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信,葉秋,孫道,程慕四人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
正是下班時間,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程慕還在夸張地描述先前唐信的威風時刻,孫道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不斷詢問著唐信如何做到的。
「要不你挨一拳試試?」
唐信微笑地看著孫道。
結果孫道搖著頭跟撥浪鼓似的,他精神一震,又換上笑容拍著唐信的肩膀道︰「看,我說的沒錯吧,哥們兒,你不是一般人,我對你有信心,別說一個邱強,就是十個八個,你也能輕松撂倒。」
唐信笑而不語,心情愉悅地哼著歌,結果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葉秋,只用了一句話就讓唐信的心情從天堂再次滑落地獄。
「我如果是你,就會加快腳步早點到家,然後抓緊時間復習英語,要不然,嘖嘖。」
冷汗直流,唐信驚醒過來。
說白了在學校斗毆贏了,算個屁事啊!
明天英語測驗要是不及格,請家長才是天大的事!
這就不光是他一個男人的臉面了,如果來的人是老媽,就是母子倆丟人,來的人老爸,父子倆丟人。
而原因都是因為他這個兒子不爭氣導致的!
唐信背著書包就朝家里奔。
家住小區已有十幾年樓齡,唐信的家在二樓,是個兩室一廳八十多平方的房子。
掏出鑰匙打開家門,唐信看看時間,父親剛下班還沒到家,母親應該還在餐館里忙活,家里靜悄悄的,他鑽進自己的屋子,掏出英語書就開始復習。
天幕完全昏暗下來,唐信打開日光燈,回到書桌前望著那英語課本,克制住打開電腦上網娛樂的沖動,但是無論他怎麼看書,似乎都無法記住多少。
外面傳來開門聲,听聲音是老爸唐彬。
「兒子,單位有點事兒,回來晚了,你吃飯沒?這都七點二十了,你去你媽那兒吃過飯了吧?」
穿著襯衫西褲十分整齊的唐彬推開唐信的房門,詫異地瞧見兒子正在看書學習。
唐信扭過頭來,听父親一說,確實感到有些餓,中午他就沒吃飽飯。
「沒呢?爸你吃了沒?」
唐彬走進屋里,模模電腦的顯示屏,沒感覺到熱度,欣慰一笑。
這小子下功夫學習不是裝的。
「沒,本來以為晚上就我一人,隨便下點兒面條湊合一下,不過既然你也沒吃,面條你又不喜歡,那咱倆去你媽那兒吃吧。」
唐信心里著急,但這學了一個多小時,說實話,他沒感覺到自己能進步多少,心中仍舊十分悲觀地認為明天會死在測驗中。
不管怎樣,飯總要吃。
父子倆穿上鞋離開了家,來到小區外隔著三條街的南大街上,在這里,唐信的母親謝婉玲開了一家快餐店。
店里比較冷清,畢竟已經過了晚上用餐的高峰期,尤其對快餐店而言,更是如此。
穿著束腰米白連衣裙的謝婉玲坐在櫃台後面算賬,店里的年輕服務員小劉正抬起頭看吊頂電視。
「媽。」
唐信跑到櫃台前,探頭朝里望,謝婉玲正苦著臉敲打計算器,另一手拿圓珠筆在本子上寫著數字。
听見這一聲媽,謝婉玲昂起腦袋,盤起的烏發襯托幾分端莊,秀麗的容顏經過歲月流逝始終保持著成熟之美,她展露一個溫暖的笑容,拿著圓珠筆敲敲唐信的腦袋,問︰「怎麼不在家學習,你爸呢?也不管你。」
唐信無辜地讓開身子,唐彬出現在了謝婉玲的視線中。
「我和兒子都沒吃飯,就跑來了。」
謝婉玲一听,立即讓剛端了兩杯茶的服務員小劉叫廚子炒幾個小菜。
「你也沒吃飯吧?」
一家三口坐下來,唐彬撫了撫眼鏡,然後關切地詢問起老婆。
謝婉玲苦澀一笑,說︰「哪有心情吃飯啊,隔壁街又開了一家湘菜館,明明是大飯館,還做起了快餐外賣,這個月生意又下降了不少。」
「身體重要,錢是其次。累垮了身體,賺的錢還不夠看病養身的,不就是得不償失嗎?」
