者 ︰ 金沐杰

第七十五章三路囚車

夜進潼關解眉急,尖刀囚籠屠好漢。

任冰等那兩隊人馬下了城樓,這才下橫梁來,避過那小頭目和城上金兵的視線悄悄跟在後面。下了城樓,那兩隊官兵走上了街道,到了拐彎處,任冰忽然長索一卷,卷出兩名金兵的喉嚨拖了過來,與于成風立刻換上衣物,輕悄悄地跟在後面,當下兩人冒充金兵神不知鬼不覺地跟了進去。

大約走了一刻鐘,前面燈火輝煌,燃起熊熊大火,竟是一個內城城門口,那統領走上前去,道︰「有情況麼?」

守門統領道︰「啟稟大人,沒有情況。」

那統領道︰「好,你們可要小心了,若是出了什麼問題,小心你們的腦袋。」

前面一隊金兵嚇得戰戰兢兢,維維是諾,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那統領走到內城門口,左手一揮,左邊一隊金兵分散開來,與守城門的金兵換班,于成風剛好在這一隊金兵里,兩眼無奈,只得跟著走過去接班,任冰心道︰「原來這隊金兵是來換這城門口的班,不知我這一隊又會在哪里換班?」

任冰斜眼一望,只見于成風剛好站到城門邊,那統領向城中走進,對面金兵早已動手打開城門,任冰跟著走進內城,只見內城街道比外城街道少得多,前邊一條大道橫在一棟房屋之前,任冰心道︰

「這應該就是夏金吾和拔離速的居所了,不知我父親被關押在什麼地方?」

那統領繞了幾道彎,前方屹然出現一座大牢房,牢房內部全是精鐵打鑄,非有開山拓石之能才得打開,走到牢房門口,任冰只道又要換班,哪想到守衛的金兵一動不動,沒有換班的跡象,那統領在前面喝道︰「把牢房門打開。」

一個金兵牢頭飛快跑過去打開門,站立在一邊,那統領道︰「沒出什麼情況吧?」

那牢頭稟道︰「啟稟大人,沒有情況。」

那統領不答,竟自走入牢房內,牢房里全是向下的石階,原來這牢房乃是夏金吾特地建造來關押中原抗金義士的。石階越轉越下,突然豁然開朗,這地下竟然空出了一大塊空地,四處擺放了許多囚籠。這些囚籠呈圓形,大大小小各不相同,高度都不達兩米,四面八方都內插尖刀利器,囚籠里的犯人躬身站在里面,下蹲不得,稍微一動,身上皮膚便會踫到尖刀利刃上,有的人在里面已經奄奄一息,渾身被割得血痕累累,體無完膚。

任冰見到這種囚籠心里無比寒冷,心道︰「金兵如此折磨人,我中原的抗金義士落在他們手中可謂生不如死,昔前名震江湖的英雄好漢卻如此被活生生的折磨而死。」見到此處,心里無比悲慟,暗道︰「我父親是不是也受了他們這般折磨?」

當下四處打探任天雷的下落,均不見絲毫。

那統領從一名兵卒手里抓過一根皮鞭,抽打了幾下囚籠道︰「我說你們這是何苦呢?只要你們歸順我們旗下就可以免去皮肉之苦,若建的功名還可以封疆守土,到時榮華富貴永享不盡。」

囚籠里的人彎著腰站在里面,身子稍微一動就有尖刀插進體內,這種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酷刑實在是殘忍至極,也不知是誰想出了這種酷刑。

忽然一個囚籠里傳來撕心裂肺的叫聲,眾人一看,原來是那囚籠里的人站立不住,倒了下來,頓時便被囚籠上的幾十把尖刀透胸穿過,地上也流滿了血。

任冰心道︰「這是什麼籠子?用這種方法折磨人真是歹毒,不知父親在什麼地方?」

那統領笑道︰「這是死有余辜,他的下場你們都看見了,到時你們都和他一樣慘,不過,只要你們回心轉意,倒可以立刻解除這種痛苦。」

籠里有的人漸漸站立不住,上被尖刀割得傷痕累累,鮮血直流,只听那些人突然叫道︰「放你媽的狗屁,老子就是死也拔掉你幾顆牙。」手臂一張,抓住兩把尖刀用力一翻,竟然硬生生地把它們折斷,只見光影一晃,任冰前面有兩名金兵倒地而亡,囚籠里的其他人也紛紛折刀擲出,頃刻間殺死七八名金兵。

