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平嬤嬤就送了不少吃的來。華氏看著雞湯和肉粥等物,有些不解的看看平嬤嬤,「嬤嬤,平日里都是白粥小菜,怎麼今日一大早就是雞湯」
平嬤嬤笑了笑,將已經盛好的大碗湯放到華氏面前,「奴婢是覺得夫人最近瘦了,恰好華梅早上買了只雞,奴婢就做主,給夫人熬了湯」
「我也要喝」楚華驕故意的伸出手來要去取那湯勺子。平嬤嬤忙的抱住她,道,「這湯小姐喝不得」平嬤嬤說著,看了眼華氏,然後才繼續道,「湯里,奴婢放了些大補的藥,小姐年紀太小,補的大了,反是不美」
華氏點點頭,看著嘟嘟嘴的阿驕,對平嬤嬤道,「明天讓梅嫂再買吃鮮雞,給阿驕也熬些湯吃,她病後,卻也是瘦了呢「
「是「平嬤嬤應著。
楚華驕歡呼一聲,然後乖乖的喝她的肉粥,只是她時不時的看平嬤嬤。楚華驕知道,華氏有身孕的事情,平嬤嬤怕是已經知曉了,而大早上的這碗雞湯,就很能說明問題。
飯畢,玉福和翠玉、翠珠進來把東西收拾下去。平嬤嬤送了盞茶給華氏,並神色吞吞吐吐的,似是有什麼話要說。
「嬤嬤,有什麼,你說就是了」華氏喝了幾口茶,將杯子放到邊上,笑著看平嬤嬤。
「夫人,也沒什麼大事兒。奴婢就是想告個半天假,上一趟清河道觀。奴婢近些時候來,總是做亂夢,心里不安的很,想去那拜拜,求個平安符」
看來,平嬤嬤已經想到要怎麼將華氏留在此地了楚華驕心里暗喜。
「清河道觀」華氏點點頭,「正好,我也打算去一趟,阿驕病好了,我也想去上個香還個願。」
平嬤嬤微微的怔了下,她確實是已經看出自家夫人是有喜了,而且也第一時間想到了夫人這一有喜,對赫連氏那房的沖擊有多大。赫連氏這些年的表現是很好,可是她也不是沒有看出來,太好之下存在的異常。
而且不論她看錯還是沒有看錯,自家夫人若真的有了嫡長子,那麼和赫連氏那房在利益上,就是無可避免的存在了競爭。
競爭的存在,利益的誘惑。誰也不能保證,赫連雲那房不會對華氏下手。
「娘,阿驕今天想去劃船,娘不是答應過阿驕的麼。爬山好累的,阿驕爬不動」楚華驕抱住華氏的大腿,身體扭啊扭,撒嬌道。她自然是要幫著平嬤嬤的,娘去的話,平嬤嬤要找道長說話,怕就不方便了,再一個,萬一這山一爬,有了個什麼怎麼辦。
華氏卻是下了決定,她一點楚華驕的額頭,「娘是替你去還願。船下午也劃得,又不是不回來了。再說,那山可不高,你平時不是被人抱著,就是坐車,也是要爬爬山走走路才好」
不等楚華驕再說,華氏就拍板決定。楚華驕有鬧了會,也終是沒有挽回華氏的心意。
去清河道觀的,除了華氏、楚華驕和平嬤嬤外,另還有玉福、華梅,小男孩華清河也一道而行。
華氏很是喜歡華清河,一手牽著楚華驕,一手牽著他。楚華驕不時的抬眼對華清河笑,華清河臉兒紅紅,卻是不埋頭,也用眼楮盯著楚華驕笑。
平嬤嬤在後面打趣道,「清河可是喜歡我們家小姐?」
「喜歡」華清河紅著臉,並沒有扭捏害羞,而是極認真的回了頭,看著平嬤嬤點頭回答,「我娘說,等我長大了,要永遠保護小姐,還有夫人」
華氏垂眼,滿意的看看華清河,「好孩子」。