唐彬喝口茶,溫言細語地勸了兩句。
謝婉玲看著唐信,沒再說什麼。
低頭喝茶的唐信感受的到父母的目光,心里發顫。
家里不算一貧如洗,至少生活還算無憂,只不過為了他將來上大學找工作,結婚成家等等開銷,父母始終都不肯懈怠一刻。
很快小劉端來幾道菜和米飯,唐信低頭看了看,都是他平時喜歡吃的。
麻婆豆腐,香菇牛肉,糖醋排骨,還有一道地三鮮。
平時父母忙,唐信來這里吃飯大多都是吃這些,年輕姑娘小劉對這些心里記得很清楚。
一家三口氣氛融洽地吃了飯後,母親要在店里繼續待著,唐信和父親一同回家。
走在回家的路上,唐信心事重重。
母親經營的快餐店本來在餐飲業競爭力就不強,比起現在大街上各系菜館生意紅火,快餐店的生意每況愈下,物價在漲,快餐價格也在漲,但相較一個人吃個快餐,有時還不如幾個人一起去大餐館點菜平攤來的劃算。
回到家里,唐彬在客廳里看電視,刻意把電視聲音放低,怕影響唐信學習。
在自己房間里的唐信坐在書桌前怔怔出神。
如果不能給家里幫忙,至少也不能給家里添亂。
無論如何,明天的測驗,唐信都要過關,不能打擾父母的工作,更何況是去學校里因兒子不爭氣而丟臉。
唐信站起身反鎖了房門,拉上窗簾,爬到床上盤腿坐下,月兌掉校褲,只穿著內褲的他翻開四次元口袋,開始尋找能夠幫助他度過明天難關的道具。
搜尋了半天,唐信眼前一亮,終于找到了一個滿意的道具。
記憶面包︰印上書的內容後吃下去就能在面包被排泄出去前記住印上的內容。
手里拿著一個小型的面包機,唐信撓撓頭,看來是要用普通面包經過里面的加工後就能生產記憶面包。
把面包機先放回口袋,唐信穿上褲子,拉開房門朝外走。
「誒?你不是溫習功課嗎?去哪里?」
唐彬扭頭望著正在門邊穿鞋的唐信。
「我出去十分鐘,買點吃的,怕晚上餓。」
「哦,那早去早回,身上錢夠不?」
「夠了。」
唐信離開了家門,來到附近的面包店,挑選了幾條長形切片面包,結了帳之後拎著四長條的面包袋回了家。
唐彬對唐信比較放心的一點就是唐信上高中後就不會對家長撒謊,外出去哪里,幾點回家,都不再讓父母操心。
差不多十分鐘的時間,唐彬見唐信回來,果然是買吃的,但是這麼多面包,足以讓人大吃一驚。
「你一個人吃得完嗎?面包是有保質期的,明天想吃再買就行啊。」
「爸,你就別操心了,我肯定不浪費。」
唐信帶著幾大包面包返回了自己屋子,關上門反鎖,打開一袋面包,拿出一片面包,然後放入面包機中,只听叮一聲響,面包好了。
唐信把記憶面包拿在手上,隨意翻開英語書一頁,面包壓上去,然後拿起一看,果然面包一面印上了書的內容,唐信張嘴大口吃下去,完全吞入肚子里後,仔細回想英語書中的內容。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腦海里浮現著那一頁書的內容,清晰無比。
把高中六冊英語書都拿出來,唐信欣喜若狂正要印上書的內容,卻轉念一想,停下了這個舉動。
如果他把吃下的面包排泄出去,就會忘記了書上的內容。
現在吃,不保險。
萬一半夜跑趟廁所開大號,就全完了。
把面包機收起來,唐信再拎著幾大袋面包跑到廚房放進冰箱里,然後特意跑到客廳里對唐彬叮囑道︰「爸,冰箱里的面包是我的,你別吃啊。」
唐彬推推眼鏡架,鬧不清唐信在搞什麼鬼,但他點了點頭。
唐信走了兩步又回頭說︰「我媽回來,你也跟她說,讓她別動我的面包。」
「嘿,你這孩子有完沒完了?你的面包既不是金子,吃起來又不是山珍海味,好像誰要搶你的面包似的。」
唐彬實在受不了唐信突然的反常舉動。
唐信一听,笑道︰「我的面包比金字還珍貴呢。我回屋了,晚安。」
唐彬低頭瞧了瞧手表,這才八點半,晚安?
唐信洗了個澡回到屋里早早上床睡覺,把鬧鐘定在了早上五點半,然後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