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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那聲音不怒反笑，給人帶來一種有些陰霾的感覺。
「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清斕，你是自私的。」夏遙不管清夜拉著自己，只是接著說道︰「我不知道為什麼要怕你。你那麼自私，你為了你的皇位，你的領地，你那樣對她。你應當受到報應。你的靈魂最好永遠被禁錮，你永遠得不到你應該有的原諒，你應當被她憎恨。你為了你的一切給他催眠，當初宇文蘇就應該將你五馬分尸，不該還你大好河山，只有你是不講信譽的，每一個人都比你好。」夏遙說的抑揚頓挫。
宇文麟輕輕的拉住夏遙的手，他並沒有阻止夏遙，清水也沒有。只是兩個都離夏遙近了一些，準備好隨時可以保護她，他們都覺得，夏遙這樣做，有夏遙的理由。
「你知道什麼，你只知道兒女情長，兒女情長能讓我守住江山的話，我自然不會對她有一點不好。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我對她的真心從來都不是假的。」那聲音變得有些激動，夏遙要的就是他的激動。
「你的江山固然重要，難道海誓山盟就不重要了？兒女情長收不住江山，但是你利用兒女情長換取江山就是對的嗎？明明受傷的只有你一個人，你一定要拉上別人跟你一起痛苦，你自私的不是你的愛，是你的人，你愛的只有你自己，你享受萬人之上的感覺，你看你毀了多少人，你自己，紅袖，宇文蘇，你的兒子和那些為你赴死的萬千子民！」
「閉嘴！」那聲音已經震怒之極，仿佛若是夏遙再說一句話，他就可以輕松的至夏遙于死地。
「你很生氣吧。你可以生氣，你現在除了生氣也做不了倍的什麼了。或者你可以現在就殺了我，或者殺了在場的所有人。哦，不對，我記得清水和清夜是沒有辦法死去的吧。他們不能被你在這里禁錮一輩子吧，除非你想讓你最後的商州自生自滅，若是有人活著真相就一定會從這里傳出去。那麼，就算死了一個我，還有千千萬萬的我代替她來討伐你。來唾棄你，你的子民，和所有的子民都為你感到不齒，你居然連自己的錯誤都不敢承認，只會對著一個小姑娘生氣！」夏遙完全不畏懼他的生氣，繼續道。
「你是真的以為我拿你沒有辦法了嗎？！」那聲音的怒氣明顯更加的厲害。
「我從來不覺得你會拿我沒有辦法，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我什麼都不會。你可以瞬間殺死我沒關系，只不過有增加一個對你有著埋怨的你。」夏遙說道這里聲音變得柔緩接著道︰「孰能無過，為什麼不肯承認自己的過錯。你還是愛她的不是嗎？你把她關在黑暗中，不過是因為你自己一直活在黑暗中對自己自責著，你何苦讓她享受你享受過的痛苦……」
「你怎麼知道……我一直活在痛苦中……」那聲音從震怒變得有些崩潰。
「你難道不是嗎？她是你最愛的人，你為了她做了那麼多的事情並不是假的，你所付出的也不是假的，只是她跟江山比起來，你選擇了江山。你背叛了她，這幾百年來，宇文蘇身上背著原本該給你的憎恨，你則是給你自己憎恨，她除了被最深愛的人傷害以外，還得不到自由。當年的事情誰都回不去了，為了不干脆為了自己所犯下的過錯認錯呢？難道對于一個想要稱帝的人來說，只有自負了嗎？」。夏遙的聲音變得更加輕柔。
「那樣就會有用了嗎？得不到解放的始終得不到解放……」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奇怪，就好像在進行某種掙扎一般。
清夜站在夏遙的後面看著夏遙的背影，夏遙果然是冰雪聰明的。他聲音極小的在夏遙的耳邊道︰「他這幾百年來被自己的自責和良心不安逼的有些走火入魔，他本是好人，只是魔性的那一面戰勝了理性。」
清斕一直在那里嘟嘟囔囔，時而好，時而壞，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小動作。夏遙點點頭，看來自己並沒有賭錯。
「你要解放的是你的心，你永遠都背負著這樣的痛苦，當然得不到解放。你知道嗎？這幾百年來，她一直很愛你。她不是不知道真相，整個過程的疑點那麼多，她明知道真相卻依然選擇相信你，總想著有一天還能再見到你，听你自己跟她說真話。就算說出來的是傷害她的話，但是那並不重要，因為對她來說，重要的只是見到你而已。能再跟你說上幾句話，能知道她的孩子和曾經的丈夫在離開她之後依然安好，那樣就夠了。你又何苦對自己咄咄相逼，讓自己不敢面對自己當年的錯誤呢。沒有什麼是不能被愛原諒的。」夏遙的聲音變得很溫柔，就像是一個母親對一個孩子一般。
