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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這個女孩子,六、七歲的樣子,眼楮很大,雙眼皮,臉色有些蒼白,頭發中長,微卷,眼楮里有著與年齡不相稱的憂傷,淡淡的,若有若無的,如果不是有心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但是崔如眉看出來了。
因為她也有一個女兒,她知道,一個女兒,失去母親後,會是什麼樣子。
「小龍,來啦這就是小米吧——」崔如眉笑容滿面,迎了上去,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綻放在小龍和小米的面前。
「哦,柳姐,你好……這就是浩哥的孩子小米。」小龍的臉上有一處擦傷,不太嚴重,但是在他白淨的臉上也顯得有些突兀。見崔如眉熱情地迎出來了,也熱情地回應,不過眼神與上次比起來,還是有些憂郁。
崔如眉心細,觀察敏銳,這一切的變化都逃不過她的眼楮。一個要將自己的寶貝女兒暫時送給別人養著的人,肯定遇到了特別為難的事情,這些為難,會在所有與此相關人的臉上或多或少地顯現出來。
不過崔如眉並不打算向小龍打听其中的緣由。
吳浩哲都沒有說,想來是不想說不便說,如果自己問了,當事人不回答也不是,回答也不是,生生地感到為難。不問,倒是對朋友最好的安慰呢。
等到了可以說的時候,朋友自然會說的。
「小米,哇——好漂亮的小姑娘……」崔如眉蹲下,抬頭看著神情憂郁的小米,被她那與同齡人有別的氣質吸引住了。
一般的、生活在平常幸福生活里的小孩子眼里,只會看到快樂與單純;但是在小米的眼楮里,崔如眉看到了與她年齡不相符的憂傷,盡管很淡,但是那憂傷還是打動了她的心,擊中了她心底最為柔軟的地方。
小米,這個洋女圭女圭般的可愛女孩子,一定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失去母親的壓力。
不管她的母親是去世了,還是因為別的原因失去她了,她都是失去了,這是多麼大的打擊啊
崔如眉像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樣,心里一下子軟得不行,將小米的臉兒捧著,開心地笑著,想要用自己的笑容來感染她。
但是小米明顯感覺到生疏和不習慣。被一個陌生的女人關愛著,到底是不習慣的,不管這個女人臉上的笑容是多麼地燦爛和真誠。
小米怯生生地看了崔如眉一眼,隨即垂下了眼簾,咬著下唇,心神不定地撥弄著手里拿著的一個芭比女圭女圭。
那個女圭女圭是個金發碧眼的妙齡女郎。小米將她的胳膊轉過來轉過去,就是不看崔如眉第二眼。
小龍有些不好意思,對崔如眉說︰
「柳姐,我有事要走了,小米就拜托給你了,這孩子……哎……」話沒有說完,就將手從小米的後背上拿下來,然後皺著眉,心事重重地上了車,發了車迅速開走了。
原地,只留下小米和崔如眉,兩個第一次,陌生的,彼此都還不熟識,不習慣的一個大人一個小孩兒。
小米見小龍叔叔走了,倒也沒有哭鬧,而是轉過身,向小龍車子駛去的方向久久地看著,嘴角咧了咧,似乎想要哭出來,但是又強忍住了,又轉過身來,繼續擺弄手上的芭比女圭女圭。
看到這一幕,崔如眉的心里被撕裂了一般,痛得受不了。女兒團團現在也失去了母親,她在一個陌生的,不是她母親的女人面前,想必也會是這樣的狀態吧。
團團……
崔如眉覺得眼前的小米,活生生就是自己的女兒團團了,那可憐的團團啊
「小米,走,跟阿姨進去吧——」說著,伸出手去,輕輕拉住了小米的手,要往咖啡館里走去。
小米的手有點兒冷,涼涼的感覺。這感覺刺痛了崔如眉的心,這孩子的心會有多冷呢?隨即又想,孩子,別怕,阿姨會讓你的心熱起來的
這些想法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來了。沒有刻意,沒有誰強迫,一點兒不覺得不自然,這想法,是一個傷心的母親對一個同樣傷心的孩子的心心相印和無聲地承諾。
小米有些不情願。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跟著崔如眉咖啡館里走去了。
崔如眉的手很熱,因為剛才的興奮,手上的溫度,也漸漸傳遞到了小米的手上,她的小手兒,也漸漸熱乎了起來。
「來,曼兒,看我帶誰來了?」
崔如眉推開了雅間的門,興奮地給王曼介紹小米。
