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給楚華驕排過八字後,問天道長又給大家講了道經。眼見到了午時,狐狸眼小道上前來請示,要不要去外頭酒樓,定一桌子齋飯來。因為清河道觀本身,是不提供齋飯的。
華氏搖搖頭,表示不用了,听完道經,她們就回了,住的地方距離這不遠,化不去多少時間。
如此,問天道長則又繼續講了片刻。等講完,其攜了二名道童,將華氏眾人,送到道觀外。
「貧道覺得,和夫人小姐甚有緣分。相信。很快,我們就會再見面的」問天道長拂塵一揚,對著華氏一禮,道。同時將目光看向楚華驕,並對她,也微微點了點頭。
楚華驕大大方方的對那問天道長笑了笑,然後拉住華氏的手,轉身下山而去。
等到華氏等人走遠,狐狸小道童的肩,立刻向下垂,手捏成拳頭,自己捶打著自己的肩膀,「累死了累死了,今天差點就白忙活了。我說師傅,您老人家是不是看那夫人美貌,動了凡心,所以剛才不要人家銀錢,想博個好印象啊」
不等問天道長開口,另外那名神色一直嚴肅的小道童出聲,清清冷冷的道,「道長,我先回去了」他叫問天道長,並沒有似狐狸眼小道童那樣叫師傅。而且話一說完,也不管問天道長答應不答應,轉了身就離了去。
問天道長看著少年離開的背影,收斂了笑容,輕輕搖頭,嘆了口氣。
「師傅「狐狸小道統湊上前,也看著那離開的少年,學著問天道長的樣子,空空捋著下巴,搖著頭,「您說,那戶人家還會來把他接回去麼?」
「應該吧唉----」問天道長又是一嘆,似乎他每次認真看這個少年,總是在不停的嘆息。
「師傅,那您喜歡剛才那夫人麼?」狐狸小道童昂起頭,看著走神的問天道長,眯眯眼楮,輕輕問道。
「應該……」
篤-----問天道長反應過來,一改之前的慈眉善目,把拂塵往脖邊一擦,伸手就給小道童一個爆栗子。
「胡說什麼呢?」他右手一攤,「把剛才的錢拿來」
「又都拿去啊」小道童揉揉頭,嘟囔著,手,不情願的把錢從懷中模出來,舍不得的模了又模,就是不想遞給問天道長。
問天道長伸手一把奪過,同時從懷中模出一些碎銀塞給小道童,「給,這個給你,下山去買點酒,在來一只燒雞」
「知道了」小道童有氣無力,極為勉強的答應道。他將錢收起,才要下山,卻似想起什麼,又轉了身,看著問天道長士的背影,提高了聲音追問,「師傅,您剛才,和那小丫頭單獨說了什麼啊?莫不是,您其實沒有看上那夫人,而是喜歡……」
問天道長士沒有回答,他只伸手,憤憤的去月兌自己腳上的布鞋子……
小道童臉色一白,怪叫一聲,撒開了腿。經有一條外人不知道的小路,向山下而去。
問天道長收去捏著鞋子要丟去的姿勢,將鞋子復穿上,他的目光,落向盤山的台階處,那里,華氏一行人正慢慢的走著。
問天道長捋著胡須,看著那小成點的楚華驕,嘴角張合,輕輕的說著什麼。
此刻,問天道長的身上,真正有一股道家仙人飄逸之質。
山路華氏處,她們一行人,邊下山,邊也很是好奇的問著楚華驕,那問天道長長,後來私下的又和她說了什麼話來著?
