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周身氣場冷冽的俊朗男人在兩個貼身助手的護擁下來到某酒店的十二層客服間。眼前的場景叫慣見風雨的他幾乎當場失控。
女人衣衫不整,被一條白色被單緊緊裹住雙手,蜷縮在房間角落,滿臉不正常的潮紅,眼楮時闔時睜,嘴里囈語不明。
「出去!」
沈臨風將兩名助手喝到門外,凌利的眼風劃過候在一旁呆看著他的服務員,將那年輕小女生嚇了一跳。
服務員收住神思,忐忑開口溴︰
「是、是她讓我綁住她的!她剛才一直扯自己的衣服……」
「別說了!」
沈臨風閉了閉眼,大步上前撈起牆角里的女人。她渾身熱燙似火,癱軟似泥禱。
「你,如果願意,三天以後可以去青瓷總部人事部報到。」
沈臨風凝眸前方,丟下這句話之後便抱著女人消失在客服間門口,留下一臉悚然繼而滿臉驚喜的服務員。
她被青瓷集團錄用了嗎?!
剛剛那是青瓷集團總裁沈臨風給她的親口承諾呀!
酒店客房長廊上。
沈臨風雙目似火,面色冷怖之極。他一路抿唇不語將簡慈抱到剛開好的高級套間門前,頭也不回地吩咐身後的助手,「馬上去查是誰干的!」
「是!」助手們低頭領命。
「砰」一聲,大老板的身影消失在緊合的房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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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水氣氤氳,鏡子上凝了一層霧珠。浴缸里的冷水才積了淺淺一缸底。
沈臨風面若寒霜地掛掉電話,握著手機的指節漸顯蒼白。
大床上,簡慈意識混沌地翻滾,一臉痛苦又慵媚的神色叫沈臨風看得好不心疼。
他才離開她不過十幾個小時而已,他們早上差點就成了合法夫妻……可是現在,他居然看著她因為別的男人給的一顆迷.藥在他眼前媚態盡綻!
如果不是他堅持要趕回來,如果她不曾在理智喪失之前讓酒店服務員打電話找他,如果服務員沒有機靈地將電話打到青瓷集團24小時人工客服,如果客服人員沒有听信酒店服務員的話……她現在還會慘成什麼樣子?
沈臨風不敢往下想,甩了甩頭,他著急地又去看浴缸的蓄水。
黎佐剛剛在電話里告訴他,冷水能暫緩迷.藥的藥力,不過得大量的冷水浸泡。接下來要麼去醫院打針,要麼就……黎佐噤聲,意思不言自明。
他寒著臉看那汪積到二分之一處的冷水,扶著門框沉沉地呼吸令自己冷靜。身後「撲 」一響,他愕然轉身,床上沒了女人的身影。
他三兩步沖到床的另一邊,將在地上打滾的簡慈扶起來,她的腦袋立刻耷到他胸前,一只小手無力地扯他衣領,嘴里嘟嘟囔囔,熱氣灼灼。
他心里愈發刺痛,緊抿薄唇,迅速解開她手上的被單,開始剝除她身上的衣物。
她的手腕露出來,上面的印記已變成青紫色,他目光一暗,輕輕掬起她的手腕送到唇邊輕吻。他自責——沒能保護好她,就是他失職。
「寶貝……對不起……」他埋首在她的頸窩,細密地親吻她熱燙的肌膚,大掌溫柔地執上她的胸,美好的觸感叫他渴念驟升,他另一只手撫上她的背,在她的腰肢與肩頸之間來回溫柔地撫模。
簡慈舒服得輕叫出來。
那好聞的氣息和舒服的撫摩叫她猶如久旱逢雨。那溫暖又清涼的觸感解救了她——踫到哪里,她哪里的感官就倍感舒暢。
如此熟悉,令她朝思暮想的熟悉。
她強打著力氣抬起軟綿綿的胳膊攀住男人的脖子,舌忝吻他的嘴唇,「阿來……阿來……」
