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玥不喜歡來到D區,因為這里充斥著犯罪和血腥。
前天,有個生活在D區的八歲小女孩被強、奸致死,上前天,同樣了是強、奸案發生,被害人是個五歲的小女孩,幸運的是,她沒死,當時被人護衛隊的給救了。據程音說,傷害那個小女孩的是一群老人。
很難讓人想像,面對著五歲孩童,他們居然也下得起手。而程音說起這些事,並不是個例,在D區,類似于這種事情經常發生。想想住在這里的是些什麼人,白玥心情就沉重。一群吃不飽,又經常遭到其他三個區欺負的無依無靠的人,而他們反抗和不滿的方式卻是去欺負那些更可憐的人。
「你就是猴子?」看著眼前這個滿眼防備的小男孩,白玥心里堵得慌。他的年齡不大,八歲左右,可能吃不飽的原因,讓他看起來很虛弱。
「嗯,你找我有什麼事?」猴子用略帶著敵意的眼楮盯著前眼人。她有點胖,個子也不高,長相看起來屬于和藹類,但人不可貌相,外表看起來雖然沒有侵略性,但是這年月,又有誰是能相信的?血的教訓讓他對來自另外三個區域的人充滿戒備。
「談個交易。听說你把一群小孩聚在了一起,我想讓你們打探點消息,怎麼樣?別忙著拒絕,我的報酬很高,你可以先考慮一下。」白玥說著話,同時把一袋約十斤重的大米還有十個面包放在小男孩面前。
十斤大米和十個面包在生存點內可以換不少東西,就算是想讓幾個美女陪著你瘋狂一晚也不是不可能。從十天前開始,各區提供的糧食就開始減少,本就只供應兩頓的D區和C區就過得更艱難了,為了吃口飽飯,殺人、搶劫層出不窮,那些被地皮流氓們搶劫的人又將主意打在了D區內那些沒有還手能力的孤兒或老人身上。
十斤大米,看著少,卻能讓不少人活下來。
猴子眼楮一亮,黑幽幽的雙眼緊盯著那些面包,恨不得一口可以吞下去,不過他沒有這麼做,他抬頭看著白玥,吞了吞口水問︰「打探什麼消息?」
這麼多天來,楊建都沒有打探到什麼消息,清剿隊每天照常出發,照常謊報消耗,而且謊報的消耗是一天比一天多,楊建說,上面已經對士兵們明說彈藥不夠以及糧食不夠的話,有人建議組建尋糧隊去外面尋找糧食。尋糧隊將在C區中重點抽調人員,再由幾名經驗豐富的士兵帶隊。
這樣的消息令白玥不得不懷疑高層的真正用意,是為了讓C區的一些人去送死,好使得他們逃跑起來順利。或許糧食是缺的,但是沒有缺到馬上就要斷糧的地步,對高層來說,真正的危險還是來自于民間。假如他們要逃走的事情泄露,憤怒的人們會將他們撕碎。
白玥回過神來,對眼前的小男孩笑了笑,從身上模出三只能拍照手機道︰「其實很簡單,想辦法混進B區去,找到上面的幾個人,將他們的情況拍下來,越詳細越好,明晚我會來找你,如果內容讓我滿意,這個任務就算是完成了,事成後,我會再給比這些還多的吃的給你們。」
那些人防備的很嚴,不過那是針對大人而已,如果是一些小孩,肯定不會在意。
猴子將大米和裝面包的口袋牢牢的抓在手上,這個任務他接下來了,至于要如何完成,他就要好好想一想,雖然這任務听起來很危險,不過他有辦法混進B區,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完成這個任務,為了那些吃的。
白玥走回去的路上,心里還想著事,在拐角處,一個黑影突然就朝她撲來,她身子一閃,一腳踢出,正中那人胸口。那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滾了兩滾。
今天的天氣不大好,感覺在下雨,光線也有些暗,雖然在拐角處有顆樹給擋著光,但白玥還是看清楚了襲擊自己的人的長相。
約五六十歲的年紀,全身上下瘦得沒一兩肉,縴細的身體蒼白的臉色,嘴角流出一絲鮮血,估計被自己踢的那一下受傷不淺。
「你是誰?」白玥喝問。
「行……行好,給我點吃……的」那人捂著胸口,有氣無力的喘著氣,暗灰色的雙眼看向白玥,斷斷續續地說出話來。
白玥抿了抿唇,丟下一個面包,疾步離去。
那人肯定活不下來,感覺他在災難前身子就有毛病,現又被白玥這麼一踢,活下來的希望真的不大。他雖僥幸逃到了這里,卻因為身體的原因長期被別人欺負,很有可能好幾天都沒吃過飯了,不然不會瘦成這樣,也不會被白玥一踢就了血。
白玥在心中嘆了一聲,她沒辦法幫他,也不可能幫他,畢竟非親非故,實在犯不著。再說,那人肯定是看她是個女的,打算對她搶劫,所以她也不可能濫好心的以德報怨,這世道太多的好心就是對自己的傷害。
回到帳篷,正好領晚飯的時間到了,大伙兒把碗拿出來,走到木房子前,自覺的排起隊。不一會兒,幾名護衛隊的隊員陪同著C區管理員到來,C區管理員推著個手推車,車上有好幾個大桶,桶內就裝著今晚的晚飯。
「排好,排好,別擠,誰要是擠就別吃了。」C區管理員拿起手上的大勺子,威風凜凜喊。對于每天給這麼多人勺飯,一輪下來是很累,可他卻做得很開心,無他,就為了別人眼中的畏懼。他可以隨意喝罵這些人,這些人還不敢反抗,這讓他有種高人一等的感覺。
幾名護衛隊的隊員在維持著秩序,誰敢不听上前就是一腳,如果反抗,則舉起槍托打人。大家早就學精了,絕對不會在護衛隊隊員們面前鬧事,所以大家排起隊來很直,一個接一個,絕對的听話。
看著手中僅半碗米飯,白玥嘆了口氣,今天的飯又少了,看來「糧食問題」是越來越嚴重了。或許再過兩天管理者就會順勢提出組建尋糧隊的事,就不知道這個組建方式會怎樣?