問天道長排了楚華驕的八字後,給出了四個字的批命︰滔天富貴。至于他之前提的什麼潛在凶險,問天道長說,他,能化解,而這一化,有要去了華氏好大一比。之後,問天道長又單獨和楚華驕說了些話。之所以單獨,只因問天道長說,他的這個話是天機,只能楚華驕一人听,若她能領悟,對她講來會大有幫助。
被平嬤嬤抱著的楚華驕,手點著唇,眼楮望著天,很艱難的想了半天,才吐出幾句晦澀難懂的話語來。
「曲則全,枉……枉則直,窪則盈,盈…….敝則新,少則…….」楚華驕皺著眉頭,耷拉的腦袋,神色沮喪的道,「阿驕听不懂,更是記不全了」
一旁的華清河默默的重復著楚華驕說的話,他,也是半點不懂其意。
華氏因為問天道長給出的批命好,又說能化解不祥,所以此刻的心情,非常的輕松。她听完楚華驕說的話,點了點頭,楚華驕剛才的話,她懂,是道德經里頭的。就是不知道,問天道長和一個四歲大的女圭女圭說如此深奧的道德經是何意。不過不管如何,既然道長說了這些,那對阿驕總是有用的。
「阿驕現在還小,想不懂就不想了。等我的阿驕再大些,學了文,識了字,就懂了」華氏笑呵呵的道,她想,阿驕已經四歲了,雖說是女孩子,但是,也是時候給她請位先生來教文習字了。
華氏的這個想法,被平嬤嬤點了出來,「也是時候要替小姐請西席了」
「真的嗎?真的嗎?」。楚華驕一臉的激動,「娘要給阿驕請先生了麼?」
「是啊-----娘要把我的阿驕啊,教成大留的才女」華氏捂著嘴,咯咯咯咯的笑。
才不才的,楚華驕不稀罕,上一世學的東西,她都還記得,但是請夫子教她的話,也就意味著,有些東西,她可以慢慢的顯露出來,不需要藏著掖著了。
「娘,阿驕不光要讀書,還要學琴棋書畫」楚華驕激動的揮舞著小手,整個人神采奕奕,「還有還有,阿驕還要學騎馬,射箭,高來高去的飛……」
華氏和平嬤嬤又是一陣笑,華梅的嘴角,也有著淡淡的笑意。而華清河,更是笑看著楚華驕,連眼楮都不眨一下。華清河覺得,自己要保護的阿驕小姐,是天底下,最好看最好看的。
一行人拿著楚華驕玩笑,很快的就回了荷苑。
馬車還未停下,就听玉福「哎呀」一聲驚呼,平嬤嬤揭起簾子,怪道,「什麼事大驚小怪的」
「我們莊子前,竟是有頭牛」玉福在外回道。
楚華驕和華氏對視一眼,也覺得稀罕,這里,可不是農家人來的地兒,好端端的,哪里來的牛?
待華梅將車停下,平嬤嬤將楚華驕抱下車時,果真就見在荷院大門旁邊的樹邊上,栓著一頭黑 的水牛,牆邊上,是一輛破板車。那牛耍著粗尾,把它能夠到的青草都已啃了個干淨。華厚捏著掃帚,恭敬的立在一邊,他的腳邊上的畚斗里,是牛拉的糞便。
「這是?」華梅走進華厚,問道。
華厚才要說話,丫鬟翠珠卻是從大門里跑出來。翠珠一看到華氏等人,臉上的焦灼色變成了歡喜,她一行禮,便急急的道,「夫人,翠玉的哥嫂來了,要接翠玉回去呢」
楚華驕的心,猛的一提。該來的事情,居然還是來了。上一世,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翠玉的哥嫂找上門來,說是要帶翠玉回去一趟。只不過,上一世他們登的是楚府的門,今生,換成了來荷苑。
「娘-----」楚華驕將內心的恐慌適當的流露在面上,她掙著身,讓平嬤嬤放她下來,然後眼紅紅的撲上去抓住華氏的裙子,「阿驕不要翠玉姐姐走」
華氏彎腰替楚華驕擦去眼淚,然後拉起她的手安慰道,「先別急,我們先看看再說」
「恩」楚華驕點了點頭,由華氏拉著,走進大門。
翠珠說,她將翠玉的兄嫂安排在偏廳里。華氏就直接去了偏廳,他們人還沒到,就已經听到從偏廳里傳一個聲調高亢,語速又快的聲音。
「玉丫頭,這次,你是說什麼都要回去的。怎麼,難道你還信不得嫂子說的話。好吧,就算是你不信嫂子說的,你哥哥的話,你總是信的吧」
「喂,你是木頭樁子麼,還不去和你妹子說說,真是沒長腦仁的,非得我撥一下才動一下的還不快去」
「玉丫頭,你哥的話,你總要听吧,我這個嫂嫂啊,真是難做哦----」
楚華驕隨著華氏進到偏廳的時候,見到翠玉站著在哭,一個個子矮小,皮膚黝黑的男子帶著些無奈神色,手不安的搓著,在輕輕的勸說著什麼。而椅子上,坐著一個面色紅潤,三角眼,身材圓胖、翹個二郎腿在狠命吃茶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