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上河市,給你下藥的是我和我的女朋友,現在已經是前女友了,」雲浩掙扎萬分的說,看到對面的許安陽不動聲色,他更慌了,
「許市長,我只是被人指使的,他們威脅我,說我不干的話就就」
「就什麼?」許安陽冷冷笑了,「就不給你升官加爵是嗎?那還真是可惜了!」
「我——」
雲浩欲言又止惚。
「如果不是因為你做事毛躁,看來現在你已經不是個科員了吧,也不會不被你前女友的官爸爸看重。如果看重你了,這次犯了事也不會不拉你一把,是吧?」
「許市長,我也是被逼的,加官進爵我不敢想,可是如果我不听話,是會被‘修理’一番的。你也知道,領導一不待見你,當下屬的就有的受了。」
雲浩急忙為他自己辯解,雲初雪清清楚楚的听著,甚至能感受到雲浩那種呼吸的急促,感受到他的那種害怕溫。
可她的心更疼,她沒想到,自己一向那麼懂事的弟弟,居然會對一個新任市長做出下藥這種齷蹉事來!
許安陽被下藥的事,是不是和她失去童貞的那晚有關?細細想來,那晚她闖入許安陽的房間時,他似乎也在被藥物控制著,模樣看起來不像常人那般!
可是那也不對,她手里的房卡是707,而許安陽的房間是701,這其中是不是弄錯了什麼?因為如果她那晚沒看錯房卡的話,也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情了。
雲初雪正想著,許安陽的聲音慢慢的傳進了耳朵。
「所以你為了不被領導‘修理’,居然連自己的姐姐都算計進去了。雲先生,就算你們不是親生的,可多少她是照顧了你二十多年的姐姐,你還真是做得出來呀!」
許安陽說到這里,聲音里透著嘲諷和一絲不易覺察的憤怒。
而雲初雪則是在听到許安陽說了她和雲浩不是親生的之後,整個人完全的呆怔在那里,手腳都在微微的發著抖。
「許市長,你認識我姐?」這是雲浩的第一反應,第一反應過後,則是無奈,「我怎麼可能會拿我姐的清白去做這種事?說出來可能你不相信,我們原本設計的是我姐的朋友,不知道為什麼我姐最終喝了那杯檸檬汁,最後又拿了707房卡,原本待者應該是拿701的房卡給被設計的人才是。」
雲浩痛心的說道,從他的聲調里,不難听出他的難受來,連許安陽的嘲諷和憤怒他都沒在意。
本應該被設計的人沒被設計成功,反而讓自己的姐姐頂替了被設計的人,這讓誰知道了,心里都不會好受的,並且還是怎麼想都沒能想通。
「和你一起同流合污的,都有誰?」
「我和我的前女友,還有我前女友的爸爸,幾個和她爸爸關系走得很近的領導其實也不多,許市長,那件事,我真的不是主謀,我只是個听命辦事的。」
「我們已經分手了,沒有任何關系了,其實說句心里話,沒選上市長是我那領導不中用,他當然沒法跟許市長你相提並論。許市長,事情就是這樣,我把情況都告訴你了,你拉我一把,否則我可能不僅被判刑,還很有可能被前女友的爸爸多捅一刀整得更慘。」
說來也是因為許市長太過精明,視頻里他整個就是被‘強/暴’的男人,視頻要是公開了,這許市長最多也就是個受害人。
因為他沒有做好這件事情,原本的加官進爵成了空想,他不僅不受重用,前女友的爸爸還逼著他們分手。
原本他就不愛他的那個女朋友,是因為想借助她往上爬這才和她談戀愛的,這會兒就因為這事兒,倆人還沒等他爬上去就吹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批假貨,什麼渠道弄來的?」許安陽沒有太理會雲浩的懇求,問得很是專業。
