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楊曦的病床上,穆顏虞認真的用水果刀削著隻果皮,凹凸不平的隻果讓穆顏虞皺眉,平時她都是不吃這麼麻煩的水果的,現在…看著皮比肉還厚的隻果,穆顏虞真覺得有一種挫敗感。
楊曦虛弱的靠在床頭,寵溺的看著穆顏虞皺眉的樣子,「好了,虞兒不要再削了,媽媽怕還沒吃,已經被你把肉都削完了。」穆顏虞撇撇嘴,委屈的盯著楊曦。
「媽媽,我就不信我我穆顏虞不能將隻果皮削好。」不可否認,手中的隻果已經慘不忍睹,可是穆顏虞似乎根本就沒有被打敗,好不容易楊曦從昏迷中醒過來,穆顏虞當然想要好好的照顧楊曦,這不楊曦想要吃個水果,穆顏虞就自告奮勇的削皮,可是從來沒有干過這些的穆顏虞,沒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小隻果皮居然慘不忍睹。
「媽媽,好歹是虞兒第一次為您削隻果,那您就勉為其難的吃了吧。」穆顏虞笑眯眯的說著,將隻果劃成一半一半,將其中一塊放到楊曦的嘴中。
楊曦笑著張嘴吃掉,只是唇中的隻果似乎有些苦澀,沒有任何甜美的味道,楊曦的手緩緩模上穆顏虞望著她笑著的臉,楊曦滿足了,這一生因為有她而真的滿足了,虞兒…。對不起,媽媽不能再陪你。
「虞兒,媽媽想到外面去看看,你陪陪我。」
「媽媽,你的身體那麼弱,我們就帶在這里好不好?」不想楊曦累著,本來身子就虛,穆顏虞怎麼可能讓楊曦再出去。「媽媽,虞兒在這里陪你不好嗎?」
「傻瓜,媽媽沒有你想象中的虛弱,媽媽再呆在病房里就要發霉了。」楊曦笑著說道,笑容卻有些苦澀,外面的天空不知道自己還能看多久?
放下手中的隻果,穆顏虞起身,「那媽媽你等等,我去讓醫生拿輪椅,我推你出去。」
「不,我不想做輪椅,我想和虞兒走走,放心好了,我還沒有那麼弱。」掀開被子起身,楊曦強忍住暈眩,勉強對著穆顏虞笑著,見這樣的楊曦,穆顏虞內心泛起酸水,可是她知道不服輸的媽媽是不會坐輪椅的,遂只能上前扶住楊曦,讓她大半個身子倚在自己的懷中。
六月,蝴蝶紛飛,中醫院的病人和家屬悠閑的在花園內閑逛,有的在亭里歇息,有的在草坪里坐著聊天,穆顏虞扶著楊曦身子,兩人緩緩走著。
「似乎好久沒有呼吸這麼新鮮的空氣了?」楊曦做了一個深呼吸,美麗的臉上綻放光彩,卻是一種病態的美。
「以後虞兒還會陪媽媽每天呼吸這麼新鮮的空氣。」
「傻瓜,媽媽知道自己還有多久的命,虞兒…。答應媽媽,等我走後,別哭,媽媽不希望我的虞兒哭的像個大花貓一樣,那樣很丑的。」看著身旁已經亭亭玉立的女兒,楊曦感慨的說著。
「媽媽,我不要你這麼胡說,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她明知道自己是自欺欺人,可是還是不願意去承認。「媽媽,累了吧,我們到那邊的涼椅去做做。」
將楊曦扶到涼椅坐下,穆顏虞坐在楊曦身邊,兩人眼前是波光粼粼的池塘,不大,粉色的荷花有的半露,有的已經完全綻放,很美很美。
將頭輕輕的靠在楊曦的肩膀上,穆顏虞舒服的閉上眼楮,微風輕拂,真希望這一刻是永遠,帶在媽媽的懷中一輩子。
「虞兒,媽媽已經活夠了,媽媽這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虞兒能快樂的生活下去,活的好好的,嫁一個疼愛你的人,一輩子好好生活。」抓住穆顏虞的手,楊曦緊緊的握住。
回握住楊曦的手,穆顏虞抬起頭看著楊曦眼里的期望,美眸炯炯,堅定的說,「虞兒向你發誓,這輩子會幸福。」媽媽,虞兒一定會幸福的。
「好好好。」
「原來你們在這里?」陸寒輕笑的聲音傳來,穆顏虞和楊曦轉過頭看向來人。
「伯母,你今天的氣色比昨天好多了。」
「原來是寒兒,快坐。」拍了拍左邊的位置,楊曦笑呵呵的招手。
「是。」陸寒坐下,「剛剛到病房去,卻不見你們的人影,問了很多人才知道你們到這邊來了,真讓我好找?」
「寒哥哥,難道你不該找我們嗎?」撅起嘴,穆顏虞不滿的說道。
「好好好。」陸寒舉手投降,讓穆顏虞掩嘴輕笑。
楊曦笑著看著兩人的互動,心里也放心了虞兒以後的生活。
轉過身,楊曦止住了笑意,嚴肅的問著陸寒,「寒兒。」
「伯母。」見到楊曦嚴肅的臉龐,陸寒也止住笑意看著楊曦。
抓住陸寒的右手,再抓住穆顏虞的右手,「寒兒,伯母將虞兒的手交給你了,你能保證以後好好對她嗎?永遠不欺負她?一生一世都愛護著她?」
深深的望了一眼穆顏虞,陸寒堅定的點頭,「伯母,陸寒發誓一生一世愛著虞兒,從小時候我就認定此生非虞兒不娶,所以請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虞兒,一生一世愛著她。」
穆顏虞有些震驚,寒哥哥真的愛她?
「好好好,听你這麼說我就放心的將虞兒的手交到你手中。」將陸寒的手放在穆顏虞的手上,楊曦輕聲說道,「好好照顧虞兒。」
「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伯母您放心。」陸寒緊緊盯著穆顏虞,看著她低垂的腦袋不知在想什麼?
「還在叫我伯母,既然我已經將虞兒交給你了,我想你叫我一聲媽。」楊曦微微咳嗽幾聲,虛弱的說著,出來許久,她有些支撐不住。
「媽。」很干脆的叫出來,楊曦笑了起來,「好好好。」
穆顏虞看著兩人的互動不再言語,只要媽媽高興就好,最後的心願她又怎能不成全,即使…對于寒哥哥她沒有一絲愛意。
「好了,我也累了,我們回去吧。」楊曦輕輕的說著。
陸寒和穆顏虞連忙左右扶住她的手,三人走向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