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海都藝術館
天光明媚,清晨的日照格外暖人,在午時太陽最毒辣時到來之前,這樣的天氣十分愜意。歡迎來到閱讀
海都藝術館大致分為兩大格局,頂層**十層是私人收藏展出,剩下的則是所有權歸于言廣慈善的藝術品文物展覽。
往小了分,又有不同類型的藝術品劃分展區。
九樓
藝術館剛開門,進來游覽的客人不多,程慕徘徊在這一層,眼神卻游離在觀光的客人身上,每當她設計好了展出,都會親自來看一看效果,看一看觀看的游客有沒有意見。
一位白發蒼蒼精神奕奕的老人走上九樓,饒有興致地觀賞新到的藝術品。
「王爺爺,昨天下午,您怎麼沒來?我可是專門給您留了票呢。」
老人听到悅耳的話音,扭頭一瞧,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說︰「昨個兒新展廳開放,我琢磨著人多,就今天起個早來看看,呵呵,程慕啊,謝謝你有心了。」
程慕帶著純真的笑容,陪伴在老人身邊一同觀賞藝術品。
這位王爺爺,是個老藝術家,火眼金楮,點評獨到,從藝術館建立那天起,他就是這里的常客,久而久之,程慕便和他認識,並且每次有新的藝術品到時,都會听听他的專業意見。
老人看著掛在牆上的一副字畫,忽然皺起了眉頭,再移步到旁邊看看其他的作品。眉頭更深。
「王爺爺。有什麼問題嗎?」
程慕察言觀色,發現他表情中的異樣,心中一緊,連忙問道。
「可能是我老眼昏花眼拙了,程慕啊,這一次新來的字畫,不對勁兒,《紫藤圖》,《花開天下暖》,《行陣》等等。」
老人話音一落。程慕表情僵住,結巴地問道︰「不,不會吧?您,您再仔細看看。我們買回來時,可是有鑒定機構專門鑒別過的。」
老人本就戴著眼鏡,此時再湊近仔細看了看,在展廳內來回走動,半個小時後,他摘下眼鏡揉揉眼楮,活到他這把年頭,銳氣已消,說話肯定不打臉,若直接了當說不是真跡。有點兒砸場子的味道,最終只是嘆道︰「程慕啊,還是再找鑒定機構重新鑒別一次吧,我人老嘍,也許已經糊涂。」
他說罷,搖搖頭又嘆一聲後離去。
程慕呆若木雞,她自然清楚對方話中的暗指,不用挑明了說,她也听得出真意。
她立刻打電話給謝婉玲,把剛才發生的事情仔細說了一遍。
找鑒定機構鑒別。可不是無償的。
自家掏了八億,葉家也掏了兩億,加起來是十億的藝術品,如果有問題,那損失和鑒定費用相比較。那是天壤之別。
因此,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謝婉玲決定自家掏錢請三家不同的機構來鑒別真偽。
藝術館昨天下午才開放的新場館,今天早上又突然關閉。
鑒定機構的效率驚人,三家機構來了不少人,當場鑒別。
這一批價值十億的藝術品,最終鑒定結果是︰全部屬于偽造。
而且偽造的非常專業,除非像王爺爺那般浸吟此行大半輩子的老人,普通人根本看不出造假端倪,而用專業儀器來分析年代,物質變化等等方面,才能洞察紕漏。
程慕慌了神,謝婉玲也趕到了藝術館,立刻著手與港城那邊取得聯系
校園放假,博寧大學內靜悄悄的,唐信獨自一人走在校內,來回打量這里的風景。
青蔥校園,風景如詩,剖開校園外現代化的建築,校園內倒是充滿著書卷氣。
唐信走到一處實驗大樓外,抬頭望了望,在樓的側面,印著較大的署名,姓氏就是司徒。
這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司徒炎鑫的父親捐資為博寧大學蓋的實驗樓,校方無以為報,便在樓上署名,銘記功勞。
這放假階段,學校里倒也不是人跡罕至,不少讀研的學子還在校內忙活,實驗樓進進出出的成熟的男女顯然歲數不小了。
唐信昂首闊步走入實驗樓內,在走廊拐角右轉,一直走到盡頭處,推開了一扇大門。
這房間是個小型階梯教室,里面正有三個男人湊在一起,桌上擺放著不同的電子設備,三人都在敲擊鍵盤,發覺有人推門而入,齊齊抬頭望去。
中間那男人,二十四五歲,面相清俊留著過肩的長發,既不妖異也不邋遢,反而十分瀟灑。
「天海,唐信?」
中間這人看清來人,浮現一抹輕淡的笑意,玩味地說道。
在他左右的兩個男人身材修長健壯,長相剛毅,听到唐信這個名字,不約而同眼神凝重了幾分,審視起了來人。
「看來,我是個名人?你也對我有興趣?」
唐信著實沒想到對方也查過自己的資料。
中間那男人從桌後繞出,微微偏頭目光緊鎖唐信,輕笑道︰「天海,不,華夏的大富豪嘛,宏信集團的董事長,身家超過一千億了嗎?去年把博寧一票公子哥踩個遍,今天來這里,有何貴干?如果還是踩人,那你找錯對象了,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
唐信看著另外兩個男人也走了出來,神情警惕地望著自己,低頭笑道︰「惹不起?我只是個普通人,沒必要無事生非,不過,我倒是想知道,你有什麼身份,是別人惹不起的?」
說話的男人灑然一笑,故作深沉地說道︰「听過華夏六大古老家族嗎?我身邊這兩位,都是不出世的古老家族傳人,一位精通太極,一位精通形意。太極十年不出門。形意一年打死人,你要是不知好歹,管你身家多少,你必死無疑。」
六大家族?