雲浩有些緊張,手里出了很多虛汗,連額頭都是密密麻麻的細微汗珠,「一個朋友幫弄來的,他知道我爸開了個鞭炮廠。」
他知道許市長終究是要問的,不過那也怪不了他,要幫助人,他總得要把事情先弄清楚了。
在這麼精明的人面前,他當然不能玩什麼花樣,否則唯一的機會可能就這麼被他給弄丟了,真弄丟了這機會,沒人能救他了。
「把那個人的情況詳細說說。」
許安陽依舊淡定,他就那麼悠閑的坐在那里,像一只慵懶卻隨時都可能一躍而起的豹子。
坐在許安陽身邊的邱成,冷清的臉一成不變,雲浩幾乎要以為他是個木頭人了。
「他、他不過就是我出來玩認識的罷了,有點交情,他也只是走私一些香煙什麼,太傷天害理的事情不干。倒是听說過他上面還有人,我見過幾次,留著山羊胡子,外號‘山羊’,听說這人是干大事的,並且四通八達,什麼人他都認識,不時介紹我那朋友和誰要點走私貨什麼的許市長,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沒有半句假話。」
雲浩說完,巴巴的看著許安陽,等待著許安陽金口里吐出玉言。
不過許安陽並不如他的願,並未說出什麼讓雲浩期待的話來,等著等著,看到許安陽還沒什麼反應,雲浩急了。
「許市長,我知道上河市那件事情是我不對,可是我也是被逼迫的,實屬無奈。我把事情都告訴了你,希望你能夠網開一面原諒我曾經的所作所為,我向你保證,以後我雲浩決不再干這種害人的事情。關于那批偽劣產品,我也是一時鑽到錢眼才犯了這樣的錯,下次不會了,拜托你,拉我一把。」
雲浩就差沒有一把鼻涕一把淚了,可惜許安陽卻絲毫不動惻隱之心,他的面色如常,和剛和雲浩見面時無異。
邱成更是不給面子,已經有起身走人的樣子了。
雲浩看看許安陽又看看邱成,雙手握緊了又放開,握緊了又放開,終是沉不住氣了,「許市長,我我求你了!我求求你!」
「幫你不難,不過其中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再怎麼樣也過個一兩天再說,到時候我會再聯系你。」「許市長,現在情況非常緊急,萬一我爸扛不住的話,我就立即挨進去了!我不想坐牢,一點也不想!!!」雲浩激動了,兩手撐著桌面,想要站起來。
但是看到許安陽眸光冰寒,他站起身的動作止住了。
該怎麼形容許安陽此刻的表情呢,依舊是那麼的無害和平易近人,但是眼神卻又像極寒的北極,似乎稍不小心就會被凍成冰塊。
許安陽回答得很淡然,「我也很想幫你,但若是你不相信我的話那就算了。」
「我」雲浩無言以對,許安陽的話不無道理,「許市長,我當然相信你,如果堂堂市長我都不信的話,這牢我肯定是要坐的了。」
雲浩說得十分淒涼,他一點也不知道,他身後听著他說話的雲初雪,心中更是淒涼。
雲初雪從來都沒想到,原來當初的事情居然是自己的弟弟一手操辦的,雖然雲浩一開始設計的對象是她的好朋友趙麗麗,但再怎麼說雲浩和趙麗麗也是有交情的,他怎麼可以對麗麗下得去手?!
再一個就是,她為雲浩對父親的那份態度感到寒心。
他們的父親已經一天天的老去了,可是他怎麼忍心讓老父在牢里撐著,就為了保他這個兒子不用坐牢?!他有沒有想過父親的身體?
父親母親含辛茹苦把他們拉扯長大,是多麼的艱辛啊,他們付出了辛勞,可是得到的卻是兒子的狠心!
真不知道病床上的母親知道雲浩做出了這樣違法、並且還一直讓父親頂包的事情知道會怎麼樣,一定會氣得背過氣吧!畢竟從小到大,雲浩都是听話而懂事的,除了年少時候和他們曾經鬧過的一次別扭。
在母親的眼里,雲浩不是那樣讓人擔心的孩子啊,但是為什麼之後他變成了那個樣子呢?!
