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鈕祜祿氏和郭絡羅氏不再理會年婉玉,但還是有些小姑娘看不下去,眼刀子直往年婉玉身上刮。
張綠荷看了一眼周圍的秀女,笑道:「年妹妹不必想太多的,她們這樣是因為你太好看了,她們這是羨慕你呢。」
年婉玉一笑,臉頰上露出淺淺的酒窩,頓時顯出一點兒少女的嬌氣,看起來平易近人了好多︰「我明白的,謝謝張姐姐了。」
不見太監管事的過來,年婉玉便和張綠荷聊了起來,說起了京里最時興的花色,不知道怎麼的卻說到了將可能被指婚的皇子貝勒會有哪些。
「我們雖然是漢軍旗的秀女,不過幸好父兄在朝中還算得用,不然還得擔心被指到不得了的地方去……」
年婉玉知道張綠荷說得在理,只是這里可是宮里頭,就算再小聲,也保不定被誰听去了,便道︰「姐姐慎言,有些話,我們心里頭明白就是了。」
張綠荷的圓臉刷地紅了,看了眼周圍,見其他人不在近前,這才送了一口氣︰「謝謝妹妹提醒,是我大意了。」
恰好有太監過來了,張綠荷才對著年婉玉一笑,年碗玉知道,張綠荷大概會因為這件幾句話在指婚前不會再和自己接近了。她也沒有多想,隨著女孩子們站好听著太監說話,隨即就和所有的秀女一起排成長隊跟著太監一道去了延暉閣,在那里接受貴妃和各宮主子的相看。
年貴妃猜測在延暉閣里的主位應該是貴妃佟佳氏,至于早前的四妃,因為大阿哥前幾日里被圈了,惠妃應該不會到場的,而宜妃、德妃肯定會到的,榮妃可能來也可能不來,除了這幾位,大概良妃和王嬪也會來?
按著旗籍,年婉玉站在滿蒙秀女的後頭漢軍旗秀女的前頭,算起來是站在所有秀女的中間位置了。隨著太監的唱名,每一念三個秀女的名字,便有三個秀女踩著花盆底上前蹲身行禮。輪到年婉玉的時候,在叫抬頭的時候,她微微露出微笑,看向德妃的時候,她笑得更加燦爛了些,她知道除了鈕祜祿氏外,德妃,這個可算是自己婆婆的人,也是自己的大半個仇人呢。
佟佳氏等都已經知道年婉玉被萬歲爺指給了四阿哥,看著她的容貌,幾個妃子都詫異年婉玉的相貌,看向德妃笑道︰「想不到萬歲爺這次給四阿哥指的人長得這般俊俏,恭喜德妃妹妹得了個好兒媳了。」
德妃看了一眼亭亭玉立又相貌妍麗的年婉玉,嘴角微微翹起強扯出一絲笑來。
年婉玉不知道其他秀女們听到是什麼想法,行禮了便退到了一邊去了。
待所有的秀女都被上頭坐著貴人們瞧過了,有幾個長相欠佳的秀女被撂了牌子,由太監領了出去。剩下的秀女們大多有了些緊張,年婉玉和其他幾個已經定下來的秀女當然例外,听著幾了個妃嬪說了會子話,秀女們已經開始展示女紅了,直坐在圓凳上拿針線開始繡了起來,一般都是做個荷包然後再在荷包上繡幾朵花。年婉玉針線上練習了多年,女紅很不錯,不過這個時候她不用表現得太多,平常表現就是了。
看著一些秀女因為女紅不好被淘汰,那些沒做好的人開始急了,到最後甚至有小姑娘急得哭了出來。
秀女們在家中是嬌滴滴的小姐,尤其是滿蒙的姑娘們,更是嬌慣著。只是在宮妃們面前還嬌滴滴的話,就算長得再好,家世再好,就算沒被撂了牌子,這種性子也不會被看上的,這種性子不論氏入宮還是在後院里頭,都會被人踩得死死的。
最後留下的秀女有二十多個,佟佳貴妃說了幾句場面話,便和眾宮妃都散了,秀女們起身行禮恭送人走,然後又被太監們領到了秀女們將住的宮室里。
