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卿來滿目含情地對我說晚安,直到窗外晨曦初現,我不能確定這段時間里我到底睡沒睡著。
半夢半醒間,全是他溫言軟語的情景。
他說那只兔子和那把哨子是定情之物,記得當時我發愣了似乎有一個世紀才醒悟過來。
——他的意思是,我和他的情就這麼定下了?
他還說,那天早上他踏進我家的第一步就有預感,覺得即將見面的沈姓「姑姑」會和飛機上那個吐黑水、被他誤作為啞巴的沈醉是同一個人。
那時候,他只是憑著直覺去固執地相信。
可當他在書房與我爸爸交談時,听到二樓突然傳出的一陣嘹亮哨聲,頓時興奮得連毛細孔都炸開了。
他听見的也就是沈航用來叫我起床的那聲哨響。
我呆呆地問他,那麼多哨子,憑什麼認定那個聲音來自他送我的那一把呢。
他得意地告訴我,那哨子是特制的,全世界只有兩把一模一樣的,本來全部屬于他。
現如今,有一把正被我當護身符一般的藏在枕頭下。
原來,
如此。
回頭我還得去問問他,我們用兔子和哨子定下的情,該不會是姑佷之情吧?
從枕下模出那枚哨子握在手里,我滿心歡喜和甜蜜。
*
我沒有談過實體戀愛;精神戀愛也就嘗試過一種——單相思。
中學時期我一度將一個校園偶像般的學長視作我青春期的情思寄托,然而那一廂情願的感情,在絲毫未被男主角察覺的情況下就無疾而終了。
我曾對死黨陳小溪講述過這段過往。
我們坐在麥記明晃晃的落地玻璃窗邊,她用啃完一個雙層牛肉漢堡的時間听完了我對這段過往情史的所有內容描述外加心路歷程的感悟。末了,她很誠懇地問了我兩個問題。
第一問︰姐們你可是在陳述你自己的真實故事?
第二問︰若第一問的答案為「是」,請問姐們你在陳述這段故事時,是否投入了你真實的情感?
兩題我都答「是」,陳小溪的表情就顯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在吸完一杯可樂的時間里做了激烈地思想斗爭,最終下定決心告訴我實話︰姐們兒,我對你貧瘠且似是而非的所謂青春期愛情,表示同情。
似是而非的,還有我當時對她那般評價的理解。
只到現在,我才真正的懂得了小溪的話和小溪的愛。
中學時期就戀愛經驗頗豐的她,在那時候就已明確地告訴了我——我那段少不更事的「暗戀」根本不算是「戀」,僅僅扣了個「暗」字。她也否認了我「單相思」的說法,她說你非要上綱上線的話,也就沾了個「單」字的邊——你不苦,因此你並未相思。
當時我就震驚了,這廝不是一向嚴重偏理科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