不,不行,母親一定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的!
不能告訴她!!!!!
雲初雪的雙手緊緊的捧著咖啡杯,她又想起了小時候全家人和樂融融在一起過日子的畫面來,心中百轉千回,感嘆萬千。
「再這麼捧下去,咖啡就要弄到手上了。」經過雲初雪身邊的時候,許安陽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雲初雪猛然抬頭,許安陽優雅走過。
許安陽的身邊,是身材高瘦的邱成,倆人不知道是不是相處太久的關系,邱成外表清冷,而熟知許安陽的人則也能感覺到他骨子里的那種清冷。
雲浩的身影已經不在咖啡館里,在雲初雪還沉浸在思緒當中的時候他就已經走了。
許安陽和邱成的身影剛出了門,雲初雪這才注意到咖啡館里原本坐著一動不動的人,這會兒幾乎全都起身了,並且都不用買單就可以直接出去了。
雲初雪這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原來這花語咖啡館早就被布控好了,在里面喝咖啡的全都不是閑雜人等,並且肯定在某個地方還裝有攝像頭,把剛才雲浩的話和他的人清楚明白的留下了底。
听說許安陽這個市長雖然年輕,但卻是從政多年了的,果然啊,姜還是老的辣。
這會兒雲初雪真是佩服起了許安陽來,明著是讓她看听她弟弟的陰暗故事,暗著他還做了那麼多的事情,不能不說他這個人真的很聰明,甚至可以說,很有心計。
但凡能坐上高位置的人,應該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沒有特殊的才能是坐不上去的,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心情繁亂的雲初雪站了起來,她不能干坐著,她要找許安陽了解情況!
譬如說他為什麼會知道她和雲浩不是親姐弟,這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許安陽不過是一個外人而已啊!如果不是听雲浩的口氣是承認了這事,她是絕對絕對不會相信的!
事實上她根本就不願去相信,她要去問個清楚才行,還有許安陽對雲浩的答復她也是听得不明不白,雖然雲浩讓她很失望,可是她身為姐姐,她自然是希望許安陽幫助弟弟和父親的!
但許安陽會幫忙嗎?!
她心里沒有底,畢竟許安陽這個人太難琢磨了,不是她可以模得透的。
但是再怎麼模不透,她也要找他問個清楚才行!!!!!!
主意打定,雲初雪掏出了手機。
巧的是手機正好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並且是許安陽打來的,雲初雪隨即按下接听鍵,許安陽有磁性的好听聲音在耳邊響起,
「過來。「
雲初雪望出咖啡館外面,一輛黑色的車子停靠路旁,她走了出去,然後坐上去。
車子待她坐好之後,絕塵而去。
回到靜園,剛踏進門,雲初雪便迫不及待的發問,「許市長,我弟的事情,你幫是不幫?!」
「我不是說了嗎?」
「你的話里字詞活動的空間太大,我無法準確理解。」想了想,雲初雪便這麼說。
事情也確實如她所講的一樣,她真的琢磨不透他話里的意思。
「你希望我幫嗎?我是說,是用一切非正常關系去幫他。」
那種‘非正常關系’會動用到很多東西,當然,他需要換取一個平衡,她應該能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
「我、我當然希望你幫他,」雲初雪不是傻子,當然听出了許安陽話里的意思,不過她決定從側面去回答他,「我弟弟那批貨不是只是屯在我爸鞭炮廠的倉庫嗎?我弟估計也沒偷偷賣出去很多,甚至可能真的還沒賣出去,不過不過如何,那個被假鞭炮傷到的人,我們會按照程序賠錢給他們的,你看這樣行嗎?」
雲初雪說完,想了想又加上了幾句,「許市長,我弟的事情我在這里再一次鄭重的拜托你,你不幫他的話,他的仕途就毀了。」
真正情況她也不了解,倘若那批假貨沒賣出去還好,但是一旦賣出去的話,事情可就棘手了。
不過再怎麼棘手的事情,她相信只要許安陽肯幫忙的話,都會變得不棘手的。「其實幫他並不難,」許安陽說著,坐進了沙發,「只是要看看你的態度,你的態度決定一切。」
雲初雪的腳步生生止住。
「我的態度?」
「沒錯,你的態度決定一切,否則我和你弟非親非故的,我為什麼要幫他?!」許安陽嘴角噙笑,似笑非笑的看著雲初雪。
「什麼和我弟非親非故,你不是答應他,他把事情說出來的話,你會幫助他嗎?!」她听得清楚明白,他之前是那麼說的呀!