年婉玉抱著自己的包裹,和另外兩個秀女住在一個屋子,兩個秀女一個姓張,一個姓李。她們見年婉玉的目光含著警惕和些微的嫉妒。因為她們兩個的相貌都比較平常,自然就湊在了一起將年婉玉撇在了一邊。年婉玉笑了笑,像是什麼都沒感覺到般說了兩句場面話,就听見了外頭有宮女姑姑領著一個宮女進來了。
「年姑娘好,德妃娘娘請姑娘去永和宮里說說話。」宮女蹲身行了一禮,看見年婉玉的容貌,眼中很快地閃過一絲驚訝。
年婉玉忙將自己的包裹放在了枕頭旁邊,對李姑娘和張姑娘點了點頭,便隨著宮女去了。
「哎呀,就算你能再見到烏喇那拉氏,也犯不著這樣激動吧?」小毛球感受得到年婉玉的心跳快了幾下,嘲笑道。
「這可是這輩子第一次正式相見呢,我等了好久了,如何能不激動?可惜不能在這里見到鈕祜祿氏了。」年婉玉暗笑對著小毛球道。
年婉玉表面上看著是掛著溫婉的微笑,內里卻是一直在和小毛球說話。一直進了永和宮,她才真正十分小心起來。
「額娘,您見過了年氏,不知道是個什麼模樣的?」烏喇那拉氏笑著問道,一邊的十四福晉,也就是完顏氏福珠想起了幾年前年家的小姑娘,沒想到她竟然被指給了四阿哥,真是讓人想不到呢。
「能得萬歲爺親自指婚,自然是極好的,尤其是那模樣兒,堪稱絕色,當得起側福晉的。」德妃輕笑道,只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很不待見的就是舉止做派很像孝懿仁皇後的女子,年婉玉無疑便是那樣的女孩子……
烏喇那拉的心微微一沉,能得德妃這樣的稱贊,看來年氏是真的不俗了。
「再漂亮再好看的美人,也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額娘這般說,可是嫌棄兒媳和四嫂老了?」完顏氏故意撒嬌道。
德妃對著完顏氏笑著搖了搖頭,才轉頭看向烏喇那拉氏道︰「你是嫡福晉,身份擺在那里,無論什麼樣的女人進了府,都得敬著你。不遵守規矩的人,便是老四也容不下。」
烏喇那拉氏心里一松,微笑道︰「謝謝額娘了。」
「娘娘,年姑娘來了。」小宮女對大宮女說了,綠衣的宮女稟告道,打斷了婆媳三人的說話。
年婉玉隨著宮女的話,對著德妃行了大禮,才對著烏喇那拉氏行了禮,便被宮女扶著起身了。
「給我瞧瞧?果然是個漂亮人兒,真真是讓我看呆了。」烏喇那拉氏看見年婉玉的本人後,一顆心比之前還要沉得低了,這樣的容貌加之年羹堯的地位日漸重要,她一定會是府里的頭一份的……
完顏氏忙攜著年婉玉坐在身邊,細聲說了好幾句。她一向細心,隱隱就感覺到了德妃對年婉玉並不是很喜歡。
「啊喲,三個女人兩個對你很有敵意呢,你出師不捷喲」小毛球涼涼的道。
年婉玉的臉上一直掛著微笑,心里頭卻在和小毛球道︰「我早就料到了,如今我只要裝著一副無害的樣子就成了。」
她知道自己越是露出嬌怯的樣子,德妃心里頭就會越膈應,而烏喇那拉氏心里頭應該會松一點氣的。因為她會以為就算自己的容貌極好,但是府里頭有一個嬌嬌弱弱的李氏,自己再這樣,應該沒什麼大的威脅了。
年婉玉正想著,四阿哥胤禛和十四阿哥胤禎來了,幾人見過禮後,她便一直垂著頭,听著這對兄弟和德妃說話兒。
十四阿哥掃了一眼不苟言笑的四阿哥,又看了一眼垂頭不語的年婉玉,突然出聲道︰「四哥怎麼這幅臉?可別把未來的小四嫂給嚇到了。」
四阿哥還沒有說話,年婉玉緩緩抬起了頭,看向了四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