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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晴和安之遠到了山腳下,停好車,步行上山。
山上幾乎都是松樹柏樹和灌木叢,所以現在雖然還不是真正的春天,不過依舊綠意一片,十分地養人眼楮。
這地方離市區不遠,是當地市民一個很好的健身休閑場所。一條不到兩米寬的水泥階梯一直向上,干淨而有情趣,是悠閑的好去處。以前安之遠也陪著崔如眉來這里散步,更多的是吳婷婷和崔如眉一起來,因為安之遠實在是太忙了,沒有太多的時間。而吳婷婷卻是天天都與崔如眉形影不離的。
不過冬天這里來散步的人少。現在春天還沒來,風兒吹著,有些刺面的感覺。柳依晴緊了緊衣服,搓了搓手。
安之遠見狀,馬上上前,拉了她的手,用自己手心的溫度溫暖她的手。柳依晴看了他一眼,菀爾一笑,心里感慨。現在,就以柳依晴的身份與安之遠相處了,他是個好男人,還好,現在他依然在自己的身邊。
倆人走得並不快,說著話兒,漸漸身上冒出了毛毛汗。柳依晴覺得舒服多了。
「依晴,好像你對這里很熟悉一樣呢。」
安之遠突然說。
「當然,以前如眉經常跟我說她愛到這里來散步,我自然就知道了。這路好走,沿著路向上爬就行了,哪里談得上什麼熟悉還是生疏的?」
幾句搪塞過去了。安之遠自然相信。在他的認識里,一個人是不可能重生的,那只是小說里寫的情景。認為不可能存在的事情,他一般不會去瞎想和深究。所以,他是一個活得充實而快樂的人。
柳依晴很羨慕他這一點,跟著這樣心理健康的男人生活的女人,也多半是快樂的。
終于到達那個小亭子了。倆人走了進去,站到了臨懸崖的那一邊。
這亭子的下邊,有一處幾米寬的緩坡。緩坡上,長著一些植物,不過植物並不茂盛,地上有一些黃黃的草地,有些地方不露出了黃土來。緩坡的下面,就是很高的懸崖了。這是天然形成的,懸崖下面,也是一些植物。不過雖然下面有植物,人若是掉下去的話,還是不會生還的,因為太高了。
柳依晴看著這里,過去的一幕幕浮現上來。
當時,她和吳婷婷同樣在這里歇息。突然,吳婷婷的手機掉下去了,不知道是怎麼掉下去的,掉到了亭子下面的緩坡上。離那懸崖只有半米遠了。吳婷婷很著急。
她在柳依晴的印象里,是一個膽子比較小,害怕事情的人,還有恐高癥一樣。
「怎麼辦?怎麼辦?那可是才買了不多久的手機啊!」吳婷婷皺著眉頭,叫道,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她對那手機很珍愛,崔如眉也是知道的。
「急什麼?去撿啊——」崔如眉說道。
「可是,可是我不敢啊!」吳婷婷一副柔弱無比的可憐樣。
崔如眉說︰
「不怕,我去,這有什麼難的嘛,我不怕高處。」說著,她從亭子里的欄桿上跨過去,到了外面,說別急。
吳婷婷說︰
「我來拉著你吧,我害怕,這里好危險,萬一掉下去了就沒命了。」
說著,她也翻過欄桿到了外面的緩坡上。
崔如眉心里一陣感動。這才是朋友啊,總是想著你。她明明那麼怕,卻還要過來拉著你。于是笑笑說沒事的,不用了。
「不行,我非得拉著你!」吳婷婷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突然之間勇敢倍增,非得往前湊,于是崔如眉只得讓她拉著自己,這樣的話,感覺要安全一些,萬一滑了腳,她可以拉住自己的。
崔如眉小心翼翼地走到前面,彎下腰,就去幫著吳婷婷撿那個靜靜地躺在那里的手機,她完全沒有一點兒預感,不知道這個手機現在就是一枚定時炸彈,她只要一觸踫的話,就會被炸的粉身碎骨。
她一點兒都沒有意識到這些。她是多麼地信任站在自己身後,一個勁兒地囑咐自己小心一點兒的人啦!
