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們不稀罕誰來假惺惺地關心我們家里,我們的事情我們自己處理!」朱小鳳平常沒啥主意,現在倒硬氣起來了,將朱父氣得不行。
「小鳳,你記著,沒有誰想來管誰的家事,我很清楚,我已不是朱家的媳婦,但是你不能否認,這天天還是你們朱家的血脈吧。」柳依晴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用一種平和的聲音說道。現在這朱家她最痛恨的倆人已人都沒在這里了,其余的人,實在不足為慮,自然用不著去太過大動肝火。更重要的是,她還是看在朱父對她好的份上,並不想鬧得這里雞犬不寧,惹人笑話。雖然這家的事情本來都讓很多人幸災樂禍了。
「天天是我們朱家的,與你柳依晴並無關系,你少在這兒貓哭耗子假裝慈悲!」朱小鳳說著,便沖上前來,想要從柳依晴的身邊搶過天天。
小天天哪里見過這陣勢?被嚇得哇哇大哭起來,緊緊地抱著媽媽的大腿,害怕不已。今天這里的氣氛太詭異了,女乃女乃不在,爸爸也不在,院子里來的都是一些他不太熟悉的人。再小的孩子也能感覺到不對勁兒,何況聰明的天天啊。
柳依晴真是覺得有些氣憤了。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朱小鳳,她以為她是誰?嫁出去的姑娘了,成天不好好在家里呆著,倒跑到這娘家來生事,讓老父親都不得安寧。現在又想來搶天天,真是忘乎所以得可以了。
「依晴,將天天給我。」安之遠說著。上前來一下子抱住了天天,然後和柳依晴站在一排,共同對朱小鳳那一伙人怒目而視。他是男人,怎麼可以容忍其他的人對柳依晴這般無禮。
「小鳳。你再不住手,我馬上就去死,跟著你媽走了算了——」一聲厲喝。到底還是將吵鬧的人群給鎮住了。大家一看,只見朱老頭子拄著拐杖,氣得渾身發抖,看樣子,再鬧下去的話,今天這兒很有可能再擺一條人命出來。
柳依晴走過去,扶住朱父。安慰他老人家別激動。
朱小鳳見此,知道今天不能對柳依晴怎麼樣了,見她身邊又有了個新的男人,便恨得牙癢癢的。她的心目中,連他們朱家都看不起的女人。怎麼可能還會有那麼好的男人來喜歡呢?那個正抱著天天的男人,一看就是有文化的,有地位的。
柳依晴壓住火氣,對朱小鳳說︰
「小鳳,進屋吧,我們在屋里說幾句,說完就走。」說罷,扶著朱父進行屋。朱小鳳和另外幾個可能能說得上話的親戚也只好跟著進了屋。朱父雖然以前不主事,但是現在家里的老人就是他了。他的話大家還是要听的。
大家都沉著臉,坐了一圈,然後看著朱父,等他發話。
「算了,我不想說啥了,還是依晴說幾句吧。她也是為我們老朱家好的。小鳳,別犯擰了,你嫂子不是壞人,都是我們朱家對不起她。」
朱小鳳當然不同意這個說法,但是知道現在光是吵鬧也解決不了事情,便忍下性子,狠狠地盯著柳依晴,看她要說出什麼來。
這地方,柳依晴是再也不想來第二次了,她想將自己該說的話說完,該盡的心盡到就行了,其余的,全靠朱家自己去處理了。
「我說幾句。現在天天的女乃女乃還躺在醫院的太平間里,不能入土為安,你們和趙艷平一家還在爭吵,想要追究他們的責任,讓他們做出賠償來,或者負刑事責任,這種心情我理解,但是根本不可行不說,還是對死者的極大不尊重。」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讓我們將尸體火化了就算了,這不白白便宜了趙家嗎?」。其中一個人大聲問道。然後嘟囔了幾句,「我看你就是那趙家派來的吧,真是沒安好心!」
柳依晴不惱。這些人不理解是正常的,人與人之間最難的就是信任。不過她也不在乎能被這些人信任,她只是說出她想說的話而已。
「你們想想,當時和天天的女乃女乃在一起的是趙艷平,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天天的女乃女乃因為一直沒醒過來,所以你們也沒有從她嘴里听到任何真實的情況,另外一個當事人趙艷平,現在也是命喪黃泉了,如果說她們倆之間有什麼恩怨的話,也已了結,我們活人能夠做的,便是讓她們能夠入土為安,不要再瞞折騰了。上法庭,或者讓趙家賠償損失,都是得有證據才行,現在倆當事人都已經去世,你們在哪里去找證據去?到哪里去錄口供去?沒有證據,法院為什麼會支持你們?長期吵下去,不但沒有任何好處,只會將大家的精力一直耗在這里,而且說不好還會另生枝節,又發生一些大家不願意看到的事情,我想你們也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吧。」
