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世錦年 姑嫂矛盾

作者 ︰ 細雨斜陽

年婉玉並不是真正的九歲女童,對于完顏姐妹之間的暗潮涌動當然是一清二楚的,卻裝作什麼不都不知道的一樣和她們說笑,心里卻還有有些別扭的。待看到了京城的城牆,她才確實地松了一口氣——總算不用再裝了。

「福珠姐姐、雲珠姐姐,待你們有空了,錦兒一定去尋你們玩兒。」年婉玉做出不舍狀道。

完顏福珠笑著應了,便先走到了馬佳氏身邊去了。雲珠也不可能在眾人面前和九歲的女孩子計較,自然也同意了。

「這麼舍不得完顏家的姑娘?」劉氏見年婉玉還看著完顏姐妹所坐的馬車,小聲囑咐道︰「以後去完顏家拜訪的時候,離那雲珠遠點。」

年婉玉心里一動,劉氏的性子是看不出什麼的,莫非是馬佳氏露的口風?她用力地點了點頭道︰「我都听娘的。」遂牽著劉氏的手看著走近的覺羅氏和蘇氏等人。家人一番廝見該行禮的認親的,好半天才算安靜了。年婉玉看了一眼父親,見他極為和藹地同才三歲的年富說話,再看垂著頭的年熙,嘆了口氣。老人家雖然憐惜體弱的年熙,但是終究也喜歡健壯結實的孫子。而大哥和二哥相比,爹他也是更喜歡才干出眾的二哥吧……

蘇氏和覺羅氏當著年遐齡的面自是不好再爭鋒相對的,很是熱絡地扶著劉氏和年婉玉上了馬車。

年婉玉看著被人忽略的年熙,出聲道︰「熙兒,和小姑姑坐一車吧。」

覺羅氏一愣,看向年婉玉的目光竟有些冷意。年婉玉只是一笑,貌似天真地對著覺羅氏道︰「年熙的身子不大結實,不過以後他有了二嫂你這個母親的照料,想必會變得好起來的。」

覺羅氏心中不快,小姑子這是什麼意思?面上卻笑道︰「他既然叫我一聲母親,我自然會待他如同親生的一般了。」

年婉玉展顏一笑,讓婆子扶著年熙上了馬車,再發覺劉氏皺著眉頭看著自己。

「錦兒,你怎麼那樣和你二嫂說話?她可是出身宗室……」劉氏想到這個繼子媳婦的身份,頭皮就有些發麻。

「娘啊,縱使是公主格格,也斷沒有薄待前頭嫡妻留下的孩子的道理,何況二嫂子還不是什麼公主格格呢。再說了年熙還這麼聰明懂事,多為他想想不是應該的嗎?」。年婉玉說著對著年熙一笑。

年熙感激地看著年婉玉,想到祖父對著年富也是一臉的笑,臉上的笑容轉瞬即逝。

年婉玉看著年熙這樣,想說什麼終是什麼都沒有說,心里頭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讓年熙的身子好起來。

劉氏在一邊看著女兒,心里暗自擔心著,卻不好責備女兒,只是看著年熙的目光卻冷了三分。

待年婉玉一行人回了年家,因為年希堯和年羹堯兄弟倆都上朝去了,故而接風宴只是簡簡單單的擺了兩桌。孫輩里頭都是男孩子,大大小小是個孫子同年遐齡在屏風外頭坐了一桌,屏風里頭便是劉氏坐首席,年婉玉挨著劉氏坐了,蘇氏和覺羅氏也沒有侍立伺候著,也圍著坐下了。

年婉玉看著劉氏對覺羅氏時露出小心的笑意。心里頭嘆息不已,母親對著蘇氏尚有的一絲底氣,在覺羅氏面前是徹底沒有了。

「老太太和姑娘一路上辛苦了,這桌子菜色都是我讓人按照湖北那邊的風味來準備的,快嘗嘗,看可還合口味。」覺羅氏笑盈盈地道。

劉氏也不多說什麼,夾了一筷子吃了笑道︰「二太太有心了。」

蘇氏本就和劉氏不大對盤,此時也只得看著弟媳在繼婆婆面前獻殷勤,心里頭哭苦惱著若是老太爺住到二房那邊去,老爺回來了豈不是又要責怪她?

「大嫂,可否將你面前的清蒸魚夾一塊給我?」年婉玉也不打斷覺羅氏對劉氏的奉承,笑著對蘇氏道。

蘇氏心中一喜,不止夾了一塊魚,還將整盤魚放到了年婉玉的面前。

「妹妹喜歡吃魚?我可是記住了,以後會吩咐廚房常做的。」覺羅氏扭頭笑著道。

「好啊,謝謝二嫂子了。」年婉玉咬著筷子笑道,隨即又轉頭看向蘇氏道︰「大嫂子,您可有將我的院子準備好?」

蘇氏心里頭更是高興了,笑著朝年婉玉道︰「我回京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準備妹妹你的院子。不但將院子給收拾好了,就是伺候你的人都給你備著呢。你身邊只跟著綠珠和青梅兩個,再加上一個蕊姑,人少了點,所以呢,我特地讓管事嬤嬤找人伢子買了十幾個小丫頭進府,就等你到了京城後親自去挑幾個合眼緣的。」

年婉玉點點頭,若是將來自己還是要嫁給胤禛,這丫頭便要仔細挑著了。前世跟著自己進王府的幾個丫頭不是不忠心,卻沒有幾個機靈的。想到此處,她笑得更是燦爛了︰「多謝大嫂子,那我一會兒就去挑四個小丫頭先使喚著,您看如何?」

「當然好了。」蘇氏又轉頭對著劉氏道︰「兒媳給太太也備好了伺候的人,太太要不要也去看看?」

劉氏見婉玉先應下了,她也不好推拒,便神色淡淡的應下了。

覺羅氏笑看著一切,知道讓人打听來的事兒沒有錯,老太太確實和大嫂子有些不對付,但是這個小姑子,怎麼就和大嫂子很親密呢?

年婉玉沒有再理會母親和兩個嫂子之間的你來我往,有滋有味地用了飯,稍坐了片刻用茶水漱口後,同劉氏說了一聲,便帶著綠珠和青梅一起去挑小丫頭了。

十五個小丫頭在院子里一字排開。年婉玉一個個地問著家門來歷,若是說不清楚自個的來歷,且舉止有畏縮的不要;又眼神不正四處溜的不要;容貌太丑的不要太妖媚的也不要……最後也只留下了四個看著清清秀秀的小丫頭了。

年婉玉想著現在是春天,便讓四個丫頭以春做名字,分別叫了春雨、春雪、春風和春露。

「你們四個以後就是我屋里頭的丫頭了,我的規矩以後你們自會知道的,現在呢,先去隨著管事嬤嬤學半個月的規矩,半個月後再到我這兒來听差。」年婉玉說完便讓她們隨著一嬤嬤去了。

「姑娘,太太問你丫頭挑好了沒有?若是好了,便去院子里看看可還差了什麼沒有。」卻是蕊姑過來了。

年婉玉暗道得找個機會勸勸娘了,和大嫂子為難于她們母女沒有半點好處的,倒是讓二嫂子佔了便宜看了熱鬧去了……年婉玉轉身和蕊姑說著話,听年熙的院子在外院,當即腳步一頓︰「蕊姑,隨我去看看年熙的屋子去。」

不待蕊姑答應,她提步往院廊去了,穿過兩道月洞門一道夾道,轉過花園,便看到了樹蔭後年熙的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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