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記不清是喝了多少杯酒了,雲初雪只記得,當滅頂的暈眩向她襲來是,她倒了下去。
她是第二天才醒過來的,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
昨晚顧念飛左擁右抱、與自己對話的一幕幕又閃進腦海,腦子的酸脹感覺抵不過內心的疼痛。喝酒麻痹自己只是一時的,原來醒來後,還是會痛。
有什麼能讓自己永遠不再痛呢?!
雲初雪渾渾噩噩的下床,走到大廳時,許安陽清潤的聲音突然劈頭蓋臉而來。
「醒了?」
許安陽悠閑的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看報紙,長腿交疊著,干淨而又清爽。
頭發亂七八糟的雲初雪恰恰與他相反。
直到看到許安陽,雲初雪這才注意到她居然是在靜園,不過她沒心思去猜想她是怎麼到這兒的,昨夜的傷痛太過深刻,她如今還沒找到能療傷的辦法。
看到雲初雪呆滯的看著自己,雙目暗淡無光,許安陽再度出聲,
「快去洗漱,然後換身衣服。」
雲初雪默默點頭,然後洗漱去了,接著去換了衣服,再次出現在許安陽面前時,她已經比剛睡醒的時候好多了。只是她看起來依舊頹廢,眼神黯淡無光,就像一抹游魂。
看她呆呆的站那兒,許安陽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
雲初雪走了過去,木木的坐下。
「削果。」
雲初雪拿起了茶幾上水果盤里的隻果,然後拿起了水果刀。
水果刀的刀身明晃晃的一閃,成功的奪取了雲初雪的注意力。
父親的牢獄之災,母親愈來愈重的病,原本好好的男友如今也因為自己而變成了那副模樣,而她,也居然成了她曾經唾棄的那種被包養的女人。
她和她那麼親愛的人,都那麼痛苦的過著。
活著既然那麼痛苦,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手里的這把水果刀就能讓自己不再痛苦,這一刀下去,就可以了不是嗎?
想到這里,雲初雪手倏然一抖,鋒利的水果刀刀鋒就這麼直直的橫在她的手腕上。
雲初雪還沒來得及有下一步的想法或者動作,拿刀的右手被狠狠的握住了,下一秒,許安陽的咆哮聲在她耳邊響起,
「雲初雪!你敢割下去試試看?!」
往日那黑得讓人無法看得透徹的眼眸滿是風暴,許安陽狠狠的瞪著雲初雪,緊握著小手的大掌似是想要將小手捏斷一般,方才的清新悠閑,此刻全不見了蹤影。
雲初雪發誓,她看到了許安陽眼中的緊張,還有她無法相信的一種情緒心疼。
這怎麼可能呢?堂堂許大市長,怎麼可能會心疼她呢?!
而且他對她的那種緊張,像極了害怕心里重要的人突然發生不測那般!!!
看到雲初雪狐疑的盯著自己,許安陽急劇的喘息慢慢平緩,波濤洶涌的眸也慢慢平靜下來。
「先去把你自己喂飽,想死,我帶你去。」
最後,許安陽已經一片風輕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