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手環著夏夜的腰,手上用力感覺很大,夏遙總覺得他哭了。至于他為什麼哭,夏遙不知道,但是夏遙心里跟夏夜是有著心有靈犀的,他總能感覺到一些夏夜的感情,夏夜的感受和想法。夏遙也說不上來是什麼,也許是兄妹與生俱來了,或者是原本的夏遙對夏夜的感情遠遠超過了兄妹之情。
「遙兒……」夏夜背對著夏遙,他感受到夏遙擁抱他的緊貼度,他把手放在夏遙手上,然後緊緊握住接著道︰「有些事情,我們不能主宰,也不能控制。我希望你進宮以後處處小心,步步為營。不要讓我在外頭跟你干著急。」夏夜說完後帶著一聲嘆息。
「嗯。我知道。」夏遙乖巧的把臉貼在他的後背上,乖巧的回答。
「我們還有我們的計劃,我雖知道我千不該萬不該讓你去冒這個險。但是,只有你可以。」夏夜說著。
夏遙輕聲回道︰「嗯。」可是她心里卻什麼都不知道,什麼計劃什麼的。她又想到那日鏡子里面說的小心夏夜,可是心里卻又如此相信夏夜。夏遙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原本我不想讓你入宮,但是情況有變。我自有我的法子通知你該怎樣做,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萬萬要忍得住,從小到大,我都委屈了你。所以為了我,也為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夏夜的口氣帶著些寵溺和無奈,這讓夏遙有些意外,她能感受到夏夜語氣里面的感情,卻有些不想相信。
夏夜分開夏遙的手,轉過身抱住夏遙道︰「遙兒,也許過了明天,我們將生死不復相見了。」夏遙能感受到夏夜手臂上傳來的力氣,並不是很大也不是很輕,恰到好處的力道,恰到好處的擁抱和讓夏遙熟悉的溫暖和心里傳來的暖意,讓夏遙明白了一些事情。
夏遙漸漸把手抱上夏夜的後背,放心的把臉貼在夏夜的胸膛上。她相信,本身的夏遙,是喜歡夏夜的。她能清晰的感覺到那愛意從心底上升,那就讓她代替夏遙放縱一次吧,明天過後,也許這個為他跳動的心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就讓夏遙成人之美吧。
「遙兒。」夏夜輕聲道。
「嗯。」夏夜也輕聲回答。
「回去吧。」夏夜推開夏遙。夏遙和夏夜的臉不過近在咫尺,夏遙從小到大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一個男人,夏夜硬朗的面容放大的在夏遙眼前,他漆黑的眸子看起來那麼清澈。夏夜駕輕就熟的吻上夏遙的額頭道︰「遙兒,一路平安。」夏遙敢肯定,夏夜絕對不是第一次這樣做,夏遙心里也明白,夏夜今晚喝多了,所以他才敢如此。他以往對夏遙那樣冷淡,不過都是他掩飾自己,他救過她無數次,她又好像在為他冒險,也許只有他如今有些醉了,仿佛在夢里一般才敢這樣大膽吧,畢竟,他們是兄妹。
「謝謝。」夏遙回答,夜色發冷,身上也冷,心里也冷。
「走吧。」夏夜說著頭也不回的走在前頭,而夏遙則跟在後頭。她看著夏夜的背影,她並不貪戀。只是覺得這個背影,很寂寞。
夏遙回去躺下便睡了,她不想思考這件事。她從小無親無故,一直都是自己努力,自己證明自己。但是來到這里之後,體會到了沐月兒的母愛,夏夜的兄長之愛,或者是夏遙自身的愛,都讓她不知道如何面對,她只覺得別人對她一分,她便還十分。明天開始,她只想把夏夜當做是自己的哥哥,剩下的,她無能為力。她對夏夜只有感激,或者還有一些親情,所以她對本身的夏遙和夏夜的愛情無能為力。
第二天一早,夏凝,夏季,夏遙就來到夏府的正門。夏遙後面跟著小柔和溫溫,每人身上帶著一個大包袱,帶著夏遙昨天采置回來的東西。香菊嬤嬤說,入宮得趕早,要趕在宮門開始的第一波進宮,這樣才不晦氣。于是三個人天才微亮便守在這里了。夏遙小心翼翼的看了幾眼夏凝和夏季,夏凝看起來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而夏季有些魂不守舍。她們每個人的東西都多過夏遙,甚至還有小廝的幫忙。夏遙心里笑笑不語。
只見夏遙在這還沒站上一會子,遠處便走來一個婦人。夏遙看的有些不真切,卻還是想到了應該是沐月兒,所以便往前迎了幾步。背後傳來夏凝的輕哼聲,夏遙並不在意。
「遙兒。」沐月兒加快步伐走進夏遙,手撫上夏遙的面頰,臉色有些蒼白。
夏遙趕忙攙扶住沐月兒道︰「娘親,身子好些了嗎?」。
