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醒過來的人們揉著眼楮,精神萎靡的坐在飯桌前打著呵欠,一副等待著別人端飯上桌的樣子。飯桌最多只能坐五人,跟在後面進來的人只好坐在沙發上,依舊沒有一個人進廚房幫忙。反倒是最後進的白媽媽進屋後,就直接進了廚房,想要幫點忙,卻被陳好笑著推了出去,讓白媽媽在房間里坐著,她會把粥盛過去的。
「小陳,沒坐的地了,還有凳子沒有?」劉阿姨在廚房外喊,陳好听到後,從廚房里走出來,去陽台上搬進來十張塑料凳子。
拿著抹布擦拭著上面的灰塵,陳好笑著招呼著沒有位子坐的人,「快請坐,坐這兒吧,屋小,大家將就著,要是還不夠,兩個臥室里的床邊都可以坐。」
「來了」趙旭吆喝著將烙好的餅子先端了上來,香噴噴的蔥香味立刻就把所有人的饞蟲給引了出來。
「小陳,你老公做的飯怎麼這麼香,不愧是大廚你可有福了。」
陳好笑笑,沒有接過話題,不過對這話題感興趣的人卻不少。
「這餅子的味道和形狀跟御膳樓的一樣,小陳,你老公是在御膳樓工作的?」
「嗯。」
「真是御膳樓?厲害呀,听說里面切菜的都不簡單,你老公在里面是干啥?」
「就是個掌勺的,算不得什麼。」陳好的語氣很淡,但眉眼之間卻難掩那股驕傲之色,可想而知,她老公在御膳樓內肯定不是普通的廚子。
「哎喲,是大師傅呀,小趙是幾級廚師?」
「只是二級,他很多年沒考過證了,這東西沒用。」
陳好對于這個級別證顯得有些輕視,她老公雖然是二級廚師,但是拿的工資比一級廚師都高,在C國,所謂的證書有很多都是有水份的,關鍵還是看你工作經驗,有沒有絕活等,只要手中有絕活,能吸引食客,酒樓就願意開高工資給你,如果手藝一般般,就算是特級廚師,酒樓也不願意聘用。
大家都是一手拿餅一手端粥,快速消滅了早餐。有的人把碗一丟,放桌上不管,有的人倒是起身將碗放進了洗碗槽里,卻依舊沒想過要清洗。陳好先前臉上都還是掛著笑容,只是在看到洗碗槽及飯桌還有茶幾上堆著那麼多碗筷時,臉上的笑容立時就收了。
這些人讓她一點也看不慣,真要這麼容忍下去,那可不成,她和她老公可不願意無條件的照顧這些人。憑什麼嘛
眾人吃過飯後都回到了對面的屋子,白玥和白爸爸還呆在陳好的臥室里,白玥正對著白爸爸抱怨,「爸,您看這些人,什麼德性呀,我心里那火怎麼都壓不下去,再這麼下去,我可是受不了。」
正好陳好走過來听到這話,她接過話道︰「白叔,白妹子,我有點話要說,希望你們別生氣。叔一家人心腸好,殺喪尸的同時還把人救回來,大伙兒心里都感激著叔一家的恩情,畢竟世道是什麼樣的,大家心里還是多少有數,救或不救都沒人能指責叔的。我昨天就听說,你們今天的計劃是要繼續清理喪尸,把剩下的幾棟樓里的喪尸給清理干淨,不過我看大叔的臉色不大好,好像是沒怎麼休息好。這可是危險的事,叔精神不好,可不能犯險,要是遇到啥事,我就說萬一遇到不好的事情,叔您想想嬸子和小同同該怎麼辦?
叔,我看還是讓大伙兒都到樓上去住更好,大家擠在一起住著,就算是放輕手腳,造成的動靜都不會小。你們做的事不是像我跟阿旭做的那種小事,那可是搏命的事,一點輕忽都不容的。叔,某些事,該心腸硬一點就要心腸硬一點,您委曲求全,可別人未必明白,也未必理解。」
白爸爸沉默不語,白玥的抱怨,陳好婉轉的表達,都說明了昨晚答應大家留下來的事情是錯的。說這些人不知道感恩也不對,他們對著白爸爸說了那麼一大堆感謝的話豈不說明心里也是感激的?但是真要是感激的話,干嘛要打麻將到半夜三四點,吵得人根本休息不好?難不成這些人只是表面感激,心中卻不以為然?
