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載的滿滿的大客車終于駛出小區,幾十人佔據了車內前半部,後半部則是堆得層層疊疊的行李。就連車頂,都放有不少的行李。
「吃的沒有落下吧?」白玥再次回頭看向這些鋪籠蓋被,嘴角還是忍不住想抽抽。
「一粒米都沒落下,那些東西根本就不佔地方,大伙兒吃得差不多了,再這麼下去幾天,咱們就得斷糧了。」楊建有氣無力的回答,他覺得殺喪尸都比說服大伙兒要容易得多,有些人,就是那麼不可理喻,要不是念在大伙兒都是鄰居的面子上,他真想把那些人給丟在小區內。
白玥淺淺一笑,她想到制作器的倉庫中近幾千斤的大米和面粉等,如果只是她們一家嚼用,最少也能支撐十年。至于拿不拿出來給別人,就看生存點的情況是怎樣的,要是生存點管吃管住,她自然是要省下來的,如果不管這些,她會考慮拿出來,至于要拿多少,就看當時的情況及那些人的為人如何,如果是凶惡不講理的,她決定不去理會。人啦,都是升米恩斗米仇的,好心不能太過。
大客車安然的行駛在公路上,轉眼就上了六車道的大馬路,這條新建的公路很年輕,通車才一年多時間,不過路面上卻有不少的坑坑窪窪,車上的眾人被搖來搖去,好在行駛一段路後,路況好轉。
轉眼大客車駛到了高速路口,幾只穿著收費員制服的喪尸聞聲趕來,卻還是因自身速度問題,只能對著車屁、股發出陣陣怒吼。雖然無險,開車的楊科依舊被驚出一身冷汗,車上眾人也驚叫連連,臉色一連幾變,如同剛經歷過一次生死驚險。
「靠,真他**驚險。」楊科擦著汗道。
行車路線是事先就決定好了的,因為本市有兩個高速路口,其一離白玥所在的街道很近,另一個高速路口恰好離這個暫住點較近,所以大家決定直接將車開上高速公路,從另一個出口駛進生存點,這樣就能避免穿越城區的危險。
高速路上很安靜,除了這輛車就沒別的車在行駛,偶爾有一兩輛車停在路邊,眼尖的人到是看到車內有血跡。很快大客車進入到另一個高速路口,轉了個大彎就下了高速路口,這時候大家開始緊張起來,居住的人口開始多了起來。
停在路上的汽車給楊科造成了一些麻煩,而他開了十年軍車的優勢在這時候體現出來,在速度不減的情況躲開那些障礙物。
大客車一溜煙的穿過一排花園,前方就是皮革批發市場,大家提起的心放下一半了,在看到這個批發市場後,就知道目的地已經很近了。轉了個彎,汽車駛進一條只有四車道的公路,在一個有圍牆的建築前停了下來,一道鐵門攔在前面。就在汽車熄火時,鐵門的小門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一排持槍的士兵,這些士兵立刻作出瞄準的動作,其中一人高喊,「干什麼的?」
「別開槍,別開槍,我們是Z市前來投奔的市民。」楊建趕緊伸出頭大叫。
听到這話後,這些士兵立刻就退回到小門內,緊接著鐵門緩緩打開,一名士兵站在大門中間,招手示意車子駛進去。
大客車進了鐵門,鐵門立刻就關閉了。與此時間,那群配槍士兵卻沒有放下手中的槍,依舊用槍指著客車,一名戴著肩章的年輕男子不知從哪里出現,他發出簡潔的命令。
「車上市民,立刻下車,接受檢查。」
大家陸陸續續的走下車,盡管不少人熱淚盈況,但是在槍口的威脅下,還是很老實的配合著要求,將自己的姓名和來歷交待清楚。
「這車需要改裝。」一名戴著肩章的年輕男子打量著大客車。他調轉頭對開車的楊科說︰「按照上級規定,駛進生存點的車輛和武器一率要上繳,接受統一調配,糧食也要征收一半,其余物資各自保留,所有人員必須服從政府安排,否則不予接收。」
在車上,白玥就想到了政府為了維持生存點的安全,會強制收取武器。所以她在快到達生存點時,就把槍給收了。把錘子、斧頭、鐵 等東西裝進了一個紙箱子里,假如要收取武器,她就拿那個抵數,相信不會引起懷疑。等安排了住處,他們再聚在一起,好彼此照應著。既然生存點的人都是來自全市各處,對大家而言,雖都是本地人卻依舊是陌生人,這個總是要防一下的。
趙旭笑著道︰「沒問題,沒問題,咱們堅決擁護政府的決定。小楊,把車鑰匙拿出來,楊建,把咱們用的武器給抱過來,大伙兒幫著先把糧食給帶下來……哎,行了,大家都去搬行李吧,早點檢查完,咱們也好早點去休息。」
大伙兒一窩蜂的跑車上去拿行李,有的爬車頂上去拿,這時候,楊建把裝武器的紙箱子打開,露出幾把斧頭和鐵 來。檢查武器的只是隨意看了看,就把紙箱子給盒上,將這些武器給收走。
白玥和趙旭等人終于松了一口氣,看樣子,這些人是相信了那些東西就是他們的武器了。
等把行李檢查完,所有的登記也做好了,每人領到一個資格牌後,那名年輕軍官才派了一名士兵出來,讓這名士兵把大伙兒帶進去。
經過兩棟不高的樓房,大伙兒被帶到用于訓練的操場,操場內用白線畫分成一個個小小的格子。在一些格子上,搭建著帳篷。
士兵指著操場邊上的一個小木房子說︰「這里是C區,那個小木房子是負責管理C區的管理處,用你們的登記牌到那里跟管理人員領取帳篷和物資,標準人數是六人一個帳篷,當然,你們也可以用繳納一定的糧食來換取四人一個帳篷,甚至兩人也行。平時不要隨意走動,絕對禁止進入到A區和B區,違反這一規定的,一律被軍法處置。」
