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夢想是什麼？可以吃麼？
「三……」
數到最後一個數字的時候，圍著藍姨的十多個軍人交換了下眼色，迅速從口袋中掏出能量槍，做出了攻擊的姿態。牧野的動作比他們更快，他凶猛的揮了一下長棍，將肩膀上頂著兩顆星的領頭軍人一下子打翻在地上。看到長官被打倒，其他人馬上向牧野逼迫而來，顯然平時訓練有素，牧野一時間被包圍了起來。
站在漩渦中的牧野穩穩地站著。
他輕輕地哼了一聲，重重一腳踢在二星軍人身上，接著將踢飛的身體抓到自己身前，同時棍子狠狠地側敲，這一招過後，地上一下子倒了七八個人。整個動作流暢如行雲流水。
剩下站著的軍人，想要開槍，又怕傷害到被牧野抓著當掩體的長官，只能無奈的搖頭踉蹌後退。
「還不滾？」牧野如天神一般俯視著他們。
「放開長官！」一個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女圭女圭臉軍人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毫不畏懼地和牧野對視，一看就是個愣頭青。和他義憤的表情相對應的是他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顯然剛才被打到膝蓋了。
「手下敗將，有資格來命令我？」牧野絲毫不掩飾口氣中的輕蔑。
女圭女圭臉喘著氣，「我瞧不起你！瞧不起你們！有武力有能力，卻活的跟螻蟻一樣！地球哺育了你們，當它需要你們的時候，做出一副惡心的姿態，跟政府談價碼談條件！人類面臨生死存亡的危機的時候，依然自私自利……我，我，我雖然打不過你，但是我有理想有抱負，我瞧不起你！放開長官！」
牧野上下打量著女圭女圭臉，臉色反而緩和了不少。女圭女圭臉被看的有些不自在。
「你叫什麼？」牧野問。
「小爺坐不改姓行不改名，齊玉衡！」他朝天哼著氣。
「給你下命令的人，真沒有告訴你今天發生的一切是誰操縱的麼？」
「妖言惑眾！」
牧野輕輕松開抓著長官的左手。得到自由後，他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看上去像個小頭目，肩上頂著兩個星星兩條杠杠，來做強搶民女的工作，丟人不丟人！」牧野毒舌的功力很高，「你來給你忠心耿耿的部下解釋解釋，這趟任務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二星軍官張了張口，眼神復雜。在判斷出今天很難完成任務後，無奈對著他的不下揮了揮手，做出撤離的指示。
收到指令，女圭女圭臉不甘心地瞪了牧野一下。
牧野眉毛一挑，「不服氣？」
「不服氣！你們這群蛀蟲垃圾！活該被變異獸殺死！」
這具氣話成功地觸怒了牧野。
「活該被變異獸殺死？」他的重復著這句話，所有人都能听到語氣中蘊含著的危險的意味。他拖著長棍，一步一步走到齊玉衡面前，在他氣勢的壓迫下，女圭女圭臉艱難地保持著站立。
「你不認識我，這位二星的軍官應該知道我。四年前，我披著和你們一樣的皮，用著一樣的能量槍，駕駛著同樣制式的機甲，沖殺在變異獸戰爭的最前線。然後呢？對了，別模你的空間鈕了，駕駛著機甲我照樣把你揍的抱頭鼠竄。」
被說破心思的女圭女圭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顫抖的身體，摔到在地上。
「阿牛死了，拋下了他年邁的父母懷孕四個月的妻子死了……瓶子也死了，他才十七歲人生才剛剛開始……特種兵團五百個兄弟，活下來的只有我一個人，他們都死了，有的死在戰場上還算死得其所，還有的死在慶功宴後，撓破自己的皮膚抓破自己的內髒，你看到過這樣的死法麼？」
女圭女圭臉的被牧野的敘述深深的震撼了，「為什麼？」
「為什麼？」牧野笑了兩聲，笑的比哭還難听，「死，並不可怕。我們五百個人，每一個人都心甘情願的注射A級強化針劑，每一個人都心甘情願的死在變異獸的爪下，可是當我們知道，導致這一切發生的，和命令我們為人類而戰的是同一個人……四百九十九條鮮活的生命因為欺騙而消亡，這麼‘崇高’的夢想，我牧野要不起！」
這是，四年前的真相？女圭女圭臉再軍中呆了不少日子，也听到過一些傳言。
「這不是真的！」女圭女圭臉求助般的看著他的長官，想要得到否定的答案。
「走吧，對那個人說，別讓我再在馬耳街看到你們！」
牧野揮揮手。這一次，所有人都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離開，不敢再面對這尊魔神。
藍姨走到牧野身邊，「謝謝了。」
