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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秋昏死去前,並沒有看到自己的小姐,她只看到一個絡腮胡子的、高大粗曠男人,背著大弓,手握堰月雙龍大刀,從門處進來……
同時,梟的臉上,帶出了噬血的笑容。
京都這邊︰
易了容,改換了裝扮的楚華驕牽著馬,腳步平緩有力的踏進京都第一道外城城門。
凌秋和冬兒,她不會不救,那是跟隨了她的人,那是忠誠與她的人,她若丟棄她們,則等于是丟棄了自己的心。
但是大局上說,祖父這里,她也必須盡快的前往匯合。姬風為她創造好了一切,她一來不能辜負了他的付出,二來,眼下的機會,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
所以,楚華驕只身前往京都。而留下殷狄等人,去救凌秋和冬兒。而為了讓殷狄這邊的救人能順利,能減少傷亡,她在離開雙生城後沒有多久,就寫了封信,付了重金,托傳信人,專門的送往郭晉安手中。
她要入京,她本身,也要作為吸引一切勢力的焦點,為殷狄那邊的救人,爭取到最大的安全。
楚華驕翻身上馬,此刻天色尚明,她想找間客棧先落腳,一來時等待天黑,再者是留意一下,到底有沒有人跟著她。
在楚華驕離開城門後又過了二個時辰,郭晉安及其羽衛,駕馬飛奔過城門,同樣的回到京中。守城兵丁,看到那張妖美的臉,看到旗幟上那露出獠牙的狼,都紛紛跪下,無一人敢上前阻攔,命其下馬。
而皇帝劉和這邊,也在楚華驕進城前二刻,接到消息,郭晉安,已經入京
劉和面無表情的將那張秘信燒了,依舊低頭,批改著奏章,只那老太監看的出來,皇帝的心情,是激動的,他的呼吸,明顯的不穩,就是字跡,也都比平時繚亂了些許。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外城雖是平民居住地,但天子腳下,百姓,自然的要比別處富庶上一些,街上的熱鬧程度,也能比擬普通的州城繁華。
楚華驕改了裝後,悄悄的從客棧的後門離開了。她能擺月兌的人,她盡力的擺月兌,但若是她不能擺月兌的,那她也沒有辦法。
離開客棧,在人流里走著,好一路後,才叫了一輛馬車,向著西北那條街道而去。
西北面,是外商落戶的地兒,白日里能見到四下風景甚為美好,建築也奢華,只是屋子大多空著,一到晚上,就顯的陰森起來,當然也有那麼一二戶門前點了燈籠的,則很可能是某外商養在京都的外室或者包下一段時間的艷ji。
楚華驕皺了皺眉頭,按照道理說,大隱于朝,中隱于市,保護祖父最安全的地方,應該是市中才是,而不是這人行偏少、出了事兒官府也很少有追究的外商地界。她相信,沉穩如姬風,將她的祖父送到這邊,定是有他的原因的,只是一時間,楚華驕猜不透,他這般做的理由,究竟是什麼。
在一座掛了二盞紅燈籠的大宅前,楚華驕讓馬車停了下來,下車目光確定那車夫遠去後,楚華驕向回走了約百米,然後停在了一看起來不怎麼顯眼的宅子前,宅子的門上無匾額,不知道這究竟是何人家,但是姬風說的安置了她祖父的宅子,就是這里。
楚華驕四下看了看,然後上的台階,拿起門上獅口銅環,扣門。
扣門聲,是她和華厚等人才知道的暗號。
沒一回兒,就听到里面有腳步聲響起,門內有人,開了一縫,等見到是楚華驕時,面色大喜,一面大開門扇,一面躬身見禮,「大小姐,您終于來啦」
「十六」楚華驕對開門的少年人笑笑,這是她那八名武衛之一,如今十四已死,剩下七人。
「小姐——」楚華驕還沒有問十六華厚在不在,就听到華厚的聲音,從影壁後傳來。
楚華驕忙的繞走到影壁後頭,果見華厚正從燈光明亮的大廳方向向她走來,他的身後還跟了十一、十二、十三和十五。其中十一、十二和十三是青年男子,年紀都在二十五六。幾人的面上,都帶著對楚華驕的恭敬。
楚華驕自是注意到了,他們所有人,都帶著傷,但看他們的精神色都很好,顯然都不是大傷。
「見過小姐」華厚一禮,那幾名武衛,也是一禮。
楚華驕看看華厚,然後目光,落在了他們身後、大廳廳門前,那有著一副彌勒菩薩身樣和笑容的男子以及男子身邊的人身上。
他們,一位是祖父楚謹業,一位是外祖華家的二爺爺華樸,還有曾在韓陽城見過一面的劉雲天。
…………………………
赫連慕看到送來的秘旨,瞳孔猛的一縮。他原本是不明白皇帝很早就召他會京,讓他暗駐外城的原因是什麼。如今知道了原因,卻不明白皇帝為什麼要下這樣的命令
皇帝的秘旨是,讓赫連慕帶人,去殺楚謹業,而且,是讓他以真實的身份出現。
赫連慕很有知自之明,他知道,權謀上的算計,是自己玩不轉的,他一直在避在躲,可怎麼也沒有想到,皇帝會有這樣的意思。
是真的讓他立功?赫連慕似乎並這樣認為,是皇帝想這樣犧牲掉自己這枚棋?可赫連慕覺得,如果真是皇帝想犧牲自己,這一步,又顯的多此一舉。那皇帝到底是怎麼樣的用意?