這名士兵在說到「軍法處置」時,有種斬釘截鐵的味道。楊建在一旁忙問︰「同志,軍法處置是指的是什麼?驅除還是關禁閉?」
「槍斃。」士兵毫不含糊的說。
楊建嚇了一跳,他喃喃地說︰「這麼嚴?不會是研究機構吧?」
楊科悄悄地踢了他一腳,楊建發現好友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他以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趕緊閉上嘴巴。等到那名士兵走後,楊科才道︰「賤、人,你真沒藥可救了,居然能想出研究機構這種詞語來,你認為就咱們這個小地方會擁有研究機構?」
「不是研究機構,那是什麼?有必要弄得那麼嚴?」楊建不解的問。
「笨,那是特權人物居住的。」陳好一巴掌拍在楊建的後腦勺上。
「靠,沒天理呀。」楊建明白了,哭喪著臉大叫。
……
「什麼?想要住四人的帳篷,需要交二十斤糧食。三人住的帳篷,就要三十斤。靠,搶銀行啊。」楊建忍不住大叫。
木房子內那名管理人員翻著白眼,一副愛住不住,過村不候的樣子,手上的簽字筆在他的指間飛快旋轉,給人一種傲慢感覺。這種態度在災難前的一些政府機構或是某些單位的辦事員身上常看到,大家也習慣了,倒沒人因此而生氣。
最後大家商量,干脆大家擠擠,最好兩家人住一起,這樣他們這批人領到了8個帳篷。
操場上已經有十幾個帳篷,楊建趁大家安裝帳篷的時候,跑去跟別人打听消息,這才知道原來他們這些人還算是來得較早的,至于這些更早到的,大多都是住在附近的農民。因為農村的房子不像城里那樣密集,大多是獨立式,跑出門後遇到喪尸的機會很少,因此,附近只要是幸存下來的,大多都在知道通知後,一早就趕了過來。像楊建這樣來自別的地方的幸存者,除了上午來的十幾人,也就是他們了,至于居住在城中心的,到現在一個都沒有出現。
兩日後,陸續又來了些投奔的人,依舊是住在郊區的,住在城中心的還是一個都沒有。
「你說城里的情況是不是很嚴重?」大家圍坐在帳篷前方的空地上,開始猜測起城里的情況了。
「肯定,城里住了那麼多人,相應的喪尸也多,就算是好運活下來,可想要跑出來就不容易了,你當誰都那麼好運氣啊。」
「我咋覺得咱們沒錢買房子竟然成了好事?」楊建模著腦袋呵呵直笑。
「呃?怎麼听起來有種興災樂禍的感覺?當初大地震時,你是不是對于那些擁有幾套房子卻在地震中沒了的人也這樣?」
「嘿嘿嘿……」楊建不好意思的笑著。
「這不典型的仇富麼?」
大家開著楊建的玩笑,突然看到一群士兵走進操場,下一刻就朝著他們走來,說笑的眾人立時就停了下來,大家紛紛站起來,不知所措的看著這伙氣勢洶洶的人。
陳好看著這些人,將耳朵湊到趙旭旁,悄聲問。「出啥事了?我咋覺得他們來者不善?」
「我也這種感覺。」趙旭表情凝重起來。
「長官,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趙旭忙問,說著就把一包煙給拿出來,拆開包裝,笑著給每人遞了過去。
「搜」為首的一臉嚴肅,一手就把趙旭給推開,手一招,對身後的人下達命令。
這些人直接進入到白玥一家和陳好一家聯合住的帳篷中,將東西翻得到處都是,很快他們就把裝著槍械和子彈的紙箱子給找到。「隊長,找到了。」
「不得私藏武器,違者將會被驅除。念你們初犯,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那名隊長用威嚴的目光掃視著大伙兒,目光落在了氣得滿臉通紅身體發抖的白爸爸身上,隨即又離開。
大家眼呆呆地看著這伙人把武器給帶走,白玥和楊科兩人強行拉著想要沖出去把槍搶回來的白爸爸,遠遠的還傳來那伙人的聲音,「好家伙,還兩把AKM自動步槍,一把MP5微沖,這種槍可不好搞,他們什麼來歷?」
「管那麼多干嘛,上面既然讓咱們搜槍就搜槍,管他們來歷干什麼,反正有人頂著就是,算不到咱們身上。」
「他**、的,他們怎麼知道咱們藏槍了?連藏槍的位置都一清二楚?」楊科怒道。
「有奸細,肯定有奸細」楊建憤怒地說。
「對了,我先前看到劉阿姨他們一家跟著一伙人走了,會不會是他們?」跟劉阿姨他們一家住一塊兒的另一家人忙道。
「不會吧,咱們可是那麼多年的老鄰居了,他們不會干出這種事情吧?」白爸爸不相信。
「哎呀,老劉一家的東西都不見了。」那人跑回帳篷又驚慌的跑出來。
「靠,真是他們,媽、的,這不是白眼狼啊。」楊建氣得罵起來。
白爸爸拳頭攥得緊緊的,手背上的青筋直冒,他簡直不敢相信,鄰居那麼多年,同事那麼多年的人居然就能干出這種事來。難道他們不明白,那槍可是保護大家的。
「爸,別氣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跟這種人生氣犯不著。」白玥強壓著憤怒勸慰著老爸。
「是啊,白叔,槍都已經收走了,也不可能要回來了,就想開點吧,咱犯不著生那麼大氣,虧了自個兒……」大伙兒看白爸爸氣成那樣,也趕緊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