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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燕一肚子怨氣沒地發泄,第二天去找李慧訴苦。萍萍今年比她前一世考得還好,S省理科第三名,很順利地上了北大,李慧心情舒暢,一個假期都是笑吟吟的。
不過,在開學後,李慧才意識到,家里就剩她一個人了,以前天天圍著女兒轉,尤其高三這一年,她雇人替她站櫃台,除了進貨,就是給萍萍做飯,現在忽然失去了生活的重心,她寂寞失落再加上思念,人都蔫了。
林燕怕李慧適應不了這個巨大變化,身體出問題,有空就去她那里,有時自己忙,還把果兒托給李慧照看,李慧的嫂子,有事沒事也去安慰小姑子,都是怕她太寂寞了。
林燕進門,李慧正在電腦上和人視頻聊天,這些還是林燕幫李慧裝的,這樣,她就能經常看到女兒了。
林燕以為是萍萍,走過去才看見是個很帥氣的小伙子,那個男孩看見林燕了,對她打招呼︰「林阿姨」
林燕驚訝極了︰「張振亞?」她抱著果兒,挨著李慧坐下。
「阿姨,最近身體好不?呀,果兒妹妹都這麼大了?」
「振亞,你在哪里?最近好不?」
「林阿姨,你可真偏心,只關心萍萍,不管我。我也在北京啊,航空航天大學。」
「呀,這麼厲害,祝賀你啊,終于如願以償。」
「阿姨,你們聊,同學叫我出去呢,再見啦。」有人把張振亞拉走了。
「李姐,沒想到張振亞竟然考到北航了」
「哈哈哈」李慧高興地直笑,「考試成績下來,他爸爸帶了好多禮物過來謝我。萍萍和他去上學,也是他爸爸開車送的。」
張振亞的爸爸張志宏,是個復轉軍人,在市檢察院工作。常年帶兵,現在又是和罪犯作斗爭,工作性質養成嚴肅寡言的性子,林燕見過一次,卻沒說話。
張志宏的妻子,零六年出差時出了車禍,張志宏家溫馨和睦的情景一下子就不見了。張振亞思戀母親,卻沒人安慰,他一度非常消沉,功課都落了下來。
李慧認識他們那天,是高三第一個期中考試過後不久,張志宏剛從下面一個縣上查案回來,得知兒子成績大幅度滑坡,極度惱怒,爺倆在學校外面的馬路邊,吵了起來。
李慧從這里過,看到一個男孩子傷心地大喊著︰「你竟然懷疑我我要說多少遍你才肯信,我沒有上網,沒有貪玩。嗚嗚,你算什麼父親啊,把我丟給小飯桌的辛阿姨,自己一走就是一個多月,哪有盡到父親的責任,回來卻對我諸般挑剔。」
「就會強辯,成績下滑這麼厲害,你還有理了?」當爸爸的拉了一下兒子,要他上車,兒子誤會了,以為爸爸要打他,他狠狠甩開爸爸,傷心地說︰「你就會打我,算什麼爸爸,你——」
李慧看到當爸爸的揚起手來,心疼不已,王明利打萍萍的鏡頭忽然閃現在腦海,她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怒氣沖沖跑上前,伸手護住男孩子︰「你怎麼能這麼對待孩子?娃考的不好,已經很痛苦了,我們不幫著分析原因,寬慰鼓勵孩子,一味指責有什麼用瞧瞧,都過了吃飯的時間,你也不心疼他還餓著,盡說這些有的沒的干啥呀。」
王明利最愛在吃飯的時候訓斥萍萍,李慧越說越氣,拉著那個男孩子的胳膊︰「跟阿姨家去,吃過飯再說。」
男孩子懵了,他不認識這個阿姨的。
李慧還扭頭對那個爸爸說道︰「我家就住在前面的文匯小區,五號樓三零五,孩子吃過飯,再給你送回去。」
張志宏也被弄愣了,看著這個一身颯爽之氣的中年婦女把兒子拉走,才醒悟過來,他正準備過去,把事情解釋解釋,沒想到電話響了,檢察長要他趕緊回去,他主持的那個貪污案,有了新證據。
張志宏一走就是一星期,期間只接到兒子一封短信,說是他要在李阿姨家吃飯,他雖然很擔心兒子,可那個牽扯上一個副省級官員的案子實在太重要,檢察院實施高度保密的措施,他不能隨便離開,也不能往外打電話。
等到查清那個證據是假的,張志宏才匆匆返回Y城,來到明珠小區。
李慧恢復了理智,對張志宏滿是歉意,她解釋了自己的失態︰「我就是心疼孩子,你別和我一般見識。還有,你就讓振亞在我家吃飯吧,反正你又沒時間做,我要給女兒做飯呢,多個他還更好。」
李慧隨手指著廚房里洗淨待做的鮮魚︰「我和女兒兩個人,一條大魚吃不完,小魚刺太多不好吃,有了振亞,剛合適。」
李慧怕張志宏不放心,還繼續說道︰「我女兒也在實驗中學,和振亞一個年級,叫王愛萍,我現在專門在家給孩子做飯,你放心,絕對保證他們營養跟得上。」
張志宏見李慧沒有惡意,他思量,這大概是做小飯桌的一個策略而已,見李慧做飯比他以前給兒子選的小飯桌好,心安不少。高三的家長,不在乎多花千把塊錢,唯一關心的,是兒子的成績,是兒子能不能順利考上理想的學校。
