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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背後偷听
「額娘，有些話還是放在心里頭的好，讓人傳了出去，又是一番風波，現在弘時是阿瑪唯一的兒子，滿院子的女人都巴不得您出錯呢。」玉容讓丫頭們都出去了，細聲細氣地勸著李氏道。
李氏冷哼了一聲，斜著眼看著大女兒道︰「你還知道你弟弟是你阿瑪唯一的兒子呢，難道額娘就不知道？那些個女人想什麼我會不知道嗎？不就是想生出個兒子來和你弟弟爭？也不看看自己是個身份」
李氏說著一笑，招過玉容走近面帶得色低聲道︰「你可知道，福晉肚子里的已經確定了，是個格格呢。玉容啊，你要多個妹妹了。」
玉容心一跳，抓住李氏的手道︰「額娘，你可千萬不要糊涂了。不管嫡額娘那肚子里是格格還是阿哥，你都不可做什麼了。想來鈕祜祿氏也是知道了嫡額娘肚子里是格格，這才想法子懷了一個一胎的。我知道，鈕祜祿氏是除了嫡額娘之外唯一的滿女，若是她生了阿哥，那對弘時是大大的不利。但是額娘你要清楚，鈕祜祿氏不得阿瑪歡心，且份位低下，子以母貴，以鈕祜祿氏這個生母在，一定越不過弘時去得。額娘你莫要再和那些人斗什麼了，好好照看弟弟，這以後的好處好長著呢。」
李氏也不是個笨的，被女兒這一番話說得眼眶發紅，她看著亭亭玉立的女兒，捏著帕子擦了下眼角︰「我的兒，你說得話額娘何嘗不明白呢？但是這府里的女人，你不爭，別人就踩到了頭上來，額娘我是不得不爭的。你可還記得弘昀為什麼一落地身子骨就不好？還不是人害的？為什麼宋氏連接喪女，還不是有人不讓她生？為何耿氏進府八年了不見有孕，去了塞外一趟就有喜了？你平日里見著她端著慈善的面孔，就以為她真是一副慈悲心腸了嗎？」。
玉容心中一顫，她和弘昀的感情很深，想到弟弟早逝，她心中也是傷懷。如今听額娘一說，知道這些事兒就算不是十成十的實話，也有八成是真的。叔伯府邸十幾家里，除了八叔家中，就是自己家的孩子最少了，要說其中沒有什麼不對的，也只有小孩子才會信的。
「額娘，我明白你的難處，但是阿瑪都看著呢。阿瑪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的，這麼些年了，他厭了一個人，那是再也不會看一眼的。額娘，阿瑪也是弘時的阿瑪，弘時只要不太差，阿瑪就會護著他的。」玉容不想李氏被父親厭棄，而且現在還關乎自己的終身大事。
「額娘，嫡額娘已經使人來和女兒說了阿瑪的意思，阿瑪將會在京中給女兒找合適的人家尋額駙的，不管如何，這也是阿瑪對咱們這邊莫大的恩寵了，額娘便是看著這一點上，這兩年便不要和那些人爭了，就當是女兒求額娘了。」玉容說得很懇切，就差跪下了。
李氏神色變幻，最後看著女兒的臉龐，終于點頭應下了。
兩人這幅談話，本是極為私密的，卻沒有留意到後罩間後的窗欞外一襲淺綠色的身影。
一只白貓突然從一棵合歡樹上跳下，抓向那貓著的小丫頭，一聲驚叫聲起，房間里的李氏和玉容都听到了動靜，兩人對視一眼，匆忙喚人去看，卻只看見一個身影跑遠了，窗下只有一只小貓和幾點血跡。
年婉玉本來坐在暖閣的木炕上飲著茶，她本來並不大喜歡六安瓜片的香味的，不過今日個讓春雪泡了胤禛讓人送來的新近貢上的六安瓜片，才掀開茶盞蓋兒，便聞到了一陣撲鼻的香味。輕輕啜了一口，暖香入喉，香到了五髒六腑一般，果然是好茶。
「主子出事了」年婉玉還沒放下杯盞，成嬤嬤就帶著冬月匆匆進來了。
年婉玉動作微微一頓，放下杯子，接過青梅遞上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才笑向成嬤嬤︰「出了什麼事情讓你這樣神態大變的？」
成嬤嬤湊近年婉玉低聲耳語了兩句，年婉玉驚得雙眼大睜，幸好嘴里沒有茶水，不然一定給噗了出來。
「你說，有人在李側福晉的屋子後面偷听，被李側福晉和二格格給抓了個正著？知道是誰的人嗎？怎麼這樣笨手笨手的？」年婉玉驚訝地出聲。
「那小丫頭已經招了，說是福晉院子里負責花草的李二婆子的孫女呢。」成嬤嬤的眉頭一跳一跳的，格外的得意。
年婉玉撫模著額頭，沉思了片刻道︰「雖然說是李二婆子的孫女，但是不一定就是福晉的人。誰知道是誰主使的呢？只要沒有牽連到我們院子里，就不要理會了，權當看熱鬧好了。」
