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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徒三人在內殿中閑聊,一直到第二日清晨,桃絳雪才從熙靈殿中出來。
于榮來送,兩人一路回到了桃絳雪在西山的居處。
桃絳雪的屋子還是老樣子,只是在幾個弟子的打理之下,如今是一派綠柳成蔭閑花爭艷的景象。
桃絳雪回來的時候,幾個弟子早已經在院中迎接了。
桃絳雪笑著和幾人打了招呼,然後和于榮走入正廳之中坐下。
負責打理宅子的幾個弟子一一過來稟告了各自的事情,這些年這座宅子的維護整理,還有弟子的份例,他們都為桃絳雪打點的十分妥帖,基本上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事情發生,只有負責看護獸園的弟子同桃絳雪說,她出門在外的這些年,她收養的那只小靈獸的修為長進了不少。
听這弟子這樣一說,桃絳雪這才記起自己收養的靈獸桃小雪來,便立即吩咐管理獸園的弟子將小雪抱了來。
小雪也仍舊是老樣子,外貌一點變化也無,依舊是一聲雪白蓬松的容貌,小小胖胖的一團,只是它的修為,已經比十三年前提高了不少,從以前的一階提升至了二階,並且隱有突破的跡象。
雖然是在靈氣旺盛的太華山中,而且有大量靈丹的輔助之下,小雪的修煉速度算不上快,但是能夠提升,桃絳雪也十分的為它高興。
而小雪看到桃絳雪也似乎有些激動,從獸園弟子的懷里跳下來,跑到桃絳雪腳邊,揚起腦袋,用一雙圓圓眼楮將桃絳雪望著,烏溜溜的眼珠里,還有一絲絲的光影閃動著。
桃絳雪俯,將它抱了起來,揉了揉它的腦袋。
「小雪雖然好像資質不太好,但是它修煉還是十分努力的。」于榮在一旁說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里,它一直都在自己的院子里練功,除了我偶爾帶它出去轉一轉,它幾乎從不離開院子。」
「這些日子多謝師兄費心了。」桃絳雪笑著同于榮說道。
于榮也笑了笑,「應該的。你失蹤的這些日子,師父十分擔心,所以我偶爾會過來,帶小雪到熙靈殿去,讓師父有些寬慰。」
桃絳雪看著于榮,會心一笑,心中覺得無比溫暖。
有這樣的師兄,這樣的師父,還有這樣的師門,她之前所經歷的那些種種不幸、險惡都不算什麼,等閑只是過眼雲煙。
「對了。」她將小雪放在旁邊矮桌上,然後從腰間解下靈獸袋,伸手從里面掏出一團白白的東西來,「我在西川的時候,無意中找到了一個靈獸,我把它帶了回來,以後你就有伴兒了。」
說著,她將那團白白的東西放在了小雪旁邊。
那團白白的小東西蠕動了一下,翻了個面,伸展開,變成一條圓滾滾的小胖蠶,而後它睜開眼看了看桃絳雪,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是開飯了麼?」
它一開口,一屋子人都有些驚異的看著它。
「不是。」桃絳雪戳了戳它軟軟的腦袋,笑道︰「是回家了。」
小蠶小寶眨了眨眼,轉頭看了看四周,瞧見許多人都盯著它看著,它羞怯的蠕動了一體,往後縮了縮。
「不用怕。」桃絳雪同它介紹道︰「這是我師兄,這幾位是我們太華門的師兄妹,這個是桃小雪,跟你一樣,也是靈獸。」
小寶扭著頭,看向旁邊的小雪。
而小雪正大睜著眼,好奇的看著小寶,末了,伸出毛茸茸的爪子,輕輕的撓了撓小寶的腦袋。
小寶嚇得哆嗦了一下,略略往後退了退,細聲細氣的說道︰「我,我,我叫小寶。」
「這只靈獸倒是十分的有靈性,師妹你是如何得來的?」于榮看著桌上的兩只靈獸,問桃絳雪道。
桃絳雪便將遇到小寶的經過講了出來。
于榮听後,笑道︰「師妹,你的經歷算得上是有趣了,能得到這樣一只靈獸,也是一個不小的收獲。」
「師兄認得這種靈獸?」桃絳雪問道。
于榮點了點頭︰「依我看,這大概是那種叫做冰蠶的靈獸吧。」
「冰蠶是一種什麼類型的靈獸?」
于榮道︰「冰蠶靈性強,性情溫順,不適應于斗法,但是它的絲是一種極好的靈材,可以用來制作高階的法寶和法袍。」
這確實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收獲,桃絳雪點頭道︰「既然它不適應于斗法,那以後便將它養在獸園好了。」
于榮認同的笑了笑。
此時,桌上的兩只靈獸還在打著招呼。