已經飛入雲端的沈臨風像是踩空了台階,頓時失重地跌回地面;埋在心底不願觸踫的深寒更是遭遇了雪上霜……竟叫他的太陽穴突然抽疼起來。
簡慈當然發覺不了男人的身體微微僵硬,體內原始的火苗在藥力催發作用下雄雄燃燒。她的身體急迫地想要舒解,潛意識里除了阿來,她再想不到別的男人。
「好熱……我要……阿來……救我……阿來……」
「阿來」雖然近在咫尺卻巋然不動。她急得哭出來,雙手捧住他的臉,小舌靈活探出,描畫他薄而美好的唇形。
他早已被她的盈盈媚態撩撥得身心倍感煎熬,之前一直擔心藥力太猛毀她神智,想先籍由冷水浴為她物理緩解。但這一刻被她如此挑.逗,盡管心里存了萬般復雜的情緒、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要她,卻怎麼也不能伸手將她拉開。
這麼久了,這麼多次,她的吻技依然青澀得毫無章法。探進他口里,卻如世間最猛烈的媚.藥,能調動他最敏銳的感觀與最深濃的欲.望。他忍不住回應,又不甘心,用力吸了吸她的舌尖,惹來她蹙眉一哼,然而她想討要更多。
他卻懲罰似地離開了她的唇,凝著她,「回答我,我是誰?」
回答他的是她無意識的低喃。他自嘲地嘆息,喃喃自語,是爆發前壓抑的低沉聲音︰
「簡慈,我是誰?我是你的誰?」
這句話問的是誰,他自己也不能肯定。
她明明神智已失,此刻卻像是有意識回答他的問話,「阿來……阿來……」
他猛然抬頭看她,眼里冰火交融,堆砌出巨大的哀傷,「簡慈!你看清楚了!我是誰?!你當我是誰?!」
憤然的低吼從喉嚨嘯出,他的動作不再溫柔,她僅有的衣物轉眼間被他扯得四分五散,那具粉紅色的嬌軀全然綻放在他眼前。他喉頭一動,猛然俯首含住她的唇,合齒咬上。
她的唇被堵住,還有尖銳的疼痛,卻覺得周身清涼無比。體內的燥熱暫時得到了緩解,神識也仿佛有了一刻的清明。身上的男人她再熟悉不過了,是她的阿來,是那個無論改成什麼名字都只屬于她一個人的阿來。
「阿來……阿來……救我……」
她哭叫,口齒不清,雙手揮舞想要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沒撈住。腦海里是兩次受辱的情形,而他是她的保護神,她相信他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候救她于水深火熱之中。
「阿來?」他冷笑,「阿來能救你嗎?他自身難保,他是個活死人!他有本事救你嗎?!」他積壓在心頭多時的郁火瞬間串到頂點,狂怒與憋屈吞沒了理智,雙眼赤紅似血又冷凝如冰。「不要……不是的……阿來……你救我……」
她恍惚中听說「阿來是個活死人」,為此心頭鈍痛得無法自己。身體與心靈上的雙重煎熬達到頂點,愈來愈急促的粗喘幾乎讓她不能呼吸。
他捉住她的手腕,大掌一收將它們提高在她的頭頂,壓低嗓子喝道︰
「我不是阿來!可是我能救你!你睜開眼楮看清楚!只有我能救你!我不是沈卿來!我是沈臨風!」
他狠厲中帶著絕然的顫抖,猛地甩開她的手,她便像一片朽葉般倒落在地。
「不要……嗚嗚嗚……」她雙臂環抱住自己在地上掙扎,又冷又熱的體表感受叫她難受到了極點,「阿來……不要別人……阿來……」
他憤然閉眼,一把撈起她,打橫抱著就往浴室里走。
浴缸的水已沒過三分之二,他顫抖著手臂,遲疑了兩秒,終是將她重重地置進浴缸里,扭頭別開視線。
「啊——!」驟來的冰冷讓她尖利地扯嗓叫喊出來,好一陣幾乎沒了聲息。
他差點忍不住轉過頭去,拳頭捏得死緊……終究只是凝耳听她一陣接不上氣的抽息。
他扶門而立,胸膛起伏得劇烈。
她難受,她冷;他比她更難受,比她更冷!