王曼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長相漂亮又乖巧的小姑娘,心生愛憐,一把拉了過去,擁在懷里,親了一下,直說好漂亮好漂亮,喜歡得不行。
「小米,叫王阿姨啊——」崔如眉想讓小米說話。太沉默的小孩子,會讓大人心痛的。只要開口說話了,氣氛就一下子會活泛起來,快樂開心起來。
小米看了一眼王曼,想了想,小聲地叫了一下王阿姨。王曼高興地將她抱住又親了幾下。
孩子終于說話了,雖然只是幾個字,但這也讓崔如眉開心得不行。只要開始說話,就說明可以交流了,可以交流的孩子,她崔如眉是一定會打開她封閉的心扉,讓她告別憂傷,快樂地生活的。
崔如眉開心地笑著,說︰「來,小米,跟阿姨坐著,說,想吃什麼東西?」說著,將小米拉到了自己的沙發上坐下,關切地問她。
現在快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想必這孩子也餓了。孩子不比大人,什麼都可以忍,他們餓了,會忍不住想吃東西的。
听了這話,小米眼楮眨了眨,又抬起頭看了一眼這個陌生的,看起來還親切的阿姨,遲疑了一下,沒有說話。但是崔如眉從她的眼神和動作里看出來了,這孩子是真的有些餓了,她想吃東西了呢
于是,將單子翻開,一樣樣地翻給小米看,「小米,這個怎麼樣?要不要來一個?」
小米沒有說話,但是在搖頭,看來她是在應和她的,她已經在用自己的方式與她交流了,她已經丟掉了最初的膽怯和不適應,甚至是害怕,漸漸地接受眼前這個女人的關愛了。
崔如眉感受到了小米對她的接受,便繼續翻頁,同時認真觀察她的表情。
終于,小米在冰淇淋的頁面上停住的目光,指著一杯冰淇淋,輕輕點了點頭,意思是我喜歡這個。
崔如眉好高興,馬上說好,就這個
然後,繼續往後翻。
看了一陣,小米又選了一種意大利匹薩。
崔如眉馬上叫來了服務生,讓他趕快上這些東西上來。
但是,小米還是不怎麼和她倆說話,仍舊是沉默,偶爾笑一下,但那笑容仿佛是冬天的太陽,轉瞬即逝,讓人看著心疼。
崔如眉和心思完全被這個略顯憂郁的小孩子佔據了。她完全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女兒團團,她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讓這個可愛的女孩子快樂起來,找到屬于她這個年齡的快樂,擁有屬于她這個年齡的笑容。
崔如眉邊和王曼說著話兒,邊讓小米依偎到自己懷里來,用手將好的頭發輕輕地梳理著,她的頭發微黃,並不茂盛,或許是沒有人好好收拾,下面的有些都打結了。
崔如眉一點點地給她輕輕劃拉開,讓那頭發全部垂著,一絲不亂,然後,又將自己的雙手搓熱,迅速捂到小米的臉上,將她漂亮的小臉兒捂得泛起紅來。
小米抬起頭看了看她,眼楮里似乎有喜歡流露出來。不過她很快又低下了頭,不好意思與崔如眉再進行目光的對接。
很快,小米要的冰淇淋和匹薩被服務生端上來了,放在了桌子上,鋪上桌布,將刀叉和用具一應擺好,然後禮貌地退出了房間。
「小米,吃吧,這都是你的。」崔如眉將匹薩劃開,放到盤子里,然後慈愛地看著她,讓她開始吃東西了。
小米的眼楮里放出光來,看來,這個孩子真是餓了,或者說他們在這些美食面前,根本就沒有抵抗力。她埋頭一點點吃了起來。
王曼和崔如眉都興致勃勃地看著她吃,仿佛自己的女兒在吃一般,心里說不出的滿足。
小米吃了一會兒,突然用叉子叉起一小塊匹薩來,送到崔如眉的嘴邊,女乃聲女乃氣地說︰
「阿姨,你吃一塊吧——」
崔如眉心里一動,歡喜不盡,也不推辭,一下子將那遞過來的匹薩吃到了嘴里,嚼得津津有味。
這孩子,終于被暖和過來了
正在這時候,歐陽一蝶來了。她一進屋,看到屋子里有個陌生的小女孩正在安靜地吃東西,很是驚異,忙問是誰?怎麼會在這里?
崔如眉和王曼趕緊給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多問了。歐陽一蝶吐了吐舌頭,放下包,挨著王曼坐了下來,也跟著王曼和崔如眉一起看小米吃東西。
服務生端來了崔如眉給歐陽一蝶點的摩卡咖啡。她接過來,加了女乃和糖,攪了攪,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
「依晴,王曼說你有什麼驚喜的事情要告訴我,快說吧,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歐陽一蝶看著小米吃東西,看了一會兒,再也忍不住,問了出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