赫連慕想不明白,但是無論想的明白想不明白,他都必須要按照秘旨的命令去做。若不然,他就真的沒的活了。
赫連慕一咬牙,召手集合他帶的三十人
當然,郭晉安在赫連慕得到秘旨前,就已經知道了楚謹業所在的地兒了。但是沒有楚華驕出現,他,也就按兵不動,同時也是看看,入到京,那位對這楚老爺子,是怎麼樣的態度。
郭晉安此刻,仍舊有做選擇的可能,一是毀去楚家,將一切推到皇家那,照樣能得到楚華驕。二是拉攏楚家,讓郭家勢力更壯實一些,如此,他能更名正言順的跟楚家結親。
一切,取決于,楚華驕,是出現,還是來不及出現。
而這時,郭晉安身邊一羽衛來報,「公子說的那位姑娘,已經進到里面了」
負手站在窗前,看著漆黑夜色的郭晉安聞言猛的轉過身來,「傳令,保下屋中所有人」
…………………………
「孫女兒阿驕,給祖父請安」楚華驕跪在地上,對廳門前站著的那彌勒佛很神似的楚謹業磕頭見禮。
祖父楚謹業,上一世,楚華驕對他,是依賴的,是信任的,是愛戴的,是尊敬的。上一世,她那麼驕傲跋扈的人,卻對他的話,言听計從。而祖父對她,也是好的,一直到她讓他完全的失望,他才放棄了她,再不過問。
可,楚華驕不是上一世的楚華驕,上一世她看不明白的太多東西,現在,卻是看的透徹,就似她很早前突然的明悟︰祖父,或許既是對她好的人,也是推她進到死亡深淵的人。旁人是她楚華驕的磨刀石,她楚華驕,也是旁人的磨刀石。祖父真正愛的,只是楚家的基業和楚家的繼承人,其它的,無非都是表象。
此刻,帶著復雜的心情,拜著祖父,楚華驕心里,激動和悲傷,參半。她發誓自己要成為最強大的人,而不是磨刀石,就是磨刀石,也是做龍龍的磨刀石。
楚謹業笑呵呵的,跟絕大部分的祖父不同,他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權威感覺,給人的,是親切,是溫暖。
「快快起來,想不到,都這般大了啊」楚謹業邊讓楚華驕起身,便感嘆著,「當初,祖父抱你在懷,你才是這般大一點的嬰孩呢時間過的真快,我們啊,老了老了」
劉雲天跟著笑笑。
而華樸,則是神色激動,看著楚華驕,硬是做出平靜的樣子來,只一聲「小丫頭」的顫抖和激動,卻是出賣了他的內心。
論情分,自然是華樸對楚華驕的情分更重。
楚華驕驚訝于華樸爺爺也在這里,她此刻也不細想這些,激動的看看華樸,同樣上前,給她磕頭行禮。她心里也擔心這般做祖父會有想法,但是這頭,她是非磕不成的。
她最美好的六年里,沒有祖父,卻是有華樸爺爺。
華樸是明白人,他沒讓楚華驕跪下,快速一步的上前將她攙住,嘴里,一連的說了三個「好」字。
楚華驕也明白,此刻不是說事的時候,她的目光看向楚謹業,直白的道,「祖父,您打算,是進宮?還是……」楚華驕沒有說完,但是她後面沒有說完的話,誰都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意思。
「你們,將她教的,很好,很好」楚謹業眯著眼,看著楚華驕,笑點著頭,他口中說的你們,自然是說的華家人。
「我們哪里也不去,就在這里等著」楚謹業道,說著話的同時,他也轉身,向著燈火明亮的廳里走去,「看看今晚上,都有誰來殺我這老頭子這一路凶險啊,可惜,有你這批人,我卻是半點精彩的都沒有看到,今夜,總是要看個過癮的」
似是為了回應楚謹業的話,大門處,傳來砰的一聲響——(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