依舊是只招男人,還是男女都點?這是個問題。
她絕對不能加入尋糧隊,否則家人誰來照顧?
「今晚煮點粥,大家都加餐。」白玥說道。
大伙兒都笑了,昨天大家都沒吃飽,吃過飯沒多久就餓了,有人就提議煮點粥來吃,不過被白玥給否了。今天能吃飽飯,大伙兒自然開心。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大家的要求越降越低,什麼人權什麼尊嚴,大家都不提了,現在只要能吃個飽飯就是很高興的事了。
煮飯燒的是蜂窩煤,本來大伙是沒有煤的,不過自楊建等人去了護衛隊,就悄悄的送了一人蜂窩煤爐子和百個蜂窩煤過來。陸陸續續的燒了些,現在剩下的蜂窩煤還有好幾十個。
晚飯大家吃得很飽,白玥開了一瓶老干媽,大家就著香辣醬,再合上泡菜,吃得很香。從大家的臉上看去,完全像是吃了一頓大餐,那滿足的神色,好似剛從五星級酒店出來。
飯飽人足,大家開始在周圍散步。有人突然說道︰「楊建和楊科過來了。」
白玥走出帳篷一看,果然兩人正朝這里走來。
將帳篷里的人打發出去,白玥帶著兩人走進帳篷,拿出個墊子,招呼兩人坐下。
「怎麼來了,有事?」白玥問。
「白姐,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知道了些啥?我這些天老睡得不踏實,你說,清剿隊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麼?」楊建直言而問。
白玥看向楊科,見他也盯著自己,她嘆了口氣,「本來我想過兩天說的,既然你們都來了,現在說也成。其實楊科也感覺到了吧?」
「白姐,你說那是真的?他們怎麼敢這麼做?」楊科不敢置信地道。雖然楊科比白玥大,但他還是喜歡跟楊建一樣稱呼白玥為「白姐」。
「你們說什麼?什麼他們敢這麼做?阿科,你是不是知道了?你們快告訴我,究竟怎麼回事,我一直胡里胡涂的。」
白玥淡淡一笑,她抬眼看向楊建︰「告訴你不是不行,但你要保證不能說出去,否則小命不保。」
「這麼嚴重?」
「那你還要听?」
「听。」楊建一狠心,咬著牙,實在是蒙在鼓里的滋味不好受。
「小建,你說藏那麼多彈藥有什麼用?還非要瞞著大伙兒?那幾輛車既然每天都在保養,干嘛不開出去執行任務?」
楊建想了想,搖頭。
「彈藥自然是要拿來用,可怎麼用?什麼時候用?這是個問題。車嘛,保養得那麼好,肯定也是為了要開,肯定也不是為了短途所有。你想想,幾輛車,長途,還要帶上槍彈,會是什麼事?」
「會……會是什麼事?」楊建一頭霧水的問。
楊科白了白眼,一手拍在他腦袋上,「傻蛋,除了跑路還能干啥?」
「跑路?為什麼要跑路?啊……你是說他們要跑?既然要跑,干嘛要瞞著大伙兒,提前通知,豈不是讓大家更有準備?」
「你真是笨得無可救藥,不說自然是要瞞著大家跑,你也不想想,那幾輛車,能帶多少人走?」
「啊?他們要丟下咱們逃走。狗、娘養的,老子把這事給捅出去,要走,就大伙兒一起走,不然,誰也別想走。」
楊建怒了,這就是政府嗎?你們吃得是老百姓的,穿得是老百姓的,用的也是老百姓的,臨了要跑了,就要丟下老百姓的,真是群狗、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