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傍晚時分,楚玉盈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了楚府。
她已從祖父楚謹業給的名單里選了自己認為不錯的一人為自己力邀的對象,那人,名韓出朋,在士里,因交游廣泛,為人隨和,文筆觀點奇異而聞名。
楚玉盈選他,是想著他隨和,好打交道,奈何她今天在其屋外站了一天,也未能求得韓出朋的相見。
「二小姐比三小姐您會來的還早,一臉的惱恨,奴婢打听了,二小姐那邊,更是不順!那個柳大儒,是以清高的風骨著稱的,也不知道怎麼二小姐選那快難啃的骨頭。」冬麥端給楚玉盈茶水後,邊同冬青一起替楚玉盈捏著腿腳,邊在那說道。
「二姐姐那邊自然有她外祖家幫著,要一開始就壓我們這一頭呢!」楚玉盈撇了撇嘴角,神色里帶著明顯的嫉妒,「長姐今天出去沒有?」
「沒!」冬麥搖搖頭,緊接著笑道,「今天大早的,小姐您前腳走,京府尹就來求見大小姐了,只大小姐沒見他,那府尹大人走的時候,臉色很不好。才一天功夫,外頭已經有流言在傳了,小姐來的時候可有听到!?」
楚玉盈為那勞什子的名儒站了一天,回來的時候累的在馬車上就睡了過去,自然什麼流言也不知道,她挖了眼丫鬟冬青,按理說這樣的事情,跟她一起出門的冬青應該留意才是。
冬青忙的垂下頭去,因著緊張,手上的力也就有幾分不勻。楚玉盈吃疼,倒吸了口冷氣,惡狠狠的直把冬青打發出了門去。
「小姐也莫惱她,冬青雖然做事不得力。但對小姐您是最真心的!」冬麥看著冬青離開時候的頹然樣子,替冬青說話到。
「我有數!」楚玉盈擺了擺手,直起腰身看著冬麥問。「都是什麼流言?」
冬麥就將外頭在傳的話說了一遍,「都是說周大人之死,跟大小姐是有干系的。說是大小姐不容人被自家姐妹得了去。說大小姐是表面的菩薩。又說雪盞姑娘就是大小姐滅的口,說這事,估計是不能有什麼結果了,因為楚家勢力這般的大。雖然說法不一,但主要的就是這幾點。也不知道是誰有那本事,那麼快就把流言傳開來了!」
「祖父他?」
「老太爺昨天就不曾見大小姐,今天一早就又進宮去了!老爺到是去了大小姐屋子一趟,听說是將大小姐給責了幾句!」冬麥細細的道,「大小姐在此前去見了雅小姐。不過周大人的事情,似乎夫人早就告訴雅小姐了,奴婢這里雖說晚了一步,但,大小姐和雅小姐,似乎還是如小姐您希望的,在屋里吵了幾句。反正大小姐出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雅小姐也沒讓房里的人送。似還摔了一套瓷具。之後大小姐就沒有外出過,仄仄的待在自己的屋中。」
「是麼?」楚玉盈听的眉開眼笑,心情大好,「還有什麼事!」
冬麥搖了搖頭,可也在這時,門外一丫鬟道。「小姐,奴婢竹兒有事稟告!」
竹兒是三等丫鬟,楚玉盈平時候並不怎麼用到她伺候,听她有事,也就要她進來說話。
冬麥皺皺眉頭看看這個竹兒,厭棄的撇了下嘴角,心道這小蹄子,這是想買三小姐個印象,自己還沒有走,就打起二等丫鬟的主意來了。
「你有何事說?」楚玉盈並不期許能從竹兒嘴里听到什麼來,漫不經心的問。
「奴婢打听到,今天沈公子的書童帶來一封信給大小姐!沈公子似是要離京了!」
听到這里,楚玉盈到是來了興趣,「那我那長姐,說什麼沒有?」
「大小姐大概說是會去送的?」竹兒邀功的道,她也是花了大力氣,才得到這個消息的,要的,就是被三小姐看重,听說冬麥是要給楚森管事了,那麼冬麥的位置……。
冬麥暗的咬了咬牙,面上卻是不再顯示不滿的情緒,反笑道,「竹兒也是能干的,如今小姐能用的人是越來越多了!」
「你想辦法再去打听打听,看看沈公子是幾時離京!」楚玉盈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後,吩咐竹兒道。
「奴婢明白!」竹兒笑著應了差事。
再說楚華驕這邊,卻果真是從楚妍雅那出來後,就臥在了房中不曾出去,也只有帛書幾個親近的知道,自家小姐這一天,卻並不是外頭看到的那樣病仄仄的。就是老爺過來,責的話雖有,但更多的,卻是安撫的話語,見關切而不見惱意。
如此,又是過了一天。
第二天,京府尹王大人帶著衙役,再來了楚家。他也不避諱,直說是聖喻讓他查明真相,要楚大小姐見他一見,問一些話。
然而,楚華驕卻是依舊不見,楚家的門人見主子不見客,自然也就對王大人不客氣了。王大人被阻撓不得進,在楚府門前站了會兒後,只得灰頭土臉的走了。
而同一天,又在京里聲音起,這次卻不是一個聲音,而是數個。一是指責楚家以勢壓人,說楚家看似國家功臣,實際上也和當年郭氏一樣,實則,還不若郭氏來的坦蕩。
另外一個則是皇帝親口說要查此事,京府尹又上楚家門,那楚大小姐是不是就真是那殺周大人的凶手?