「遙兒不必惦記娘親。娘親會照顧好自己的。」沐月兒莞爾一笑道,風韻猶存。夏遙曾經照過鏡子看到自己,已覺得是世間不可多得的美貌女子。而夏遙今天看到的這個微笑讓她明白,沐月兒的美貌絕對超過她許多許多,她有沐月兒天生的氣質,也有沐月兒的美貌,只是總欠了那麼一點,她想也許是夏淮的關系。
「遙兒,如今你進宮。娘親自然是盼你相安無事。」沐月兒說道這里嘆了一口氣接著道︰「娘親有東西給你。」沐月兒從衣袖里掏出一個木盒,盒子很小,精致巧妙。沐月兒把它放在夏遙手上道︰「遙兒,這個你拿好,當你遇到危險或者無助的時候就打開它,切記,如果沒有那一天就永遠不要打開它,直到你不得不面對死亡的那一天,輕手將它化成灰吧。你能答應娘親嗎?這也許,是娘對你最後一個要求。」沐月兒說著。
「遙兒答應您。」夏遙的眼楮里有些濕潤。
「還有這個。」沐月兒從自己手腕上擼下來一個血紅色的鐲子,把它套在夏遙的手上道︰「這是娘身上唯一的東西了遙兒。娘親把她給你。可保你平安,切記無論發生何事,都不許把它摘下來。」沐月兒的表情很嚴肅,夏遙便知道這東西昂貴之極便趕忙說道︰「還是娘親留著吧。」
「遙兒,娘親已經老了,能活的日子本不多。這東西在我手上也沒有多大用處,如今你離開,娘親什麼都不能給你。你收下便是。」沐月兒堅持道。
「遙兒知道了。」夏遙看著沐月兒兩鬢已有些泛白,之前並沒有注意到,只是如今離得近了,看的倒也真切些。夏遙伸出手擁抱沐月兒,沐月兒對夏遙來說,是一個意外的驚喜,是讓她第一個感受到愛的人,夏遙跟她的接觸雖然不是特別多,但是由于本身的夏遙心里對沐月兒便是有著說不盡的情感,加上夏遙自己的,對沐月兒的感情自然深厚了更多。
沐月兒也回給夏遙一個擁抱,她欠這個孩子太多了。已經是數也數不清。如今看到夏遙要入宮穿的雖體面,但是遠不像大家小姐的樣子,就感到有一些心酸。夏遙這來說也算是出嫁,可是她卻連一身像樣的衣服都給不了自己的女兒,想到這里沐月兒的眼淚已經止不住的留下來。
夏遙松開沐月兒便看到她滿臉淚痕,夏遙伸出手擦去沐月兒臉上的淚痕。沐月兒便忍著對夏遙身後的小柔和溫溫道︰「小柔,溫溫。你們自小跟著遙兒一起長大,今日一同入宮,可要照顧好遙兒。也算叫我這個為娘的放心。」
小柔和溫溫連忙稱是。
沐月兒再次撫上夏遙的臉頰,有些貪婪的看著她道︰「遙兒,要照顧好自己。」
「是,遙兒謹記。娘親也要照顧好自己。遙兒在宮中會時常掛念您的。」夏遙抓住沐月兒的手道。
看到遠處模糊走來的身影,沐月兒一眼便看出了里面有夏淮和宇文心,她只好趕忙抽回自己的手,匆匆忙忙的離開,最後看了夏遙一眼。夏遙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有些佝僂著,又像落荒而逃,心里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她明白沐月兒是不想讓宇文心看到自己又給夏遙找麻煩,夏遙想到這里,就越發的難受。
「真是可笑,母女兩人站一塊就像是兩個賤婢,有什麼資格入宮?」夏凝的風涼話從夏遙背後傳來。
夏遙轉過身去看著夏凝,眼神里面很平靜,卻帶著一股殺氣。
「本來就是,賤女人帶著自己的小賤人。那幅場景真是賤夠了。」夏凝雖然被夏遙的眼神看的有些震住了,卻還是不甘示弱的說道。
「姐姐,少說幾句且罷。父親母親連同香菊嬤嬤一塊兒過來了,別叫嬤嬤听見再責怪了。」夏季在一旁說道,夏凝狠狠看了她一眼便不在吭聲,伴隨著說話的空當夏淮和宇文心也有說有笑的跟香菊走到她們跟前了。
香菊對她們的早到顯得有些贊許。臉上滿意至極。隨後宇文心對夏凝和夏季噓寒問暖了幾句便不再做聲,對她來說見自己的女兒簡直是易如反掌,夏凝和夏季不過是嫁到她家里去,她自然一點都不擔心。
「老夫的女兒還勞煩嬤嬤今後照料了。」夏淮拱手對著香菊嬤嬤道。
「丞相這是說哪的話,這是老身的本分。時辰不早了,我們也該動身了。」香菊嬤嬤對著夏淮和宇文心一人作一個禮道︰「丞相保重,公主保重。」便率先走向了宮中派來的馬車上。
夏凝也以此對夏淮和宇文心作禮,隨後搭上緊隨香菊嬤嬤馬車後給她們三人的馬車上。
夏季亦是如此,只是她作禮之後還等著夏遙作禮在上車。夏遙本想不作禮,反正這檔子也沒人看得見,香菊嬤嬤早已上車,可是夏季在這就不好落人話柄了,只好匆匆做個微禮,隨後等著夏季上車。
夏季亦步亦趨的邁上馬車,臉上還有些難受的表情看著夏府的大門口。夏遙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心里也有些難受。她昨晚便明白,夏夜不會來了,那也許就是他們今生的最後一次見面,這樣其實對她,對夏夜都好。夏遙跟著夏季走進馬車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