怎麼這會兒又扯到她身上了?!
「我的小雪兒,該怎麼說你呢?白白吃了二十多年的米飯,難道還不知道人心險惡嗎?你跟你的那個弟這一點還是挺像的,當然,你弟的單純我認為是傻,可你的單純,我卻很喜歡。」
「許安陽!」
看到許安陽一副說玩笑話的模樣,雲初雪怒了。
她不再喊她市長,而是喊他的全名,許安陽知道,每每這個時候,便是雲初雪生氣的時候了。
她生氣的模樣兒,真的很可愛。
「我的字典里,沒有‘虧本生意’這個詞。」沒道理別人先害了他,現在把事情告訴他了,他就要給那個人好處。
在他許安陽看來,害他的人告訴他事情的原委那是必須的,而他,則不需去做什麼,畢竟他是受害者。
「你想要我怎麼做?!」
她早該想到的,許安陽哪里是那麼好說話的人!
「我要你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提出離開,」看到雲初雪的雙眸倏然瞪大,許安陽繼續往下說,「除非我說結束,否則,離開二字,你提都不能提。」
他要她做的就這麼簡單,不許提出離開,半個字都不許提。
雲初雪卻是搖頭,「許安陽,任何事情都得有個度不是嗎?你說的結束,是要傷害夠了念飛之後才結束,是嗎?!」
他們傷害念飛傷害得還不夠多嗎?!
到底還要繼續多久?他到底還要折磨念飛和她到什麼時候?!!!!
「你可以選擇答應,也可以拒絕。」許安陽沒有回答雲初雪的話,平淡的拋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雲初雪氣結。
「我答應!」雲初雪隨口應下,「可我要一個期限,或者許大市長你該告訴我,你所謂的結束是什麼!」
父親和弟弟都需要這個男人的幫助,他就是吃定了她一定會答應他,所以才這麼勝券在握。
沒錯,為了家人她肯定是會答應的,他一早就知道她會這麼做了不是嗎?假如她是一個狠心的女人的話,她今天也不會出現在這里了,更不會和這個男人有那麼讓人難以啟齒的‘伴侶’關系。
面對雲初雪的激動,許安陽陷入了沉思,「起碼得等我有了未婚妻吧,在我和另一個女人結婚之前,你都不能離開。」
結婚之前放開她,他,應該可以做到吧?!
不過他的結婚,應該還是遙遙無期的,在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之前,婚姻于他沒有半點關系。
「這可是你說的!」
雲初雪清晰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他和付嫣走得那麼近,估計好事也快了,她再忍忍吧,他結婚了,她就自由了!
「這麼想離開我?」突然地,在雲初雪毫無防備之下,許安陽的聲音響起。
雲初雪看向許安陽,這才發現他正盯著她看,眼底燃燒著兩簇火苗。
「我當然、當然想離開你,」許安陽的眼神太咄咄逼人,雲初雪心跳都漏了幾拍,「我沒有一刻不想離開過,許大市長,我的心思你應該一直都懂的!」
「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臉,冷冷清清的,怎麼就能讓那麼多男人為你失了魂呢?!」許安陽突然伸長了手,鉗住了雲初雪的下巴,狠狠的盯著她。
這樣的許安陽,像是吃了醋的丈夫一般,可是雲初雪卻對他濃濃的醋意卻愣是不懂為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