確實,華清河的存在已經被大家默認,將來是要給楚華驕當武衛的。將來楚華驕出嫁,他,也是要跟隨的,至于武婢,原本華老太爺說過,他會準備好,等楚華驕大一些,就送過來,可是,當楚智清再娶,當華氏不願意按照華老太爺的意思打掉孩子和離時起,華老太爺,就已經好久不曾有書信給華氏了。不止華老太爺沒有,整個華家,都不曾再和華氏有書信來往。就是華氏寫信過去,也是石沉大海,杳無音訓。當然,節時的禮儀,華氏沒有少過,華家那邊,也從來沒有斷過。
也就是說,表面上華氏和娘家還保持著良好的關系,實際上的關系,也只有華氏自己和平嬤嬤最是清楚不過了
一想到和娘家的關系事,華氏就神色黯然下來。平嬤嬤清楚,上前抱起楚華驕,同時關心的朝華氏擠了擠眼。華氏則是回她一個笑容。
楚華驕將母親和平嬤嬤的小動作看在眼中,但是她到底不清楚這各種的因由。對于外祖家,楚華驕唯一記憶深刻的,是在母親死後的第二年,外祖家遭逢大變,若大莊園化為灰燼,無數財富化作一空。活下來的,只有一個老奴,和中風後口不能言手不能動的外祖。
楚華驕自然也想化解外祖家的這個劫數,但想著還有一年多時間,不急一時。畢竟目前最緊要的,是如何保住母親華氏不死
她相信,只要保住娘不死,那麼自己的命運,就能不一樣了,或許外祖家,也能因為這一改變,而改了運
上得盤轉石階,就到了清河道觀。
清河道觀原本並不大,名氣也不顯,曾一度的,被谷中世族要求搬離此地。但是傳到如今的這位道長手里,因其治好了不少貴人頑疾,更是因其能算演天命,相術精準,便被谷中世家大族熱捧。原本破落的道觀也收到大族資助,從之前的山腰二間小破房,修造成了如今盤山而上,蜿蜒如龍,金碧輝煌的大道觀。晨鐘而暮鼓,也是清風谷里的一大特色。
只不過,這道觀,是有錢有權人專享之地,一般布衣人家,是不敢進清風谷的,就是有大膽的進了,也是供不起清河道觀的香油錢的。所以這里,相當安靜,並沒有各色市人來往,只有鳥叫聲清脆在林。
幾人到達的時候,道觀門緊閉著,華梅上前扣門。
好一會,門才嘎吱一聲拉開,一名七八歲年紀,精瘦精瘦,兩眼狐狸似的滴溜溜亂轉的小道童站在了門口。
小道童的目光看了眼華梅,然後很快的落在華梅身後的華氏等人身上,最後,定格在華氏身上。
「這位夫人,大駕光臨,小道觀,篷蓽生輝啊篷蓽生輝」小道童走出來,手上的拂塵很縹緲的一掃,他越過華梅直接來到華氏面前,哈喇著腰,點著頭,恭敬討好的道。那一副諂媚模樣,真不像是出家人該有的
然後她看向楚華驕,「小姐真是漂亮可愛,一看就富貴不凡啊富貴不凡夫人,小姐,快快里頭請,里頭請」
「不知道夫人此來,是听我師傅講經說道呢?還是是排八字啊?還是佔凶吉呢?又或者就是來我道觀游玩……」小道士一面將華氏等人向里迎,一面羅嗦的探問。
楚華驕撇瞥嘴,心想,果然啊,這個狐狸小道士和上一世見的是一個德行,想必那問天道長士,也還是那副德行吧
只要問天道長士也還是那貪婪的德行,那就好辦,那就好辦了
一旁的華清河看著小道士,擰起眉頭,他真是不喜歡這個一看就滑溜溜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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