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沈卿來一直待在他的房間里打電話。
他一邊用流利的英文對著手機嘰里呱啦,另一只空著的手配合著語氣做些在我看來暴帥的姿勢,大概是對下屬交待一些公司的事務。
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狀態下的他,少了分孩子氣的親和感,多了些成熟男人指揮江山的大氣場。
他說得太快,商業詞匯也用得多,我听得語不成句,哀怨地堵到他面前伸出雙手抱住他的腰,可憐巴巴地仰著頭用唇語問他︰「你在講什麼?」
他嘴沒停下,垂下眼簾望著我風情萬種地一笑,前一刻還頗顯嚴肅的嘴角頓時浮出個小梨渦。
真好看吶。
我顧不得他還在講電話,強行拖著他到床邊坐下,跪在他身後的床上雙手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輕說︰
「乖,再給姑姑笑一個。」
他真笑了,還差點笑出聲來。我瞅準那顆梨渦,輕輕地吻上去。
他明顯一愣,側過頭意味深長地睨了我一眼。
我起了逗他的心,跪在他身側,抱著他空著的一條手臂一個勁兒地搖。
我原是來鬧他來著,哪知道沒一會兒被他反客為主地摟近懷里好一頓欺負。
這人太假仙了,手上的動作極盡婬肆,偏生對著電話指東指西的語氣沒有一點兒不正經。我沒一會兒就慌了神,趕緊瞅著個機會甩月兌他的色之魔爪,整整衣服逃到樓下去了。
金姨今天上午帶著沈航去探望沈航生病的外婆,一樓的客廳沒了沈航看電視的身影,少了些熱鬧。
爸爸一個人待在書房。
他有心事。
否則不至于我都走到書桌前才猛然抬頭看我,再心急火燎地將一張照片胡亂塞進書桌抽屜。
「醉、醉丫頭!你什麼時候下來的?」
我一笑,「就剛剛啊。」
「哦……你佷子呢?」
「他在樓上打電話。」我繞到爸爸身邊,坐在靠椅扶手上︰「爸。你剛往抽屜里塞的什麼?」
爸爸一頓,「一張老照片。」
「我也想看。」我說。
「你以前看過的,是你媽媽抱著……抱著你的照片。醉丫頭……」爸爸突然伸手握住我的手臂,欲言又止。
「怎麼了爸?你……是不是在想媽媽?」
他不答反問︰「你和卿來打算什麼時候舉行婚禮?」
「之前說是等我畢業,現在……他想馬上。」
爸爸的神情有絲閃躲,勉強牽了牽嘴角說︰「還是……等你畢業吧,免得人家說你還是大學生就嫁作人婦了。回頭我跟卿來說。」
他的語氣有些急迫,似乎有意不給我多作交流的機會,「……金姨不在,爸給你們做混沌面當宵夜,半小時後你們下來吃啊。」還沒等我搭話就起身往廚房去了。
「我們一個小時前才吃的晚飯呢?」我在他身後嚷。
「哦……我得先準備去……那就等我做好了叫你們再下來。」
書桌上的抽屜拉不開,我不知道爸爸在什麼時候上的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