還有一個則說,這京府尹好象是權族顧家勢力下的人,顧家大小姐跟楚家大小姐關系勝如姐妹,怎麼一遇到事,就成這般了。
又有人說,這是顧家公正耿直,做事是對事不對人,要的是問心無慚愧,而王大人真的帶人去楚家逼見,到是耐人尋味的很。這是皇帝懷疑楚家?顧家是買皇家的意思?!
這些流言,一分不少的進了楚華驕的耳。
楚華驕只听後,就放過去了。只問雪盞何在。只可惜得到的,卻依舊是帛書無奈的搖頭。
到六天,京都里的傳言已是越來越盛,而且個中傳言都是對楚華驕不利的。甚至于,在京都外郊的一湖處死了三名男子,有人說。那死的人,就是當日毆打周大人的幾人。而更是有一人未死卻是瘋了,在那京府尹大堂上瘋言瘋語,口口聲聲對菩薩認罪,說是一姑娘指示的,給他看雪盞的畫像,那人就大喊。「是她,就是她,就是她!」
一切,看起來都多楚華驕很不利。
楚妍雅在這幾天里,下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了楚華驕的屋子,狠狠的鬧了一通。一向文靜的雅小姐,那潑辣的那一鬧,給楚家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一天,沈兆厚要攜母離京,他也知道楚華驕如今不方便相送,所以並無期待。之前著人上門說一聲,也是想讓她知道。他,終是要走了。不過他也讓人交代,莫要相送。
「小姐,這節骨眼上,不若不去!」帛書勸道。
楚華驕卻是搖了搖頭,之前她是一定會去的。如今,卻更是非去不可。可能會遇見什麼,楚華驕當然知道,但她,求的就是那份遇見。
「小姐真要去,奴婢多安排一些人!」帛書又道。
「不用,帶上十三和十五就可!」楚華驕平靜的說著,人已向門外走。
而在楚華驕的馬車出門時,楚玉盈這邊也得了消息。
「三小姐,大小姐這邊,真的出門了。奴婢打听了,是去送那沈公子的!」丫鬟竹兒知道自己已經把冬麥得罪了,最近是極力的表現,想要得到三小姐的看重。
「你做的很好!」楚玉盈很是滿意這個之前不怎麼出彩的丫頭的表現,不吝的夸獎的幾句,隨後招手讓她靠近,「下面,你這樣做!」
楚玉盈在竹兒的耳邊輕輕的動著嘴皮子,竹兒听的認真,連連的點頭。
「辦好了,我直接提你做二等的,辦的不好,你自己清楚怎麼辦!」楚玉盈看著竹兒,最後這幾句卻是聲音不輕。
「奴婢明白,奴婢定是不辜負小姐的期望!小姐您就等著奴婢的好消息吧!」竹兒很有把握的對著楚玉盈一禮,道。
「冬麥,拿十兩銀子給竹兒!」
冬麥听是十兩,心里一跳,咬了咬牙轉身取了錢來,放到竹兒的手里。竹兒將銀收起,又給楚玉盈行了有禮,然後轉身離開了去。
楚玉盈看一眼身邊的冬麥,心知她有些不舒服,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
「奴婢不敢!」冬麥連忙的欠了欠身。
楚玉盈擺擺手,「也不用藏著,換成我是你,自然也是不甘心的。但你放心,你跟我幾年,竹兒又跟我幾年,我心里,清楚的很。你畢竟是要去跟楚森的,我這里,也需有人來接替你以後的事。當然,我這里,誰也越不過你去!」
「奴婢只知道替小姐分勞,不敢有旁的雜念!」冬麥忙的跪下。
楚玉盈看了看她,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去準備準備,我們也要出去!」
楚華驕忙著送故友,她卻是要忙著去請名儒的。
而楚玉盈的舉動以及楚華驕今天去送沈兆厚的事,卻是由塔月兒身邊的人,送到了楚九鳳這邊。
楚九鳳凰卻似並不感興趣,連帶著暗含諷刺的對塔月兒身邊的人道,「她這是想要巴結我麼?可惜,我卻是不缺她這麼一個助力!」說的塔月兒身邊的丫鬟滿面通紅,氣憤的離開了。
「小姐,您這是為何,夫人若是站到我們這頭,也是好事啊!」丫鬟慶春不解的勸道。
楚九鳳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道,「你懂什麼,我做事,莫不成還要你教不成,準備馬車去!」
慶春慌忙的領了命,出去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