唐信啞然失笑。
「你把我當二貨耍呢?什麼他媽狗屁古老家族,統統滾一邊去。你也不是什麼家族傳人,司徒炎鑫。他倆,呵呵,左邊那個姓金,大家都喜歡叫他金小六,右邊那個姓廖。叫廖朝陽,你有錢,他倆有勢,父輩是省常委大員。別在我面前裝神弄鬼。」
司徒炎鑫放聲大笑,朝金小六和廖朝陽各看一眼,無趣道︰「他真的沒有幽默細胞。」
金小六呲牙一笑,說︰「姓唐的,你究竟來干什麼?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不是一路人。」
廖朝陽直接報以冷笑,嗤之以鼻道︰「真以為有了錢能無所不為?哼哼。估計以為我們是趨炎附勢之徒,人吶,最忌諱自以為是。」
「我是來找你的,司徒炎鑫。」
唐信無視對方的冷嘲熱諷,依舊開門見山。
司徒炎鑫卻露出個不屑的表情搖搖頭,轉身擺擺手道︰「我和你無話可談,請你幫個忙,在外面把門關上,謝謝。」
「哪位是少帥啊?讓我瞧瞧。」
賀天賜雙手插袋走了進來,眼神掃過司徒炎鑫金小六和廖朝陽。微微打量後就搖頭不已。
「司徒哥!」
曾小龍和喬正茂跟他們熟絡,上來就打招呼。
「滾。」
司徒炎鑫表情不變,笑著吐了一個字,讓曾小龍和喬正茂呆立當場。
他倆瞧得出來司徒炎鑫不想見他們,同時金小六和廖朝陽給他們打了個眼色。還是示意他們趕緊滾蛋。
「架子不小嘛,杜承嘯說你傲氣。敢情不是傲,是裝逼啊。」
賀天賜反感司徒炎鑫的態度,還想再說兩句時,唐信按住他的肩膀朝外走,在門口時,回頭朝司徒炎鑫意味深長道︰「我們很快還會再見面的。」
司徒炎鑫背過身,無動于衷。
待來人全部離去後,室內重歸寂靜。
「司徒,你說他來找你干什麼?」
金小六皺眉沉思,廖朝陽也納悶。
司徒炎鑫淡淡道︰「商人逐利,找我,自然是為了錢,我們跟他們,道不同不相與謀。」
說罷,他繞回桌前,繼續工作,而廖朝陽和金小六也走回他身邊,廖朝陽猶豫道︰「他會不會盯上我們?今晚的計劃,照舊嗎?」
「我們不能被人牽著鼻子走,做我們自己的分內事。晚上按計劃行事。」
廖朝陽金小六點頭稱是。
一直忙碌到了天黑,司徒炎鑫帶著兩人來到實驗樓的地下室,在一扇需要重重身份驗證的大門前,他通過了身份驗證,然後三人一同走進了這間位于地下室的房間中。
司徒炎鑫按下幾個按鈕,牆壁翻轉,呈現在眾人面前有五花八門的作戰工具,雖然沒有槍支手雷之類的軍火,但許許多多經過改良後的武器仍舊威力不可小覷,譬如手弩。
司徒炎鑫拉開一個長抽屜,從里面掏出兩件黑皮衣,丟給身後兩人一人一件。
金小六模模手里的皮衣,疑惑道︰「這手感有些不對勁兒,制材不簡單吧?」
司徒炎鑫鼓搗著其他工具,說︰「這衣服夾層有特殊材料,你們可以試試用刀子捅一捅,會留下痕跡,但刺不穿,另外,衣服的活動限度根據你們的身體量身定做,簡單的說,你的胳膊腿如果扭曲到了會損傷的程度,這件衣服會有緩沖作用,保護你們。」
金小六和廖朝陽穿上衣服試了試,英姿颯爽別有一番干將風采,這時,司徒炎鑫轉過身,手里提著一個裝好工具的手提箱遞給二人,說︰「晚上要用到的都在這里,老規矩,今晚兩點西郊見。」
廖朝陽把手提箱接過,金小六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照片,二人凝視著那照片上粗獷大漢的面容,露出一抹殘冷的笑容後,走到牆角的垃圾桶前,用打火機點燃照片,看著那照片在鐵制桶中化為灰燼後,一同離去。
華燈初上,霓虹閃爍,繁華的大都市在黑暗到來時,上演著一幕幕墮落的放縱。
城市西部,距離商業中心較遠的一片地區,這里有著低廉肉欲交易的花街柳巷,陰暗小巷中不同年齡段濃妝艷抹的女人等待顧客上門。
一位大漢從一棟三層小樓中走出,那小樓**有十幾個單間,布置相同,皆是男pi o女娼的交易場所。
大漢掌管著這一片兩條街的皮肉生意,手底下超過三十個賺錢工具,待女人各有去處後,他算清了今晚的收入,然後準備回自家。
皓月當空,小巷頂端一頭,穿著黑皮衣的金小六跨坐在一輛紅色摩托車上,頭盔罩住他的腦袋,令人看不到他的面容,當那位大漢緩步走出小巷時,金小六雙手揣兜下了車,迎面走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