白爸爸不是個愛動腦筋的人,此刻因為白玥和陳好的話而動起了腦筋,于是他自然就想到了大家到來後的形為,想到了昨晚听到的那些話,懷疑自然而然的就生出,心理不舒服的感覺也隨之升起。
他寬容,能容忍別人的過份,卻不等于他願意舍身為人,將別人放在家里人之上。
陳好適時離開,帶著滿意的笑容進入廚房,開始洗那一大堆碗筷。她的目的已經達到,只要說動白爸爸將人趕到樓上去,到時她再提出讓大家自己解決吃飯的問題,她就不信,到那時,大伙兒還能厚著臉皮啥事也不做的裝大爺,想一起吃可以,該干什麼就得干什麼,多勞多得,不勞不得。
「二丫,你說要怎麼開口?」白爸爸雖然生出了趕人的想法,但如何開口就苦惱著他了。
「爸,交給我,我想到個辦法。」白玥狡黠的一笑。
有的事就得說在前頭,有些威也是不能不立。
回到對面屋子,白玥環清咳一聲,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然後才道︰「本來昨天就計劃今天會跟我爸兩人把剩下的幾棟樓里的喪尸給全部清理干淨,這樣咱們小區就算是暫時安全了。不過,我爸昨晚休息不好,今天精神差,戰斗力大打折扣,不過計劃依舊要執行,因此我們需要招募一只隊伍去剿滅喪尸。小孩、女人還有老人可以不有參加,但凡18周歲至50周歲的男子都要參加,我看看,符合這個條件的人有十二人,再加上我跟我爸,想必今天咱們應該很快就能收工。哦,對了,趙旭不用參加了,因為他今天很早就開始在煮飯。」
被點到名的人全都臉色發白,只有趙旭一臉淡然,他早知道自己是不會被拉去參加這個殺喪尸的隊伍的。
「不,我不去……被抓到一下就完了……」
「憑什麼讓我們去,我們根本沒有武器……這種事,就該有槍的才去……」
「我沒精神……」
白玥淡漠的看著這些被驚嚇得大喊大叫的人們,她再次開口道︰「大家害怕,這情有可願,因為被喪尸輕輕的抓破皮膚就會被感染而變成喪尸。但是怕,咱們也要去,喪尸的危害,它們的破壞力,大家不清楚,可我和我爸卻很清楚,只要讓它們听到一丁點聲音,知道有活人存在,它們就會奮不顧身的想要撕碎你。你們看,街上還有成百上千只喪尸,大家不會認為喪尸就一直呆在街上不動,不會往小區來吧?這幾天我觀察過,剛形成的喪尸平衡能力極差,走路的速度也慢,但是過兩天,喪尸的平衡感就會變強,速度也會變快。假如再過幾天,我相信,它們就能克服這個上坡下坡的問題,甚至也能學會跑,到那時,小區內將會涌進大批喪尸,後果會是什麼,我不用說,你們也能猜得出來。好了,大家冷靜一下情緒,十分鐘後出發,隊長由我擔任,大家沒意見吧?」
「我不去,我不去,憑什麼要我們去?要去大家都會,分什麼男女,現在不是提倡男女平等嗎?就算是非去不可,憑什麼我們家去了兩人,他們家一個人也不用去?這不公平……」
反對的依舊在叫囂,白玥微笑著,一點也不生氣。從昨晚大伙兒的話里她就听出了大家自私的本性,因此她知道,一旦是組隊去殺喪尸,大家肯定會鬧起來。這正中她下懷。
「也是啊,一家一人都不用去,一家去要去兩人,這的確是不公平,那大伙兒就商量一下,看怎麼安排才算是公平?」白玥輕松地道。
「我看,一家去一人。」膽子稍大一點的提議。
「那不行,我們家老的老,小的小,去了也干不了什麼事,再說了,有《保護婦女兒童權益法》,你們這樣做是違法的。」家中沒壯男的人反對。
「法你妹,都什麼世道了,還保護婦女兒童權益法,你要講法,找警察去。就你這種態度,想要老子保護,門都沒有。」
「你說什麼?誰要你保護了,你還是人家白師傅他們救的,你充什麼英雄好漢,你真英雄,干嘛不去殺喪尸去?你敢嗎?只能在這里嘰歪,不就是怕嘛,明說好了。」
「你說什麼?你要再說,別怪我揍你……」
「來呀,來呀,當老娘怕你……」
