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來,我的阿來,」她在心里默念︰「我不要再等你了。我要去找你,不管你在哪兒,不管……你還愛不愛。」
*
沈航口中的「外人」自然指的沈臨風。
當他告訴簡慈,有個和「沈卿來」長得一模一樣、人卻討厭很多的「沈臨風」,昨天就比她早兩個小時來到沈家的時候,簡慈驚訝得久久不能言語。
當他告訴簡慈,那個討厭的沈臨風將昏迷的她從院門口一直抱到她的軟床上,並且悉心指導著他和金姨給她做物理降溫的時候,簡慈的嘴張得可以跑進一只成年駝鳥。
當他告訴簡慈,沈臨風就是沈卿來的孿生弟弟的時候,簡慈覺得「匪夷所思」這個成語已經可以跟「茶余飯後」放在同一種語境里使用了。
她又懊惱又沮喪。自己當初都決定要嫁給沈卿來了,可是對他家里有些什麼人也就知道個大概。她知道他有個弟弟,可是沒想到居然是孿生弟弟!他也從未跟她提起……
泥馬!難怪沈臨風三番兩次地問她「你不是想知道阿來的事麼?」
換了常人老早該問「你跟我哥是什麼關系?」才對吧!?
他安得什麼心呢?他明知道她想知道阿來的事,偏不等她醒來就這麼拍拍走人了!
又想起前兩天遭他三番兩次的調笑,漸漸怒火攻心。他真是辜負了那副長相,連累了和他一胞所出沈卿來的形象!他們真是一胞所出麼?他哪里有沈卿來半分的溫厚?
簡慈有些激動,雖是對沈臨風生了一場形容抽象的氣,但內心也算是滿足的。畢竟這趟沒白來,至少知道了他是阿來的雙胞胎兄弟,這也就無需自己再費心去聯絡阿來在美國的家人了。
她強捺下心里的激動,猛地吞下一筷牛肉,沒頭沒腦地突然問金姨和沈航︰「他來我們家做什麼?!他現在在哪兒?他有沒有告訴你們阿來在哪里?」
「他……?」沈航小聲問。
她直接吼過去︰「還有誰?沈臨風啊!」
沒有人計較她突如其來的脾氣,他們都懂她,也心疼她。
簡慈反觀他們,一母一子居然相視一笑。
事實上是因為她一連串的發問,情急之中不自覺用了「我們家」三個字,金學敏和沈航內心十分寬慰。只是對于簡慈的問題,除了知道沈臨風是受父親委托前來拜訪之外,其他的,他們和簡慈一樣無從知曉。
簡慈臨走時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交給金學敏,金學敏一模便知里頭鼓鼓囊囊的全是錢,急忙推卻回去。簡慈轉而把信封交給沈航,沈航在母親的示意下也不敢伸手。
末了,簡慈嘆了口氣說︰「如果還當我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哪怕只是感情上的一份子,就收下這些。從前我吃穿用度都是沈家的,這些錢我並不是用來還債,我是想孝敬爸……沈伯伯和金姨。」
這番話下來,金學敏再怎麼也推辭不了。看著沈航提簡慈的小行李箱,陪著她一同往屋外走的背影,她心里百感交集,回頭把這些告訴老沈,他該樂成什麼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