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慈終于明白ada在交遞房卡給她的時候為什麼會曖昧地沖她笑。舒蝤裻原來她的房間和沈臨風的房間非但相鄰,且相鄰的牆上有一扇兩邊都可以擰開把手的門。這原本就是兩間可以互通的商務間。
凌晨兩點,簡慈靠坐在酒店房間的床頭,看沈臨風披著睡衣再次端著一杯溫水來到她床前,靜默無言地接過他遞來的第二杯水,仰起脖子喝得一干二淨。
因為之前發生的事情,致使兩人靜默相對時的氛圍有點尷尬,甚至尷尬到有些壓抑。
喝完水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的簡慈伸出袖子作勢擦擦嘴角,一聲「謝謝」還沒出口,頭頂的聲音淡淡地飄下來,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簡慈抬起頭看沈臨風,沒料到他是這樣波瀾不驚的神色,連同他的聲音。
她估模著他怎麼著也會數落她幾句,她也下意識地作好了听他數落的打算……可是現在,她貌似除了平靜以對之外,再不適合有其他過激的反應。想問的那些話,想表達的一些情緒,一股腦兒隨著這過分安靜的夜色和面前過分平靜的人,全數掩滿在情緒的最底層。
簡慈搖搖頭,「除了口還有些渴、喉嚨還有點兒發干之外,沒什麼不舒服了。」說著噎了噎口水濡。
沈臨風在她頭臨凝了她兩秒,拿起空杯子轉身走開,
「覺得渴就忍一忍,明天再喝水吧。現在接著喝下去的話,你後半夜的覺就該睡不安穩了。」
說罷他將杯子擱在桌上,轉過身抱著臂倚著桌子看她,「沒有誰灌你酒,你自己卻總能把自己弄得這麼難受。這是你第幾次喝醉了?」
簡慈給他問得面上一熱,咬著唇掙扎了半天,忍不住低聲道,「沒事兒才不會找酒喝呢,就是因為難受才會喝醉。」末了又急急補上一句,「我其實沒醉,就是有點兒高……」
「沒醉你會指著我和商音直接罵‘狗男女’?」
「啊?!」簡慈牙根一顫,「……那我應該還是醉了。籽」
沈臨風挑眉,微微沉了口氣,走到床邊幫她掖了掖薄被,抬眸看她,
「現在再開著燈你會睡不著的,把燈關了睡?」
她點頭。
床頭燈熄滅,沈臨風緩步朝鄰牆的那扇門走過去。門這邊一邊黑暗,光亮從門那邊透過來。
簡慈借著微光在黑暗里默然看他,到底是沒忍住張了口,
「你……」
沈臨風腳步一頓,卻是頭也不回淡聲道︰
「快點睡吧,我也去休息了。明天上午九點的會談不能遲到。」
話音落下,人已提步到門那邊,那扇門「卡擦」一聲輕輕合上。
「阿臨!」
簡慈猛然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下地,三兩步沖到門邊,擰開把手用力將門扯開,一臉惶惑與急切不加掩飾。
沈臨風俊挺的背影怔愣了一下才轉過身,凝了簡慈一會兒,輕挑嘴角狀似揶揄,
「怎麼?想我抱著你睡?」
簡慈卻全然沒有開玩笑的心情,紅著臉疾聲道︰
「阿臨……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描述我現在的感受。我覺得很不安!你不要這樣,你跟我吵架或者不理我都好,就是不要這樣不咸不淡地對我,忽冷忽熱地對我!不要在我面前故意與其他女人親近,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也知道那不是真的,可是我看了會難過!」
沈臨風臉上的淡笑隨著簡慈逐字逐句的「控訴」全數隱去。
「你受不了?你覺得我一切是有意為之做給你看的?」他凝著她笑問,眼里卻清冷,「那你呢小慈?你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你讓我隨著你的腳步,在我追上你時,你卻故作大方地把我往別的女人那里推……你可曾想過我是什麼感受?」
「就是這樣了……」簡慈苦笑著垂眸,「是該你來質問我的。我其實沒想那麼多……那首歌,我只是想試試,你還能不能記起我們曾經最愛合唱的就是它。」
沈臨風顯然不願意將她這番說辭听進心里,他陡然上前一步將簡慈環腰摟緊,額頭低下抵著她的額,兩人的鼻息灼熱地交融,
「如果我告訴你,我再不要你把我當成那個人的替身——否則我們再也回不了從前,你會怎麼做?」
簡慈氣息顫抖,張著嘴巴,半晌,只吐出長長的一口氣,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說的話?我們從前遇到過,我有照片,有我們的網絡聊天紀錄……你要不要看?」
「我不要。」沈臨風答得直接了當,「你記憶里的是我哥哥,從前和你一起的是他。他除了商人之外,有另一個神秘的身份。在四年前的一次火拼中他受了重傷,經過搶救,生命保住了,卻無植物人無異。現在他在美國一個十分隱蔽的地方做康復治療,他睡了四年,這剛好是你們分開的時間,是不是?」
簡慈不可置信地睜著眼楮,身體要依靠他的把握才不會滑落下地。她終于知道「沈卿來」的確切消息了,由面前這個「沈卿來」說出來,字字誅進她的心。
沈卿來的身份神秘,在四年前她已有所察覺。四年間她曾設想無數,曾料到他受了重傷,不能自理,可是她怎麼也想不到他受傷的原因是跟人「火拼」。
腦海里又浮現出那條短信——沈卿來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沈卿來到底是誰?與她本來存在著怎樣的關系?如果沒有關系,又來「目的」一說?
面前這個男人那樣篤定地絕承認他是沈卿來,難道真的是她弄錯了。
天吶!
沈臨風伸手撫了撫簡慈冒著細汗的額,目光又矛盾又疼惜,
「你說我不相信你,你又何曾相信過我?你一直要我承認自己是沈卿來,我用我活了三十年的生命來說服你——我不是。可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是沈臨風?」
——————
謝謝阿荷的超大荷包!謝謝minmin的票票!好愛你們!
周末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