那統領大怒無比,叫道︰「好,我叫你們全都死光。」

走到一個大石柱前一拉鐵索,那些囚籠就地翻滾起來,只听囚籠里的人慘叫不止,鮮血如雨飛濺,那些囚籠轉了幾周,里面的人全部變成碎尸,如同被大刀斬成的肉醬一般。

那統領怒氣未消,喝道︰「你們把他們抬出去。」轉身便向門口走出。

任冰大為心痛,只是此時不知父親下落,不敢暴露自己身份,當下只得跟著那統領走出。

那統領又折轉道外城,卻不見于成風的在那里站崗,忽听城外一聲鵠聲,任冰知道這是于成風的暗號,當下跟著那統領走到城門上換崗,走到拐彎處,忽然被人拉了過去,任冰揮手擋格,卻見這人正是于成風,說了幾句,原來于成風點了那金兵的睡穴悄悄去探訪消息,在夏金吾的居室外探到了一則重要的消息這才在這里等待任冰出來。

當下兩人避過哨兵,趁著夜色彌漫,悄悄溜出了城。

于成風道︰「少舵主,你去哪里了?你探得什麼消息?」

任冰道︰「我跟著那統領去了他們的牢房,在那牢房里用的那些囚籠極為殘忍,不少中原好漢就死在了那種酷刑之下,你既然探得父親會被押往青龍鎮,我想父親應該不在那里,多半被他們秘密關押在什麼地方,你這幾天一定要探得他們押送的時間和路線。」

于成風道︰「好,我們帶領人馬在路上攔截。」

任冰點頭道︰「正是,但是必須的隱秘探出他們的路線和時間,不要讓他們有所提防。」

過了五六日,忽听于成風來稟報道︰「少舵主,金兵分取三路各押著一輛囚車出了潼關,其中一路取道洛陽,過黃河,經襄陽,直向鎮江進發;一路取道華山往北,向金都燕京進發,另一路取道武關向南邊進發。少舵主,總舵主必在其中一路的囚車中,我猜他們定是走第一路,把總舵主押送到青龍鎮以總舵主作為要挾,好讓我們在江南大會上有所顧忌。」

任冰微微點頭道︰「夏金吾是金兀術手下四大猛將之一,此人詭計多端,擅于用兵,行事往往出人意料,如今他取三路押送父親,其真實目的必然是押送父親去青龍鎮要挾我們江北七省綠林,必然不會把父親押送到燕京去,我猜他們多半會選第三條路。」

于成風道︰「如果取道武關,經南端過黃河,那不是深入我大宋月復地,金兵在我宋地上押送總舵主豈不是要擔很大的風險,夏金吾老奸巨猾斷然不會這樣做,從潼關直去青龍鎮路途最短,大部分地方還在金兵的勢力範圍內,若遇到劫持也好在最短時間內調集人手支援攔截。」

黃石龍道︰「我猜他夏金吾就是故意要讓我們做出錯誤判斷,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總舵主押到青龍鎮去,我們卻還在這里判斷他到底是走哪條路,嘿嘿!我們要是追錯了方向不但總舵主就不了,我們也可能中計被圍。」

任冰面色頗為凝重,忽然道︰「陸大哥,把地圖拿給我看看。」

陸開明從衣袖里取出地圖,任冰觀察各方地勢,但見南有黃河之險,地勢險要,想追自然不成問題,但夏金吾若要選擇這條路押送,非要南下江南經長江,進皖,鄂不可,那里是岳飛岳家軍的防地,進入蘇杭境內,那有韓世忠的軍隊,夏金吾想通過這道道封鎖必比登天還難。若直經三門峽,過黃河直去青龍鎮,阻礙勢必會小很多,只是三門峽和黃河境內是江北七省綠林的要地,若有總舵主囚車經過,江北七省綠林豪杰定要原路劫持,夏金吾身經百戰,怎會不明此理?北經華山,取道燕京,雖然都是金軍防地,想要在那條路上劫持囚車完全不可能,只是那條路路途遙遠,押囚車到青龍鎮非用時兩個月不可。