小雪不停的用爪子撓著小寶的腦袋,而小寶一直扭扭捏捏,躲躲閃閃的。過了一會兒,似乎覺得小雪沒有惡意,小寶才放松了下來,眨著眼楮同小雪說著話。
于榮和桃絳雪看了兩只靈獸一會兒,沒有再理會它們,自顧自的說起話來。
于榮道︰「師妹,听說白師叔是在回來的途中忽然結嬰的,這是怎麼回事?」
听他問起此事,桃絳雪便屏退了幾個太華弟子,將慕容白結嬰的過程告訴了于榮。
于榮听後,面露驚愕,「沒想到,白師叔竟然是這樣結嬰的,以前一直听說白師叔困于心魔,可能數百年之內,結嬰無望,沒想到中了一個魔修的咒術,居然結嬰成功了,這也算是一種運氣了。」
桃絳雪回想起慕容白結嬰時的情景,略為沉默了一下,「是福是禍,現在還未可知……」
「怎麼說?」于榮問道。
若果按照郭進所說,心魔不除,便無法渡劫的話,那慕容白的這個嬰,不論怎麼說,都結的有些詭異。不過,桃絳雪畢竟是沒有結果嬰的,而且修為還低,對修真的了解也不夠多,所以她也不敢妄自論斷,于是,她搖了搖頭,心中對此事生起一些好奇,便八卦道︰「師兄,白師叔的心魔究竟是什麼,為什麼大家會覺得他數百年之內都結嬰無望?」
于榮搖頭道︰「說起來,這件事情在太華門,一直十分隱晦,基本上從沒有人提起,就連師父,對于白師叔的心魔之事也是閉口不言,所以除了那些看著白師叔長大的真人道君之外,沒有其他人了解其中緣由。」
听于榮這樣說,桃絳雪倒是一點也沒覺得驚訝。慕容白這個人,原本就很奇特,他在太華門中身份頗高,但是一直深居簡出,基本上不在人前露面,認識他的太華弟子都不多,若不是在西荒之中巧遇,只怕她現在也還不知道她們太華門中還有一個白師叔。這麼樣的一個人,有一些不願讓人知道的秘密,並不奇怪。
微頓一下,于榮又道︰「不過,雖然大家都閉口不言,但是我還是從師父那里听到了一些大概,好像,白師叔的這個心魔,與我們太華門有什麼關聯。」
桃絳雪聞言,微微抬了抬眉梢。
在她的印象中,渡音真人和郭進都說過,心魔是無形無質的,其實說白了就是一個執念,一個心結,只要能夠想的透徹,那麼心魔也就不復存在,若是說能叫一個人數百年都放不下的一個執念,那鐵定不是一件隨隨便便的事情。而且,以慕容白的性情,若是尋常小事,大概也不會成為他的執念。所以這個事,一定是一件天大的大事。
一件大事,關乎太華,能叫一個人數百年都不能釋然,桃絳雪能想象出來的,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慕容白做了十分對不起太華門的事情。
這個念頭剛剛掠過腦海,又听于榮低聲道︰「我還听說,白師叔的這個心魔,可能與我們祖師有什麼關系。」
桃絳雪抬眼看了看于榮,眼里閃過一絲訝異。
太華門的祖師是太華上人,太華上人在千余年前就已經隕落,那時候慕容白還未出生,能同他有什麼關系?
「當然,這個只是傳聞,沒有什麼根據。」于榮說道︰「這些也只是幾個弟子閑來無事的猜測罷了,事實上在太華門內,基本上很忌諱談論白師叔的事情,我也是無意間听別人提起的,也不知道對也不對。」
桃絳雪雖是太華弟子,但是在太華門呆的時間並不久,對于這些傳言,她並不清楚,而她想了又想,覺得不能將慕容白和太華祖師聯系到一起去,便擺了擺手︰「既然很避諱,我們也就不要私自討論了,白師叔的事情,我們這些做弟子的也管不著,師叔能夠結嬰,我們便看做是好事,為師叔高興一下好了。」
于榮笑著點了點頭,「師妹說的對。白師叔雖然極少在門內露面,同我們很少照面,不過師妹這次能夠安然回來,也是多虧了師叔的相助,等師叔恢復了,師妹應該去探望一下才對。」
「多謝師兄提醒。」桃絳雪笑道,雖然她覺得,慕容白大概並不需要她的探望,但是作為禮節,這是應當的事情。
于榮笑了笑,想到什麼似地說道︰「不知不覺又說了這麼多,卻忘了師妹剛剛回山,應當累了,我便不再打擾了,你先好好休息一番吧。」
說道休息,桃絳雪倒確實覺得有些累了,便點頭‘嗯’了一聲,「過幾天我再去探望師兄。」
「好。」于榮站了起來︰「等你調息好了,記得先到師父那兒去請安,師父可能會對你接下來的修行有所指點。」
桃絳雪點頭,送于榮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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