「清斕，你看，她蹲在那里。顫抖的那麼厲害，她面對的是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到，她無法生也無法死。你還記得你們曾經在一起的美好的日子嗎？你們自己搭建的小木屋，我們夫妻那麼多年，你可曾見過她像現在一樣無助。在離開你的幾百年以來，她每天都是那麼煎熬，如今好不容易來到你的身邊，你怎麼忍心看她受苦？」夏遙看著黑暗中的紅袖，她的頭依舊深深的埋在膝蓋中箭，看起來無助極了。
「袖袖……」清斕的聲音開始變得溫潤，也不似一開始那般蒼老。
「去呼喚她吧，告訴她實話。她那樣愛你她不會怪你的。去告訴她這些年你也一樣的想念她，去承認你的錯誤球的原諒。即使她理解不了，你也不會始終把自己靈魂放在這件事情的陰霾之中了，很多時候，解放一個人，需要的是你自己去做，而不是讓對方一起痛苦。」夏遙繼續鼓動他。
「真的可以嗎……」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問。
「當然可以。只要你勇敢承認，沒有人會責怪你，把你所有的心里話都告訴她，你們的心始終是連在一起的，她一定會理解你。」
突然之間，對面的黑暗也在一瞬間變成了全部白茫茫的一片，夏遙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手心滿是汗水，其實並不是不怕的，只是想賭一把，還好，事情和自己想的並沒有差太遠，不然恐怕真的要死在這里了。
「袖袖……」清斕溫潤的聲音在空中流蕩著。
紅袖有些迷茫的從臂彎里面抬起頭來，入眼就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色，一下子適應不了，趕忙把眼楮閉起來道︰「清斕……是你麼？」
「袖袖，是我。你就這樣閉著眼楮，不要睜開。」清斕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有一種寵溺的口氣。
「好。清斕……我記得我剛嫁到中御的時候，整日都悶悶不樂，不跟任何人說話，也總是負氣不肯吃飯。那時候你總是哄著我，慣著我，我還不領你的情。始終讓自己活在苦悶當中，不說一句話。直到後來，我突然變得眼前一片模糊而暈倒，醒來的時候我躺在床上，一醒來就看見你。那時候百般不願意見到你，就閉上眼楮，當時你說，我不願意看到你沒有關系，就算我一輩子都閉著眼楮也沒有關系。你願意做我的眼楮，帶我去任何地方。我想，也就是那句話，讓我淪陷了吧。」紅袖閉著眼楮，嘴角彎彎的勾起來，臉上也有著一些粉色的紅暈。
「袖袖，對不起……」空氣中清斕的聲音已經變得哽咽，到最後甚至泣不成聲。
「清斕……」紅袖依舊笑著，她慢慢的站起來，手向兩邊模去。
「袖袖，對不起……我對不起你……」清斕的聲音變得越發的哽咽。
「嗯？你在哪里？我怎麼模不到你。」紅袖臉上滿是疑惑。
「我在你身邊。」
這句話剛剛響起來，夏遙就看見紅袖的身邊出現了一個人。那個人一襲白衣，頭發花白，長長的在地上拖了將近一米遠。從夏遙的角度看不到那個人的相貌。
「你真的在。」紅袖開始笑起來，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看起來美極了。
「袖袖，對不起，我欺騙了你。」清斕的聲音變得無比的柔和，夏遙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夏遙想，他的表情一定同他的聲音一樣柔和，他心里應該是釋懷了的。
「嗯？」紅袖的手抓緊清斕扶著他的手。
「當年，是我通知宇文麟的。是我告訴他我們在哪里的，是我告訴他關于你的一切，我告訴他你有復活的能力，告訴她你是多麼的具有利用價值。而條件就是他將中御還于我。」清斕的聲音變得有些苦痛和無奈。
紅袖的表情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對勁，她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站在那里，依舊閉著眼楮，原本開心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動，就好像是一個定格在那里的人一般。
過了許久許久，久到夏遙覺得好像站了幾個世紀那麼久的時候，紅袖有些輕緩的聲音道︰「清斕，這些，我一直都知道。」(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