任冰思索半晌,才道︰「北過華山,取道燕京這條路絕不可能,江南大會在即,夏金吾若走這條路必將不能如期而至,那他押送父親去青龍鎮要挾我江北綠林豪杰之意圖不能實現,豈不多此一舉?另外兩條路都大有可能,只是夏金吾用兵虛虛實實,往往出人意料,走這兩條路各有原因,陸大哥,你說我們應該往那條路上去追?」

陸開明道︰「這兩條路都大有可能,第一條路最有可能,因為夏金吾雖然擅于用兵,但近幾年來屢打勝仗,自然視我大宋如無人,更不會把我江北七省綠林放在眼里,再說江南大會乃是秦檜與金國蓄謀已久,如同一道天羅地網,就算沒有總舵主作為要挾,他們也會達到目的,如此想來,夏金吾也多半不會多費周折去走遠路。少舵主,第三條路相對遠些,用時必多,我們先沿第一條路追去,暗中打他們過措手不及,若總舵主不在囚車上我們立馬抄近路在皖北一帶埋伏,不管夏金吾走那條路他們都會經過皖北,再去青龍鎮,另外我們先派人在各路偵探,若發現總舵主的可靠消息我們便根據形勢救出總舵主。」

任冰道︰「也好,于舵主,你經驗老到,遇事冷靜,就暗中往第三條路追吧!遇到什麼情況就立即派人通知我們。我們往第一條路追去。」

于成風道︰「屬下領命。」

任冰道︰「于舵主,你只可暗中查探,不管那一條路夏金吾都會派高手押送,于舵主千萬不可打草驚蛇,防止他們暗中布置的黑衣殺手。」

于成風點了點頭,踏步而去。

忽報草上飛施年探報回來,任冰大喜,問道︰「施年兄弟,你可看出什麼蛛絲馬跡?」

施年道︰「其中有三路人馬出了潼關,屬下怕被他們發現,只是遠遠探了一下,只見有一對人馬大是特別,一名金兵軍官率領了五百來名馬軍疾馳往東,看似往鎮江方向馳去,馬隊中間拖著一輛囚車,里邊的人很像總舵主。」

黃石龍道︰「少舵主,我們現在就去把總舵主救出來吧!」黃石龍之前在三門峽以北的運城附近被黑衣殺手圍困耽擱,沒有追上夏金吾,心中一直懊悔無比,此時听得總舵主的消息,恨不得立馬就去把他救出來。

施年忽然又道︰「真是奇怪,怎麼那馬隊中還有一輛轎子,另外兩條路的金軍隊伍中卻只有轎子,沒有囚車。」

陸開明道︰「夏金吾如此做必然有陰謀,不過現在我們得立刻下定決心追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任冰道︰「施年兄弟,你繼續探查,我們現在就往那有囚車的馬隊追去。」

任冰等人急忙聯絡潼關附近的人馬,悄悄撤出潼關。任冰一馬當先,率眾往東追行。

二十余人快馬加鞭,三日間連續來報,探子描述前方率領馬隊的將軍就是夏金吾,囚車里的人也是總舵主任天雷。任冰听此消息,心里驚喜無比,黃石龍心里急速想將功抵過,早已拍馬向前方追去。

任冰等人一連追了兩天兩夜,早已過了黃河和三門峽,三門峽附近的綠林豪杰收到訊息,在前方打探追蹤,等待任冰等人前去,過了襄陽地帶,忽見前方盡是平原地帶,黃塵滾蕩。

時值六月份中旬,烈日當頭,酷暑難耐,眾豪杰揮汗如雨,夾馬舞刀,情勢豪壯。

忽聞前方來報,夏金吾等人已在前方不遠處。任冰繞道到達前方,遠遠望見夏金吾騎著高頭大馬,揮鞭急行,囚車中人果然是江北七省綠林總舵主任天雷,但見任天雷在烈日下早已氣息奄奄,氣若游絲。囚車之後跟著一頂轎子,帷幔華麗,里面似是坐著一位金國尊貴的婦人。只是這隊馬隊踢塵如風,帶著這華麗的轎子是不知里面藏著什麼陰謀。

正是︰「囚車密押分三路,經出潼關無路尋。」

欲知後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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