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走,有資格到烏喇那拉氏處請安的女子都不是生事的,眾人說得了幾句,便散了。
年婉玉的院子在正院的東後方,離內書房不遠,她知道那里是府中女子禁止擅入的地方,自然也不會上趕著讓胤禛厭惡的。想到飄蕩的那些年里讀到的話本小說,都說自己恃寵生嬌,常常卻截住胤禛或者闖入書房。她就很郁悶,自己也是書香門第的姑娘,幼時便秉承閨教,怎麼可能做出那樣失禮的事兒?
「你還想著這個?後世之人什麼不敢yy的?康熙和太子是一對兒,大阿哥和太子相愛相殺,胤禛和胤也是一對兒呢。」小毛球對于後世人大膽的猜測咋舌不已。
年婉玉一笑,看向和武氏一起走遠的宋氏,耿氏和鈕祜祿氏也結伴,只是自己沒人理會。
「走了,回院子里去。」年婉玉對著青梅和綠珠道,她現在什麼都不用作,只等著初一那日的到來。
「格格,您囑咐的事情已經辦妥了,只要三阿哥出來玩,一定會沖撞到散步的武哥哥的,沒有人會懷疑咱們的。」鈕祜祿氏一回了她的小院兒,丫頭恬妞就上前低聲道。
鈕祜祿氏點頭示意知道了,武氏肚子中的孩子絕對不能夠生下來,一個阿哥,福晉肯定會抱去養的,那麼自己如何能夠出頭?
「很好,恬妞,我的將來如何便看這一著了。」。
三日後,因為皇帝要去五台山,宮中尚書房讀書的皇子皇孫們得以能提前一個時辰散學,三阿哥弘時素來三阿哥胤祉家的七阿哥弘景要好。兩個小阿哥在前面嘰嘰喳喳地說著話,後頭跟著兩人的哈哈珠子。
「弘時,我听說你們府里頭養了好些貓和狗,我也想養一只呢,我額娘最疼我了都不答應我養只狗玩。」弘景的生母是胤祉的側福晉田佳氏,在府里頭也算是受寵的。
「我們家的貓貓狗狗我也不大能踫呢,那都是我阿瑪的。」弘時想到自己的阿瑪胤禛,就抖了下肩膀。
弘景也是見過冷臉四叔的,他同情地拍了拍了弘時的肩膀道︰「你真是倒霉,你阿瑪那樣子,一定是一年都笑不了幾回,對著他真是嚇人。」
弘時垂著頭不知道說什麼好,分辨阿瑪也會笑?他可從來沒見過呢。而且阿瑪看著自己只會斥責自己。
兩人在宮門前分手,各自上了馬車回家,弘時的小太監張福海看弘時悶悶不樂的樣子,忙笑道︰「主子,您可是有什麼煩心事兒?听說二阿哥的身體好了許多,您今日就能見李主子了。」
弘時雙眼一亮,額娘最疼自己了,自己向她要只小狗兒,她會替自己去求阿瑪的吧?
待入了府,李氏看見下學回來的弘時,忙笑問道︰「今日上學可听先生的話?可給福晉請安了?」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頓時笑道︰「三阿哥真是乖巧,要是你哥哥也能和你一樣就好了。」
弘時看了一眼弘昀,他對這個一母同胞的哥哥並不太熟,不過卻不妨礙心中對于兄長的親近,「哥哥一定會好起來的。對了,額娘,兒子想要一只消狗狗送給弘景做生辰禮,可不可以呀?」
「怎麼不可以?不過是一只小狗罷了。明日我和你阿瑪說說,你再去貓狗房里挑一只合意的就是了。」李氏滿臉寵溺地道。
「謝謝額娘。」弘時很高興,又和李氏說了會話,對著弘昀開口道︰「哥哥,我們一起去園子里玩一會兒吧。」
弘昀對弟弟雖然有羨慕與嫉妒,但是也有親近之心的,猶豫了片刻還是起身答應了。
六歲的弘時背著一張小弓,張福海則拿著弘時常玩的一只皮球,又有幾個小廝跟著,加上弘昀和伺候的人,浩浩蕩蕩地往後花園去了。
「格格,是二阿哥和三阿哥在那邊玩耍,我們還是避一避吧。」八角亭中,武氏帶著四個丫頭和一個婆子坐在里頭,大丫頭紅葉听見離亭不遠處的鵝卵石道處傳來的喧嘩聲,仔細看了會兒回來道。
「也好。前幾日不見三阿哥過來這里玩,沒想到他今天竟然來了,我們還是避開的好。」武氏扶著丫頭們的手起身,被一群人簇擁著離開八角亭,誰知一只皮球蹦著蹦著過來了,武氏和伺候的人都驚了一下,也不敢再在院外停留,匆匆回去了。
「格格,我吩咐了廚房里頭煮了鮮魚粥和燕窩粥,您看吃哪一樣。」紅葉貼心地問。
「前些日子天吃燕窩,都有些膩了,就鮮魚粥吧。」武氏神情懨懨地,想了片刻後道。
晚上,胤禛來了年婉玉這里,還沒歇下,就听見門外傳來了蘇培盛的聲音︰「爺,武格格那兒出事了,福晉讓人來請您過去看看呢。」
年婉玉心中一驚,武氏還是出事了,這也太快了點。是誰下的手?烏喇那拉氏還是鈕祜祿氏?抑或是兩人聯手的?
「爺,我隨您一起去看看吧。」年婉玉忙將胤禛解了一半的衣服又服侍他穿上。
就算胤禛對武氏只是平常,看在孩子的面上也會高看幾分的,何況至親他對武氏還頗為滿意的。想到膝下只有兩個兒子,弘昀還病病歪歪的,他將武氏的肚子自然看得比較重,沒想到才六個月便出事故了。
年婉玉隨著胤禛去了武氏的院子里,屋中烏喇那拉氏、鈕祜祿氏、耿氏都到了,眾人忙起身給見禮,一番混亂後,胤禛听著房中武氏的叫聲,看向烏喇那拉氏質問道︰「武氏怎麼會出事?都六個月了還會出事,福晉你管的好後院」
烏喇那拉氏臉色一白,咬著牙給胤禛行禮陪罪道︰「是妾身的不是,沒想有人這樣大膽,竟然謀害爺的子嗣,妾身一定徹查到底,找出幕後的黑手來。」
胤禛輕哼了一聲,掃了一眼鈕祜祿氏,又問道︰「李氏呢?」
「回爺的話,李妹妹本也要過來的,誰知弘昀的身子骨有些反復,便說明日再來瞧武妹妹的。」烏喇那拉氏平靜地答道,「妾身已經問過了武妹妹身邊伺候的人,說是武妹妹今日個傍晚在花園里散步的時候,遇上了二阿哥和三阿哥,還頗為驚嚇了一番。」
胤禛深深地看了烏喇那拉氏一眼,沒有應身,他想到的是夢中的烏喇那拉氏為了給弘暉報仇,不但害了玉容早逝,也害了弘時。這一次是不是她扯上弘昀弘時陷害,還真是不能早下論斷的。
恰好武氏的陪嫁嬤嬤和一穩婆一起出來了,烏喇那拉氏站了起來︰「武格格如何了?」
嬤嬤抹著眼淚道︰「回福晉的話,格格听說是個小阿哥就厥了過去……」
穩婆也低聲道︰「是個成型的男嬰。」
胤禛的臉黑沉如水,讓才進門的太醫進去給武氏診治,他則掃向一干女人們,冷笑出聲,對著蘇培盛道︰「去,將李氏和三阿哥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