眼看吵架的人越吵越厲害,隨時都有動手的傾向,一旁看熱鬧的人趕緊阻止,將吵得最厲害的人給分開。
陳好在這個時候輕咳一聲道︰「一家出一人大家覺得這樣也不合理,不如這樣,咱們剔除老人和小孩,其余的都按照適合者來計算。這樣一算的話,就有十五人合格,而這里面一家有兩人的就再剔除一人,也是說合適者就剩下十一人了。這十一人不管男女都算作殺喪尸的優先人員,至于如何安排自然是白妹子說了算。大家覺得我這個提議如何?贊成的就舉下手,少數服從多數。」
舉手的只有兩三人。
「看來大家不同意陳好剛才的提議,那麼,不同意的就說下意見,為什麼要反對?」白玥冷著聲問。
「我覺得,殺喪尸太危險,這種事就應該交給男人或是有槍的人來做。」
「我覺得應該采用自願的原則。」
「我認為沒必要去殺喪尸。」
在白玥的冷漠的眼神下,大家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無外乎就是不願意去殺喪尸。白玥強忍著怒火道︰「看來大伙兒的意思是認為,殺喪尸就是我跟我爸的事,跟大家沒關系是吧?行,我現在也不強迫大伙兒,不過大伙兒也別指望著我跟我爸要保護你們,畢竟我們不是警察,沒這個義務對吧。現在,不願意的就立刻搬出去,住到樓上去,糧食可以去陳好那里拿走一部份,希望你們能等到政府來救援的時候。」
「小白,我們也不是說不去,只是想要一點時間來適應,畢竟這事大伙兒也從來沒遇到過,心里有恐懼也情有可原不是?」劉阿姨出來打圓場了。
「劉阿姨,我跟我爸在之前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還不是得硬著頭皮去做。殺喪尸的時候也擔心會受傷,會被感染,難道我們就不怕?難道我們天生就命賤?」
「我不是那意思,小白,你看……大家都是你們父女倆救的,難道你們就真的不管大伙兒了嗎?」。
「管?怎麼管?昨晚是我們讓你們打麻將打到那麼晚的嗎?你們旦凡有一點為我們著想過,就不會那麼做。昨天我們就已經說過了今天的計劃,可你們誰在乎過?因為你們覺得不是你們去殺喪尸,所以壓根就不在意別人是不是休息得好不好,是不是會因為精神不足而引發意外,說真的,你們太自私了。」
「那個……小白……你听我解釋,你要相信,昨晚大家那樣不是故意的。昨晚大伙兒就是太興奮了些,這虎口逃險的事,一生中也沒遇到過幾回,因此大家精神有些亢奮,沒想到就影響了白師傅的休息。我看這樣吧,計劃推遲一天,明天去?大家保證不發出聲響來,不拖你們的後腿。」劉阿姨笑著道。
陳好听到這話,立刻就朝白玥遞了個眼色,讓她千萬別心軟。這劉阿姨可不是個簡單的人,心眼特多,說話也是一套一套的,常把人繞得暈頭轉向,最終乖乖就範。
白玥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人都趕到樓上去,她說這番話的主要目的,不是要招募人員去殺喪尸,寧可跟白爸爸兩人去殺喪尸,也不願意遇到豬一樣的隊員,那可真是害人害已。
「劉阿姨,你能保證小孩不哭嗎?能保證大家說話都很輕很輕,走路也不發出聲響來?晚上不起夜?如果你能保證這一點,我就推遲一天,如果不能保證,就請你們搬回自家去,連樓上也甭住了。」
三歲以上的孩子還能稍微的勸著,但是吃女乃的女乃娃誰能保證他不哭不鬧?劉阿姨朝白爸爸看過去,發現白爸爸低著頭一語不發,知道事不可違了,白家是趕人趕定了,于是嘆了口氣,帶頭出門,搬到樓上去了。當干部多年,她做事一直就很果斷,既然無法挽回,她就不再勸了,還不如趕緊去搶個好點的房間住著,反正是在白家樓上,安全依舊能得到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