年婉玉心中更加懷疑的是武氏或者鈕祜祿氏，等听到一陣貓叫，她才起身說去內室躺一躺，等丫頭們放下了帷帳，她才開口對小毛球道︰「不要告訴我，那只突然抓傷了那小丫頭的貓是你喲。」
「哼，確實是我。你以為我是吃飽了沒事兒干故意跳出來的嗎？」。小毛球甩著尾巴，驕傲的揚著頭，「那小丫頭有四個主子呢，不過李氏卻是她最不盡心的主子了。」
「哦？那其他三個是福晉、鈕祜祿氏、武氏了？」年婉玉心中一動說道。
「這你可猜錯了，是宋氏、鈕祜祿氏以及耿氏呢。哎喲，想不到烏喇那拉氏竟然將滿府的女人都給得罪得差不多了。」小毛球覺得烏喇那拉氏做這麼太不值得了。
「竟然是這三人」年婉玉也沒有想到，「那李氏和玉容都說了些什麼？竟然讓這小丫頭去偷听？還有李氏也沒有相信小丫頭是福晉指使的吧？」
小毛球將李氏和玉容的話重復了一邊，才道︰「說起來這個二格格倒是個聰明人，可惜李氏這個做娘的，反倒沒有這女兒看的透徹。若非是二格格勸著李氏，李氏還真帶著人押著小丫頭去了烏喇那拉氏那兒對質呢。」
年婉玉微微嘆息，玉容確實很聰慧，不然也不會嫁給了星德短短幾年就病逝了，不過是看出來了弘時和李氏在雍親王府的形勢不好，她這個女兒只能眼看著母親和弟弟被人逼上了絕路。
「小毛球，我以為到時候我該幫幫二格格才是，她若是不早死，李氏也不會敗得太快，鈕祜祿氏又怎麼會快快得勢呢？」年婉玉面帶微笑。
「隨你的便呀，對了我方才跑去了胤禛的書房，看到了朝廷的邸報呢。」小毛球不在意地說，「還真不懂康熙這老頭子是怎麼想的，若是真的關心下頭的黎民蒼生，便該整頓吏治。這北京城里都人心不正，搞得我出去了渾身不舒服」
年婉玉轉了個頭，關切地問道︰「我有幾日沒得家里頭的書信了，朝廷的動靜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康熙下了詔書，說他登基已經有五十年了，說什麼誠念民為邦本，政在養民。要以節儉之所餘，為渙解之弘澤。要體察民生，雖然良由生齒日繁，地不加益，但是人丁日甚，所以呢，從明年，也就是康熙五十年開始，普免天下錢糧，三年而遍。直隸、奉天、浙江、福建、廣東、廣西、四川、雲南、貴州九省地丁錢糧，察明全免。」
年婉玉若是沒有看過大清後來的動亂，也會因為這一道旨意而贊康熙是聖明之君的，但是如今，她只覺得諷刺，免了這些個賦稅錢糧，不過方便了地方官吏，下頭的百姓難以溫飽的依舊難以溫飽。
「你可看到官員調動的條陳了？」
「郭瑮做了雲南貴州總督，郭世隆為刑部尚書，鄂海為湖廣總督。蕭永藻為大學士，王掞為禮部尚書，徐元正為工部尚書。孫徵灝為兵部尚書。桑額為吏部尚書。赫壽為漕運總督。沒有你家哥哥的事兒。」小毛球知道年婉玉想問的是年希堯、年羹堯兄弟倆的事兒。
「我知道我大哥任廣州巡撫還要等兩年呢。」年婉玉想的卻是，六部之中動了五部的滿漢尚書，唯獨戶部不在其中，看來康熙對胤禛還是很滿意的呢。
「對了小毛球，你說武氏身體里那妞會不會在胤禛面說了什麼呢？照著前段時間胤禛對她的寵愛，還真是有可能的呢。」這個倒是年婉玉最擔心的，「或者她會懷疑起來？」
「你真是多想了，她要懷疑也會懷疑耿氏了。哼，今天這小丫頭之所以供出她是受福晉指使的，是因為小丫頭真正來偷听的人是耿氏呀。」
年婉玉這下可真是驚呆了，耿氏？那個老老實實，話也不敢多說半句路也不敢多走半步的耿氏？想到她已經懷有身孕，也就釋然了，世間女子大都如此，有了孩子後，便變得堅強起來，變得心狠手辣起來了。看來這個耿氏不但防備李氏，更是不想福晉得了好呢。
漪蘭院里，武氏靠在東次間南部的鋪著葡萄紫色的毛毯的臨窗木炕上，听著丫頭的回報，美麗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一絲狠厲。
「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了？難道是這里有人和自己一樣，來自後世麼？難道真的像很多人戲言的那樣，這九龍奪嫡的天空都被穿成了篩子了？難道自己只能甘心未來十年都被年氏踩在腳下？甘心鈕祜祿氏這個什麼都普通的女子靠著兒子上位麼？」
武氏捏緊了手指，眼中閃現的是滿滿的不甘心。(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