「不客氣。岱墨是不是被他們帶走了？」
藍姨搖搖頭，又點點頭，「他們可能派人截住了岱墨。」
「告訴我大概的方位。一切交給我。」
藍姨的目光比平時還要亮，「這里就交給你了！我也要去我的位置上完成我的任務！」
※
樂瑤額頭上密布著大顆大顆的汗珠。
越來越大的暴雨讓路愈發的難走，機甲行駛的速度也受到了限制。磕磕絆絆中，樂瑤幾次都要絆倒。幸好她在天網中練習了無數次如何走路，也摔倒過無數次，讓她能夠在快要摔倒的前一刻，身體自發做出最好的判斷進行細微的調整，就這樣才勉強沒有中斷駕駛。
終于，在精神力用盡的那刻，走到了懸浮車站門口。
帶著岱墨沖進車站後，樂瑤一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喘氣。
岱墨的樣子比樂瑤也好不了多少，他的精神力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不但在相當長的時間內無法使用精神力，現在只要一想東西就頭痛欲裂。
沒有等多久，車便來了，車門打開後兩個狼狽月兌離的人，用盡最後的力氣沖進了車廂。車站空蕩蕩的，懸浮車上也空蕩蕩的。兩個人做到位子上看著車門關上啟動後，終于吁出了一口氣。
「安全了！」
「嗯。」
「怎麼會遇上變異獸？」安全罩現在還沒有消散，照理基地市中還是安全的。
岱墨垂下眼，沉默了片刻說，「那是湯三少馴養的變異獸。他想綁架我。」
湯三少！
听到這個名字後，樂瑤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如果說這個城市中她有牽掛的人的話，那個人必然是湯三少。是他給了她活下去奮斗的目標。但是她也明白，岱墨是絕對絕對不會說謊的。
看著窗外的風景，看著雨水落在車窗上劃下的一條條痕跡，樂瑤覺得好累好累。有一些東西壓在她的心上，她沒有辦法去忽視。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樂瑤和岱墨之間再沒有說一句話。
竺雨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瑤瑤，我們中計了。車開了這麼久沒有停過一站，你不覺得很詭異麼？」
樂瑤被說的一驚，努力去分辨車開到哪里的時候，竺雨給了她答案，「我也不知道這輛車的最終會停在哪里，但可以肯定的是，它的運行線路被人為的修改了。」
她緊緊的咬著下嘴唇才能控制自己不發出聲來。
「我分析了一下那塊變異金剛狼的晶核，這只變異獸是人為培養出來的，應該是普通狼通過注射強化針劑進化成的。也就是說，A級強化針劑在大眾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了加強和改良。成功率死亡率這些目前缺少信息無法判斷。結合小正太吐露的信息，我對兒童福利院的檔案信息進行檢索篩選，並入侵了一些機密領域。這也導致了我沒有及時發現列車的運行路線被修改了。」
好吧，你就是在為自己的監察失職找借口！樂瑤心中月復誹。
「兒童福利院的死亡率有異常，雖然公布出來的數字已經進行了修正，但對比其他各項指標還是能察覺出異常。這四年中，A級強化針劑應該不僅進行了動物實驗，還不停的進行著人體實驗。從這頭金剛狼的晶核來看，不考慮死亡率失敗率的話，這個針劑應該得到相當不錯的改良。雖然我得不到這些實驗的具體資料，從我目前獲取的資料中顯示，這些研究過程中還涉及到對古武的研究。根據我的推理，修煉古武的人在注射針劑後的成功率會比較高。這或許也解釋了為什麼湯三少想要綁架藍岱墨。」
「為什麼？」樂瑤不自覺的問出了聲。看到岱墨疑惑的臉後，笑笑解釋說，「沒什麼，我在想一些事。睡一會兒吧，醒了我叫你。」
岱墨點點頭，靠在她身上閉上了眼楮。
「藍家，應該是古武世家。」竺雨繼續說著他的判斷，「目前的資料不足，無法對變異獸入侵的真相做一個清晰的判斷。唯一能夠確定的便是，我們危險了！」
這是，蠢到爆的結論，樂瑤撇撇嘴。
左手的手套已經恢復了原本平凡普通的模樣，五顆晶石因為透支而粉碎了，她和岱墨的身體都到了崩潰的邊緣。這個時候她反而安下了心，等待著未知的未來。
懸浮車不知開了多久後終于停下了。開了車門口，車廂中的燈滅了，車站的燈也暗著。
一片漆黑中，她听到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一個瘦長的人影慢慢地向她走來。她沒有動，眯著眼努力去看他的臉。
那個熟悉又陌生的湯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