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雖是虛弱,可是這一掌打下去卻不清,只听蘭珠「呀」的一聲,緊跟著「噗通」倒地,半晌,左臂支起身子捂著嘴巴,唇角竟然有隱隱的血跡,她吃驚的看著自己的主子,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秦紫鳶在心里冷笑,她心里清楚的很,呂明月這一巴掌是打給她瞧的,她下手這樣重,恐怕要求她的事情也不會太簡單。
明月轉過臉,不肯與蘭珠對視,她的身子還微微的顫抖,見蘭珠還無反應又加重語氣重復道︰「快給你紫鳶主子道歉!」
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蘭珠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雙膝跪地,渾身都是即將要麻木的疼痛,咬著牙給秦紫鳶磕了個響頭︰「紫鳶主子,一切都是奴才的不對,還請主子責罰。」
秦紫鳶的臉上堆著慵懶的笑意,這一切忽然讓她覺得無趣,于是揮了揮手對身後的人道︰「錦兒,你把蘭珠帶下去處理一下吧,瞧她這細皮女敕肉的,怎麼經得起這種折騰。」
錦兒朝空中翻了翻白眼,心不甘情不願的挪步到蘭珠的眼前,見她還跪著不動,語帶譏諷的道︰「走啊,蘭珠姐姐,還在這里污了我家主子的眼可就不好了。」
明月垂著頭,一聲不吭。
蘭珠緊緊的握了拳頭,不發一言。
誰都知道錦兒這話是一語雙關,但是如今有求于人,聰明如呂明月是絕對不會逞一時的義氣,而壞了自己的大事。
兩個丫鬟一前一後的出去,蘭珠腳步踉蹌,走的卻很快。
屋門被悄悄的掩了,秦紫鳶抬起手為呂明月斟了一杯茶,啟口道︰「現在四下無人,姐姐你有什麼事,可以直說了。」
明月在凳子上只坐了個邊緣,雙手絞著帕子,下意識的咬著自己的下唇。不是她不想開口,只是這話真的很難說出來。
秦紫鳶倒是不著急,她托著腮,用銀甲套在那紫檀木的桌上劃拉著,丞文不在的日子里她能一個人在此坐上一天,要知道秘密當然要有這個耐性。
屋子里的空氣漸漸凝結,明月的心越來越沉,她醞釀了好久好久,最終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抬起俏臉看著秦紫鴛道︰「妹妹,我听說,你們那里有一種藥……」
手上的動作停了,秦紫鴛抬眼一瞧,呂明月的臉已經紅的不像樣子,于是不動聲色的問道︰「我們哪里?」
呂明月的下唇馬上就要被咬破了,可是她知道,自己沒有別的法子,唯一的希望就是秦紫鳶。咬碎了一口的白牙,呂明月直起身子站起來,還沒等她開口就跪在秦紫鳶的面前︰「紫鳶,求你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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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光從廚房瓦頂上的小天窗里照進來,透明琉璃已天長日久,被煙燻油污糊的什麼都看不出了。
呂明月親自坐在小凳子上熬藥,兩個爐灶上一個是蘭珠的,一個是給她自己的。
雖然她也曾經侍奉過老太太,但是廚房這種地方她卻是不常來的。
去秦紫鳶那里之前她就想的很清楚,若是有什麼委屈今天就一並的受了,有了藥,她就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真正的,屬于她呂明月的東西,是任何人都不能夠隨便從她手里頭搶走的。
即便是老天,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