她大哭起來,冷水讓她稍稍清醒了些。恍惚中她看見男人背她而立,那麼近,卻又那樣遙不可及。
「阿來……」她哭喊著朝他伸出手。
他猛然轉身,迅速地撕開自己身上的衣物,在她恍然且驚愕的目光中踏進浴缸半跪在她身前,雙手一分,拉大她的雙腿。
她恍惚中露出一絲懼色,他心里一沉,皺眉冷嘲,像是問她,更像是問自己︰
「不是阿來就不行是不是?不是阿來就不行!是不是!?」
她微張著嘴,有銀絲從嘴角牽出,腦海里混沌一片。他的話她听得似懂非懂,像是對又像不對,她尊尋本能的想法點點頭,又搖搖頭。
他受不了她這樣子!她可以永遠當他是他哥的替身,可是他越來越不能容忍她將他視作替身!
向來溫雅的臉有些扭曲,他附在她耳邊冷冽低笑︰
「我不是沈卿來,你看清楚了。可是我要你……我就是要你!」
最後那五個字說得猶如發毒誓般的狠戾。他撂起她的雙腿置在肩,雙手捧起她的嬌臀,在她驚恐又散亂的目光中,毫不憐惜地將自己推進她的身體。
……
這場性.愛帶著最原始的渴望和堆疊已久的憤怒,也有疑惑和矛盾摻夾其中。
當事人在冰火兩重間游離,忽而天堂,忽而地獄。
浴室里,大床上,涼水幾乎成溫熱,床單盡數濡濕。
從子夜到凌晨,從天黑到天亮,明明奔著希望去,卻看不到一絲亮明。
後來,她體內的藥效漸退,身體卻因數次滅頂的歡愉而疲累至極。他卻仍未現出疲態,粗放的動作中偶爾有隱忍的溫柔一不小心泄出。
她吃了一驚——這不是平常的他!他刻意壓抑住了自己的溫柔,近乎懲罰的與她做.愛。
她在晦暗的光線里努力看他的眼,感受到了他刻意的冷然和深切的憤滿。
這樣的他,很陌生。
她又錯愕又惶惑,想要張口說什麼,立時就被他緊緊捂住嘴巴。他從她身後強勢侵入,狠狠地撞擊,叫她破碎支離。
不言不語。他們像動物般交歡,只有粗喘的聲息在婬糜的空氣里流動。
她大腦里被藥性湮滅的記憶絲絲點點溢出來,她漸漸明白了。
「阿來……」她背對他,被他扯著手臂,黑暗中淚流滿面,有種無奈的淒絕,「為什麼你不記得我?為什麼……你不承認自己就是……阿來?」
他的器官在她身體里猙獰地猛跳了一下。下一刻,他將她翻過身來推倒,撈起她的腿彎將她折成最無助的模樣,狠絕地進入,暴風驟雨般更狂烈地索取。
她的伸吟抑不住月兌口而出,這個男人帶給她的強烈歡愉與羞憤委屈快叫她發瘋!
他不想讓她說話,她知道。可是她再也忍不住了,有些東西飛快地在他們之間流逝,她沒有勇氣和信心再等他慢慢拾回記憶。
「你……到底……遭遇了什麼?」
趁著他再一次在她身體里釋放的間息,她掙扎著要坐起來。他不允,腰月復用力將她摁住。她咬著唇,不管不顧拼上最後一點力氣——「嘶」地一聲,腰眼擰得一陣鑽心的疼。她卻仍是要湊上去看他片刻怔然與迷茫的眼楮,
「我是你的…我是你的醉兒,你怎麼能……不記得我?!」
他眉心一跳,瞳孔輕微收縮,然而只是一瞬。她並沒看到他短暫而細微的表情,她在那前一刻昏了過去。
凝著她虛月兌的身體,他懊惱地閉眼,再睜開時,眸中的花火漸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