大家都沉默著,連朱小鳳也不開口了。這些道理還真是呢。有些人只顧著跟著人跑跳,根本沒有從深層次想一想能不能夠行得通。
柳依晴接著說︰
「另外,人家趙艷平那樣一個年輕的姑娘,孩子都沒有一個,就被朱大常給狠狠地推下了窗戶,摔昨面目全非,我看啊,他們趙家是還沒有反應過來,如果反應過來了,說不定還會鬧上門來,讓你們賠他們一條人命呢!天天的女乃女乃是在醫院去世的,趙艷平卻是有許多人看著,被朱大常推下去的,誰更殘忍,誰更該負責任,你們心里其實很清楚,只是不想承認罷了。」
「趙艷平那個騷娘們那是她活該!男人都不要她了,還死皮賴臉地纏著,不死才怪呢!」朱小鳳一提起趙艷平就怒火難平。
柳依晴搖搖頭,這朱家一家人除了朱父外,其他的人思維都有些不正常,盡說一些不著邊際的狠話,從來不從自身檢討起走,所以咋不會出問題嘛。
但是這些話也用不著跟朱小鳳說了,就她那素質,哪里會听得進去這些話?
「不管大家如何氣憤,看在天天爺爺的份上,看在還有一個小天天的份上,理智一點,將該辦的事情辦了,再去關心一下還在看守所里的朱大常吧。死去的人入土為安,活著的人還需要你們照顧。朱小鳳,你如果真的是為朱家好,你就照著我說的去做,如果你要再折騰,那也只能由著你了。」
然後轉身,對朱父說︰
「天天他爺,你也不要太悲傷了。我是天天的媽媽,肯定會疼愛孩子的,你如果想念天天的時候,可以給我打電話,到我的家里來玩,或者讓我把天天送到你這里,都是可以的。老年人膝下有個孫兒,日子會好過得多,你放心,你對我的恩情我會永遠記著的。」
說著,從身上掏出兩千塊錢來,硬要塞進了朱父的手里。
朱父的眼淚一下子又下來了,對柳依晴更是不舍。其他跟進來說事的,本來是一肚子火氣,再在听了柳依晴的一席話,再看到她不計前嫌,對朱父的態度,大家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去。只是有一點兒不明白,這個原來看上去有些柔弱的女人,現在咋這樣有忍性,有主見,有風度了呢?行事做派全然不像一個女人了,倒像是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了,比朱大常都不知道超過了好多倍。
柳依晴知道此行目的達到,也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那朱鳳英的喪事,她也不想參與一星半點兒,對她,始終是沒有一點兒同情和喜歡的。不喜歡做的事情,委屈自己干什麼?
她站了起來,拉開了門,看到安之遠一直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抱著天天,天天因為剛才哭過了,困極了,現在在他的懷里已經睡著了,倆人倒有了一些父子的感覺。
柳依晴心里一動。
三人走出院子的時候,朱父走出來,含著淚說道︰
「依晴,以後可得經常帶天天來看看啊……」其聲催人淚下。
但是柳依晴忍住了。
這朱家,真的是與自己再沒什麼關系了。朱家帶給自己的傷害,現在也可以說是一報還一報,一切塵埃落定了。
百感交集中上了車,一直沉默不語。
安之遠從來不知道她還有這樣的一家子人,沒想到她曾經遇到這樣的難以忍受的事情。這個女人,真的是辛苦了,我一定要好好愛護她,呵護她。
「依晴,你真不容易。」
安之遠覺得其他的話都是多余的。
柳依晴如釋重負的笑了一下,輕描淡寫地說︰
「沒什麼,一切都過去了,我現在挺好的,再說了,我不是還有你嗎?有你在我的身邊,我還怕什麼事情呢?天大的事情都有你替我擔著了。」
「一定會的,我如果連你都保護不了,我還當你的什麼男人?說吧,往哪里去?」
「送我和天天回家吧。如果不嫌棄的話,一起跟著我到家里去看看,坐上一小會兒,你再走吧。」
「好吧,我一直想到你的家里去看看呢,今天能去,真好!」
安之遠喜歡極了。
到了小區樓下,三人下了車往柳依晴的樓上走去。
(昨天累極了,今天的此時奉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