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睡在酒店套間的客廳沙發上,被一陣刻板的手機鈴聲吵醒。他懵懂地分辨了一下,確認不是自己的手機。
那種單調得用兩塊鐵就能敲出來的聲音,也只有簡慈會拿來當鈴聲用。他翻了個身準備再睡一會兒,眼楮才閉上腦子就清醒了,騰地一下從長沙發上彈起來向臥室走去。
門虛掩,他揉著模糊的眼叩了叩門,推門進去。
簡慈坐在床邊接電話,看了他一眼,對著手機輕聲說︰「我不願意。」
簡慈早就起來了,除了雙眼紅腫之外,渾身上下一派清新整齊,絲毫看不出昨天的狼狽。郝仁抱臂倚在門上看她,心里柔軟得像裹了棉花。這個女人就是這樣的一個極端分子,有多柔弱就有多強大。他愛她,或許與她這個特質有很大的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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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自助餐廳門口見到的那個男人,他不確定是否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但他知道一定與那人有關。
他把她抱回酒店房間以後,她二話沒說就睡下了,臉上的淡妝都沒有卸。他守在她床邊,只到確認她是真的睡著了。
晚餐時間他想叫她起來一起吃飯,去臥室一看,她還在睡,只是沒有之前那麼沉穩,眼皮下的眼珠子不時地晃動。他擔心她生病,伸出手探她的額溫,手剛覆上去就被她抓住了。
她在睡夢中將臉蛋貼過來,枕上他的手背繼續睡。
就這麼要了她吧,他沖動地想。
不是說中國女人將貞操看得很重麼,如果生米煮成熟飯,是不是有利于他們兩人的關系更近一步?
他是瘋了。
他苦笑。俯子,趁著她昏睡,貪戀而小心地吻她馨香嬌軟的唇,一遍又一遍。
……
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趴在她床邊,身上蓋著薄毯,一條胳膊已經麻了。
她坐在床上看筆記本電腦,臉已經清潔得干淨了。見他醒了,揚起唇角淡淡地笑,「已經凌晨一點了,你還吃東西麼?」
他看著她把幾個小時前他叫來的晚餐放進微波爐里,加熱好了端上餐桌,像他們在青溪的時候一樣,將飯菜分好,量多的那份給他。
不同的是,以往這些事從來都是由他做的。
他沒由來的有些緊張,心里的問題不吐不快,「慈,是那個人,對嗎?」
她一愣,放下碗筷呆了好久,轉身去臥室拿出筆記本電腦,指著百度網頁上「青瓷視覺沈臨風」的資料對他說︰「就是這張臉,你看,是不是和你有些像?」
她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可是不是他……沈臨風身上,沒有一點我熟悉的氣場,他也不認識我。」
他不發一語地看著她。
她自嘲一笑,說︰「原來以為你已經很像了,現在竟然來了個幾乎一模一樣的。我為什麼會一直陷在你們幾個復制人的怪圈之中走不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