她終于拿到了手機,如釋重負地站了起來,然後轉過身,將手機遞到了吳婷婷的手上,笑眯眯地說︰
「婷婷,看看沒摔壞吧。」
吳婷婷接過手機,用一種冷峻的目光看著她,只說了一句︰「應該沒有摔壞。」
對,只是一句,在崔如眉還沒有反應過來好的目光怎麼變得這麼快時,吳婷婷就丟開了拉著她的那只手,然後再次迅速地向她的身上伸來,使勁地往前一推,就這樣,她往後一倒,眼睜睜地看著吳婷婷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似乎還在冷笑一樣的神態……
她像一片樹葉一樣地飄下了懸崖,然後就是粉身碎骨,接著靈魂悠悠飛出來,又到了千里之外的一個叫柳依晴的女人身上……
「依晴,我一直想不明白,如眉憑白無故地怎麼會到懸崖邊上去呢?她是一個謹慎的人,不會做這樣的沒把握的事情,況且,我陪她來過山上,她當時看著這里還說過,這兒應該安一排欄桿的。這樣的安全意識的人,怎麼會跑到懸崖邊上去玩,最後摔下去呢?」
安之遠出神地看著妻子摔下去的地方,對站在旁邊的柳依晴說道。
但是旁邊卻沒有回應。
他轉頭一看,只見站在身邊的柳依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是滿臉淚水了,那臉上的神色,無比淒楚,無比感傷。
他嚇壞了,忙轉過身,捧著她的臉問道︰
「怎麼啦?瞧你的樣子,好嚇人啊。」安之遠說完,便一把將柳依晴拉進了自己的懷里,抱得緊緊的,安慰道︰
「我知道你到了這兒會難受,別難受了,如眉已經去了,人死不能復生,她有你這樣的朋友,不會有遺憾的,依晴,別哭了好不好?」
但是,柳依晴的委屈不滿和痛苦都在這溫暖的懷里被激發了出來。她哭得更厲害了,最後是嚎啕大哭,哭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哭得連安之遠都有些模不著頭腦,不知道她怎麼會這樣。她不過是如眉的朋友,事情過去了這麼久了,她為干什麼還這麼激動呢?
他有些想不通。同時,也被柳依晴的情緒感染了,自己的眼眶也濕潤起來了。
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陣,終于,心里所有堵著的東西全部隨著淚水跑出去了。柳依晴從安之遠的懷里抬起頭來,看著遠方,慢慢地抽泣著。
她的樣子,讓安之遠疼惜不已。眼前的這個女人,絕對不是吳婷婷那樣的女人。她的痛苦,她的難以自持,她的傷心,都不是裝的,她的淚水,更不是假的。她是用全部的力量在為痛失一位好友而悲傷,這悲傷,是一種真正的懷念。這,讓安之遠很感動,對柳依晴的感覺又不一樣了。原來是愛,現在有了敬,又敬又愛,他覺得他完全被這個女人俘虜了,再也逃不出去。
「來,擦擦眼淚,你這個樣子,我以後是不敢再帶你上這里來看了。結了婚後,盡量少到這里來,你來了這里,總是會勾起你的傷感,對你的身體不好。我相信如眉泉下有知的話,她也希望我們倆過得好。」
安之遠的溫柔和體貼讓柳依晴的心平靜下來,身邊有這樣的男人陪著,她覺得知足了。
沉默了一陣,柳依晴說︰
「之遠,你看,這里這樣危險,如眉一定不會無緣無故地跑到那里去的,當時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吳婷婷沒有告訴你罷了。結合她現在的作派,我們完全可以肯定,她一定是故意將如眉推下去的。只是沒有證據罷了。」
「是啊,就是這樣肯定,也沒有辦法治她的罪,必竟,當時沒有任何證人在場,而且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加之她倆以前一直沒仇,法官會認為沒有作案的動機,這事就是告上去了,也會是一個輸官司的。」
「嗯,不過我們盡量想辦法吧,也許能夠讓吳婷婷自己開口說出來呢。」
「如果這樣話當然好,不過哪里會有這麼輕松的事情?眼下,是讓警察調查她轉移帳目的事情,這一條如果查實,也是一條罪狀。我不相信,她會一直逍遙法處。」
安之遠的嘴抿得緊緊的。風中,他的頭發被吹了起來,顯得蒼涼而堅毅。
「走吧,天晚了,我們別在這里呆著了,回去還有事情呢。我要陪團團,還要去派出所問情況呢。」
「好,走了。」安之遠對著懸崖那邊說道,「如眉,你放心,如果你真是被人推下去害死的話,我不會放過她的。我發誓!」
倆人下了山,各自干自己的事情。柳依晴知道,現在的當務之急,便是將吳婷婷的真話套出來,逼得她說真話,然後錄下來。不過,如何讓她說真話呢?
其實最後她想想,如果讓她進了監獄,關上十來年又出來的話,那真是太便宜她了。對她這樣狠毒的女人,就是要讓她生不如死才好!
她想了想,計上眉頭,一個大膽的計劃生了出來。
第二天,她問了安之遠吳婷婷的住處,然後便到了那里。她要去會會吳婷婷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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