從李慧家出來,張志宏去學校了解兒子情況,听班主任和代課老師都反應孩子最近表現很好,這才放下心來。尤其當他听說王愛萍是全年級的第一,更是欣喜。反正兒子也是托給小飯桌的,在李慧家吃飯還更好,王愛萍愛學習,振亞說不定有樣學樣,也跟著好好學習呢。
張志宏打听到,王愛萍的媽媽下崗,就趕緊給李慧送了兩千塊錢,說是讓她給孩子買好吃的,李慧推辭不掉,大大方方把錢收了。
不久的月考,張振亞的進步很大,張志宏電話上听老師說了,直感慨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兒子這是跟王愛萍學習的結果。他反正工作很忙,偶爾有空,只是買些吃的送到李慧那里,再留些錢,就很少出現了。
張振亞是忽然失去媽媽,爸爸又不懂得安撫,心情極度痛苦才導致成績下降的,李慧雖然不能代替母親,卻能像母親一樣熱情地關懷他,尤其李慧爽朗大方的性格,很容易讓人接受,張振亞慢慢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全部心思撲到學習上,期末考試,取得高中一來最好的成績。
張志宏非常高興,在過年單位發的福利品里,挑出好的,準備送給李慧表達謝意,檢察院那邊又有電話過來,他只匆匆給兒子打了個電話,就再次去調查案情了。
張振亞回到家,干脆叫了個出租,讓司機師傅幫忙,把家里爸爸發的東西,全都搬到了李慧家。
還別說,檢察院發的東西又多又全,李慧都沒敢買年貨,也沒能把那些東西吃完。林燕曾听李慧感慨過︰羊羔肉一箱子,三原燻蹄一箱子,五香燻雞一箱子,鮮豬肉餃子餡一大包,還有火腿、牛肉、鹵味,扣碗等熟食,西蘭花、蒜苗、蒜苔、青菜、西紅柿、茄子、冬瓜等蔬菜好幾袋,蘆柑、蜜橘、柚子、香蕉、隻果、犁各一箱,把李慧家的涼台都擺滿了。
李慧不用去購物,每天變著法子給兩個孩子做著吃,萍萍還沒什麼變化,張振亞卻從一根豆芽菜,變得像棵旺盛的小樹苗,壯實又朝氣蓬勃。
張志宏終于忙完了,申請了年假,休息兩周。他第一時間,就是去學校,一模已經結束了,班主任高興地給他說︰「張振亞這段時間簡直像是坐了火箭,成績竄得飛快,一模考了六百二,年級排名,前進了一百多,可以考到A類一本大學了。」
張志宏聞听,大喜過望,兒子以前最好成績才五百八,這真的得感謝王愛萍和她媽媽。
「振亞爸爸,你給他找的這個托管太好了,竟然是王愛萍的媽媽。她能教育出這麼好的女兒,自然也能帶好你兒子。」班主任感慨道。
「哎,是是是,是托管太好了。」張志宏連連點頭。
李慧在家,正在照著網上說的,煲北 竹蔗排骨湯,張志宏來了。
「哎呀老張,來就來了,帶什麼東西,看我,正給他們做雞翅呢。」
張志宏驚訝地看到,李慧把腌漬好的中雞翅,放到電餅鐺里,沒多一會兒,就黃澄澄香噴噴新鮮出爐了。
「來,嘗嘗,我買的多,不怕孩子一會兒沒吃的。」李慧用盤子盛了,端給張志宏。
果然皮兒酥脆,內心鮮女敕,張志宏的餓勁兒都被勾起了,他本來是打算帶兒子吃飯的,和李慧一邊說,一邊品嘗她的手藝,竟然給忘了。
「這小子以前太調皮,把我擔心死了,你不知道高一時,他為了上網,騙他**媽說老師周末要補課,還說一個月二百塊錢補課費,我和他**媽都信以為真。整整一學期啊,要不是他同學發手機短信讓我見到,這個彌天大謊還戳不破呢。」張志宏一反以往的寡言,和李慧聊起天來。
「哈哈哈,這孩子腦子就是好用,想事情嚴密地很。」撒謊都比別的人高明。李慧說到半截,忽然想起不妥,很理智地打住,換了話題。
兩人年齡差不多,都有部隊生活經歷,李慧又是那種熱情爽朗的性格,沒多一會兒,他們就熟悉了,李慧干脆把張志宏帶來的食品,也做了出來,兩家四口人,一起愉快地吃了一頓飯。張志宏走的時候,李慧還給他帶了好些,讓他回家用微波爐熱熱吃。
張志宏或許以前還有什麼別的意思,比如覺得李慧是下崗工人,帶振亞也是為了增加收入,後來,隨著他對李慧的熟悉,知道對方完全是因為熱心,是因為喜愛張振亞,對李慧的態度越發尊重。
七月里,大學通知書下來了。李慧帶著兩個孩子,買了上學用的全部衣物和生活用品,花了好幾千塊,張志宏才驚訝地發現,李慧的經濟條件很好,他以前只打听了李慧的人品不錯,這回,才知道李慧是個比較成功的個體戶,收入比他還高。
張志宏覺得送錢送物,都不足以表達自己的心意,就把滿腔感激,傾注在萍萍身上。給兩個孩子,買了筆記本電腦,還送他們上學,當萍萍如女兒一樣。
「小林,王明利從不關心孩子,孩子到了北京,張志宏陪著他們逛紫禁城,去北海玩,萍萍在電話上,說張叔叔真好。」
「要是能當她爸爸就更好了。」林燕心里祈禱。
李慧的快樂感染了林燕,她心里的不爽也隨風散去,高高興興抱著果兒回家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